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寒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覺得心底像一根小羽毛在撓癢癢的,不禁伸出手指去摸她長長的、卷曲的睫毛。
他把他的手拿開,跟戴清歌比較。:它怎麼長這麼長?”像個孩子一樣剪?”
高瑾寒聽說長睫毛的人年輕時就剪過睫毛。
戴清歌喊道:“放屁,我天生就有!天生漂亮!”
高瑾寒聞了聞這些字,眯起了眼睛。
戴清歌意識到她剛才說的話,就蒙著臉咕噥了一聲,把被子拉到頭上。
高瑾寒把她裹在一床滑稽的被子裏,把她抱了起來,聲音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渴望:“生下來了?如果你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她會非常漂亮。”
說著這些話,氣氛變得很奇怪。
戴清歌一提到那孩子就臉色發白,但什麼也沒說。
另一方麵,高瑾寒緊緊地摟著她,好像很緊張:“我是說,過一會兒再說。”
“好吧。”戴清歌非常平靜地回答了他,伸出手,輕輕推開了他。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顯露出來,他臉上的表情就無法掩飾了。
仿佛他說錯了話似的,眉頭緊鎖,嘴唇緊閉,最後他沒有開口,他隻是看著戴清歌。
戴清歌拉過被子,看著他,有些無奈地伸出手去按他的眉毛:“比我老,也總是皺著眉頭。”
為什麼你之前不知道這個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讓孩子保持原樣好嗎?”戴清歌問他。
高瑾寒聞了聞這些話,他的臉微微動了動,他的臉不太清楚,然後他嚴肅地點了點頭。
戴清歌笑著說:“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們都應該多交流,別生氣,說什麼就說什麼,好嗎?”
這才是關鍵。
高瑾寒的地位,讓他養成了果斷的性格。
戴清歌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個在外麵發號施令的人變得主觀無理了。
但是,好不好都是他的,她接受了。
高瑾寒皺起眉頭,但點點頭:“好”。
不生氣可以,反正有更直接有效的方法化解憤怒。
戴清歌覺得這是她和高瑾寒度過的最成功的時光。
雖然被高瑾寒潑了一頓飯,讓她渾身無力,但是,由於與高瑾寒的成功溝通,那點怨言也煙消雲散了。
晚上戴清歌按計劃回到戴家,隻和高瑾寒在一起。
當他們來到戴家的別墅門口時,一個仆人正站在那裏等著。
高瑾寒一下車,就拉著她的手,把它塞進上衣口袋。
戴清歌想說她並不冷,但她看著高瑾寒,好像他不能拒絕。
仆人鞠了一躬,齊聲說:“二小姐。”
戴清歌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地待在家裏。
戴清歌一走進大廳,就看到了預期中的戴若彤和意想不到的韓明。
戴若彤坐在韓明旁邊,小聲說著什麼,韓明手裏拿著一支香煙,心不在焉。
他看見戴清歌進來,就站了起來:“清歌,你回來了。”
戴清歌什麼也沒說。她轉身問仆人:“爺爺在哪裏?”
韓明走到仆人麵前說:“爺爺在書房裏,你在找他嗎?我們會一起去。”
他說他要拉戴清歌的胳膊,故意不理睬戴清歌身邊的高瑾寒。
可是高瑾寒不能讓他碰戴清歌,他向前移動了半步,直接走到戴清歌麵前。
韓明和高瑾寒麵對麵站著,無聲的煙霧嫋嫋升起。
韓明是韓家家族的繼承人,自然,他有一種風度,他總是為此感到自豪。
但現在他站在高瑾寒麵前,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比高瑾寒矮。
韓明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迎著高瑾寒的目光:“也許爺爺想見你!”
高瑾寒打了個冷鼻息,摟著戴清歌上樓去了。
韓明氣得臉色鐵青,憎恨地望著他們的背影,一動不動。
戴若彤的臉色並不比他好,她站在沙發旁邊,雙手緊握,氣得發抖。
雖然心裏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但她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畢竟,她一直在扮演一個從小到大的淑女。
戴若彤臉上帶著微笑,走到戴清歌麵前,把她的手臂放在她的手臂上:“我和清歌一起去,”她說。“我們兩姐妹有話要說。”
戴清歌心裏冷笑著,平靜地微笑著把戴若彤的手抽開:“我自己去,但我要到爺爺那兒去。
戴清歌轉過身來,寬慰地看了高瑾寒一眼,就上樓去了。
在她上樓之前,她對戴若彤說:“姐姐,我先上去的。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下來談談。”
戴若彤顯然被她的“姐姐”嗆住了,她強顏歡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好吧。”
戴清歌走了以後,高瑾寒轉身到院子裏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高瑾寒認出了腳步聲,知道是誰來了。
戴若彤走到高瑾寒後麵,仍然生氣,而且很不禮貌。
“高瑾寒,別讓戴清歌亂跑,記住!別讓她亂跑!”
戴若彤說這話時很困惑,但她相信高瑾寒會理解的。
高瑾寒低頭看了一眼積聚在手裏的灰,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看著灰落在花壇上,然後轉過身來。
他身後是深沉的夜色,眼睛裏的寒意和這個冬天一樣,他盯著戴清歌看了兩秒鍾,在戴若彤的注視下不知不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光著嘴:“你和我說話嗎?”
“你!”戴若彤的臉很生氣,在路燈的燈光下,她的臉比以前更難看了。
她對他喊道:“這兒還有第三個人嗎?”
高瑾寒沒有馬上說話,但他慢慢地吸了一口煙,說道:“哦,你剛才說什麼?”
戴若彤知道高瑾寒是故意這麼說的,禁不住嘲笑他:“你做什麼並不重要,你是戴清歌能看到的唯一一張臉。
“戴小姐玩得不好嗎?”
高瑾寒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戴若彤不明白他的意思。
高瑾寒把煙蒂掉在地上,踩在上麵,撚了撚,漫不經心地說:“這還隻是開始。你會更糟的。”
高瑾寒說話的時候沒有抬起頭來,好像他在漫不經心地說話,或者好像他看不起戴若彤。
然而,戴若彤在他身上感到一種明顯的憂鬱,她在恐懼中搖搖晃晃,使自己鎮定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看到了韓明對戴清歌的渴望,但在韓明麵前卻看不到,所以她隻好把氣撒在高瑾寒身上,因為他似乎完全沒有身份。
沒有男人能容忍他的妻子和一個更好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高瑾寒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戴若彤,眼裏冷冰冰的:“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