她的吻落在高瑾寒的臉上。
戴清歌縮回她的手，蹲下來接他的手，她的聲音很溫柔：“怎麼了?”
高瑾寒雖然側著頭，戴清歌卻能看見他額頭上的皺紋，這皺紋在近處看得更清楚。
他長得很英俊，即使有皺紋，他看上去也更糟，戴清歌的心隱隱作痛，臉上微微一笑，仿佛沒有看見他的變化似的。
她感到她的手僵硬了，而他卻感覺到了這一切。
戴清歌轉過頭來看著他，雖然他的臉色變了，但他的眼睛還是出奇地黑，他的精力一點也沒有變。
如果戴清歌不認識他，她就會被他的冷淡所欺騙。
戴清歌剛到家時，高瑾寒溫柔地打電話給她，因為他不知道她回來了。
像高瑾寒這樣的人生來就很驕傲，他可能不害怕年老和死亡，但他不希望她看到他這樣。
戴清歌隻要設身處地地為別人著想，就會明白的。
“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高瑾寒終於回應了。他低下頭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戴清歌。“是誰讓你回來的?”江海鎮的一切都結束了嗎?”
在戴清歌看來，高瑾寒的眼睛是低垂著的，她知道他是裝出來的。
“是的，我一直在加班，每天工作到深夜，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不容易回來得早，你住院沒告訴我。”說到這裏，戴清歌撅起嘴唇，哼了一聲，活像個小女孩。
高瑾寒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睛中間隻微微動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必要的動作來判斷自己的情緒了。他的眼睛直盯著戴清歌，仿佛要看透她。
戴清歌站著不動，讓他看著。
過了一會兒，高瑾寒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下巴也繃緊了，正當戴清歌意識到高瑾寒的反應不對時，高瑾寒伸出手把她推開了。
然後他對她喊道:“你假裝沒注意到我的變化嗎?你覺得這會安慰我嗎?我告訴過你要照顧好自己，你就不能呆在那裏聽我的嗎?你覺得我回來會很驚訝嗎?我不這麼認為!”
戴清歌毫無防備，高瑾寒把她往後一推，把她的頭扔回冰冷的地板上，她仍然驚呆了。
高瑾寒推她?
說了這些話，高瑾寒稍微平靜了一些，看見戴清歌還坐在地上，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動了一下，卻沒有伸出來。
戴清歌既沒有傷到自己，也沒有傷到自己，隻是靜靜地坐在地板上。她捋了捋頭發，盯著高瑾寒：“對不起!你不道歉我就不起來。”
高瑾寒也吃了一驚，然後板著臉說:“你就在這兒別動!”說著，他把頭轉向一邊，繃緊了下巴。
“高瑾寒，如果你大聲的話，你能應付的，你從一開始就知道173的症狀，那麼現在為什麼要感到驚訝呢?一張臉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那麼在意反應，你是在告訴我，如果我吃了173個病毒，你就會拋棄我嗎?”
她知道，高瑾寒的自尊心使他不可能接受她這個人，所以她無法使他明白她是多麼珍惜他的變化。
高瑾寒這樣做隻是為了用冷淡來掩飾他的不安，而戴清歌的工作是不顯得驚訝或太關心。
她不在乎，戴清歌也不在乎。
高瑾寒馬上否認了:“沒有!”
“不是你喊我做什麼!你就這樣，讓我一個人去上班!你的事不僅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她說得越多，越感到委屈。
高瑾寒總是喜歡把她藏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和以前不同了，這次，她不是生氣，隻是覺得很苦惱。
他是大名鼎鼎的高瑾寒，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策劃者，但現在他隻能看到自己遭受173病毒，隻能看到他日漸衰老，這種無力感，一定讓他難以接受。
他發脾氣是很正常的，所以戴清歌真的不生氣，甚至有點高興，至少高瑾寒這次選擇了對她隱瞞自己的情況，而不是把她趕走。
高瑾寒被戴清歌的眼淚打敗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蹲下來扶她起來，他的臉仍然是冰冷的，但他的眼睛卻變得柔和了。
但是戴清歌沒有動，高瑾寒的眼睛有了微妙的變化，戴清歌想，我應該起床嗎?但她剛才說的是水被潑出去了。
高瑾寒盯著她看了幾秒鍾，然後笑了起來，聲音裏甚至含著一絲笑意，他俯身吻了吻她，聲音很輕很輕，還帶著一點嬌氣:“這是我的錯。”
他吻了她之後，離她的嘴唇隻有一點點的距離，當他說話時，他的呼吸的熱量打在她的臉上。她臉紅了，平靜地說:“誰讓你親我的?”
高瑾寒的笑容還在繼續，他向她靠得更近了，他們的嘴唇相距半公分，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你可以回吻我嗎?”
“是的，”戴清歌高興地說。
然後，在高瑾寒茫然的眼睛裏，她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她摟住他的脖子，走上前去吻他。
高瑾寒蹲在地上，不得不坐在地上以配合戴清歌的親吻。
他們坐在地上接吻，門開了。
“先生，該檢查了。”
溫馨看得清清楚楚，話還沒說完就卡住了。
溫馨尷尬地推了推眼鏡，咳嗽著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妻子在這裏。”說完，他迅速轉身走了出去。
比以前快多了。
戴清歌正對著門，聽見溫馨叫“先生”，她就睜開眼睛，她想把高瑾寒推開，可是他一動也不動。
溫馨走出房間後，高瑾寒終於放了她。
戴清歌喘了一會兒氣，然後漸漸平靜下來。
她輕輕地拍了拍高瑾寒，說:“剛才溫醫生進來了，你回來吧。”
“怪我沒有把他自己打倒?”高瑾寒不以為意地說，把她扶了起來。
好像溫馨會敲門，高瑾寒就會應聲，整理完畢後，戴清歌去叫溫馨進來。
“溫先生，請進。”戴清歌仍然顯得很尷尬。
她覺得太尷尬了，如果孫浩，一定是開玩笑即使，無論如何，他通常不嚴肅，但被如此嚴格自律的溫醫生抓住
溫馨微微點了點頭，走了進來。
看著溫馨的白大褂，戴清歌懷疑是不是因為高瑾寒的病情，溫馨才離開實驗室到養老院來照顧高瑾寒。
在對高瑾寒進行了常規檢查之後，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嚴肅地說:“先生，你的身體狀況需要休息。”
然後他補充道:“不適合運動。”第一句聽起來不太像，但最後一句卻讓戴清歌臉紅了。
戴清歌低下頭想，還有什麼比這更丟臉的呢?他們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