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之生得瘦弱,沒有他結實,力氣也是比不過的,不然也不會被白落掙紮幾下就滾落在花叢裏,沈延之咬牙切齒,眼睛裏布滿血絲。保安收到沈景之的眼色,一瓶礦泉水潑到沈延之的臉上,頓時一陣清涼,酒氣都去了幾分,眼裏的瘋狂才稍稍退去了一點。
“你記住你說過的話,既然說出口了,就不要後悔,也不要時候來找她的麻煩,不然,你考慮考慮以後領著殘疾證過日子。”沈景之目光冰涼徹骨,眼角眉梢都透著寒意,仿佛看人一眼便能讓人墜入冰窖,沈延之聽了他的話,震驚地睜大眼睛看向白落。
“她……”沈延之嘴抖了抖,按沈景之話裏的意思,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他不要了,讓給沈景之的未婚妻,他抿嘴低頭把腦袋撇向一邊,他酒醒了,行為也就沒有剛才那麼放肆,起碼對著沈景之,他還是存著幾分害怕的,沈家老爺子畢竟一貫最疼的就是沈景之,“切……知道了,我沈延之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用不著跟你搶。”
白落把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心裏震驚得仿佛被雷瞬間劈中一樣,她手直抖,連扯著西裝外套的手都下意識鬆開,西裝在她瘦削的肩膀處滑落,吧嗒一聲掉在泥地上,她走上前看著沈延之,“你就是我未婚夫?”
白落心底裏的震驚可想而知,分明逃出了訂婚宴,然而卻迷路了在後花園碰上了未婚夫,一瞬間震驚、驚訝、慌張、迷茫的情緒紛湧而至,到最後卻冷靜下來,忽然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臉一轉,看向了沈景之,他正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她,似乎就是等她開口。
“不對,訂婚的男主人不可能自己跑出來,你們剛剛說的話……”白落聯係了前因後果,忽然明白了大半,她氣得臉色發白,無法形容此刻心裏的感受,更多的是被沈景之欺騙的憤怒,她眼眸透著怒氣,盯著沈景之,“你一早知道!”
這是肯定句,她篤定沈景之一早知道這件事情,他不過把她當笑話在看,而且看著她驚慌想逃的模樣暗暗發笑,那種被耍了的感覺讓白落無所適從,她腳有些軟,心咚咚直跳,“很好玩嗎?”
沈景之愣住,沈延之也愣住,顯然兩個人都沒想到白落會是這個反應,沈景之心裏一下子有什麼抓不住般,瞬間空了大半,一種名為心慌的感覺纏繞了他全部的感官,他皺眉向前一步想按住白落的肩膀,卻被她一下避開,他看著落空的雙手,心裏愣了片刻。
“你……”
“嗬,被你當笑話看了那麼久,可算滿意?演出費足夠付你那兩百萬的賣身費用了吧?”白落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憤怒和激動,隻知道被人欺騙的失落和失望吞噬了她全身心的理智,她咬牙忍住心裏的難過,表麵冷漠地看著沈景之。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景之眉頭皺的更深,臉色有些凝重,一旁的沈延之看得饒有趣味,嘴角斜斜地勾起,何時何地能看到自己一貫霸道專職的大哥吃嘎的一麵,他樂意得很。
“我已經逃出來了,你讓我走,兩百萬剛才已經還清,就算你覺得沒有還清,也當還了大半,剩下的,我出去工作還給你,我不想跟你訂這個婚,您請自便。”白落轉身就要走,腳步甚至不帶猶豫,雖然她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裏,可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逃離沈景之的身邊。
“站住!”沈景之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人,她瞬間動彈不得,他冷了臉,冷聲說:“誰讓你走?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別想逃出去!”
白落知道他的話是認真的,而且也不容反駁,他不讓她走,她的確不可能逃出去,整個沈家這樣大,保安這樣多,她是逃無可逃,被發現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注定逃不出去了,虧她剛剛還感到安全還有依賴。
她被帶了回去,行屍走肉一般,安娜看見她折了回來,臉色也發白,一言不發地給她上裝換衣服,白落忍不住流了一滴眼淚,被安娜心疼地擦去,“既然逃不掉,就從容的麵對,我那個時候比你更絕望,我能走出來,你也可以。”
或許是安娜的安慰起了作用,白落眼裏總算有了些身材,她對著全身鏡看著自己身上的裙子,美的不可方物,略施粉黛的她更加動人心魄,安娜以欣賞的目光看她,仿佛她就是從她手下製造出來的藝術品,完美無瑕。
會客廳上,因為女主角的突然失蹤而議論紛紛了許久,如今燈光再次暗下來,眾人都以看戲的調侃目光投向舞台,都想看看這個落跑新娘到底什麼底氣,敢給沈家臉色瞧。白元遠剛才臉色一片死灰,他以為就這樣得罪了沈家,從此不再有一席之地,而如今白落回來,他臉色便激動的紅——因為生氣和憤怒。
氣白落的“不懂事”還有“膽大包天。”
然而議論紛紛的會客廳,在白落出場的一瞬間,便迅速地安靜下來,白落姣好雋秀的臉龐配著瑩白的水晶抹胸長裙,清純又美麗,美得抓人眼球,讓人恨不得一看再看。沈景之的視線定在白落的臉上,驚豔的神情一閃而過,很快便恢複冷靜,但心裏卻止不住那顆狂跳的心的躁動。
他牽起她柔軟的手,款款單膝跪地,目光在燈光之下深情而慎重,他替她戴上訂婚戒指。白落低頭看著他,要不是有之前的一幕幕,她都要被他此刻的深情給騙了。
她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收回來。
沈景之似乎是看出她的動作,眸子幽暗,不容反駁的將指環套進她的手裏。
白落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有一幕,一種被戲弄的感覺由心而發,她看著那些賓客恭賀的樣子,又移向身旁的男人,摩擦著指尖的戒指,等他站在一側,嘲諷道,“沈景之,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