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你們上過床嗎?

楚清緩慢而又疲倦的推開他,麵無表情的背過了身子。

好希望這不過就是一場夢,這是一場夢該多好,夢醒過後,她還是七歲時的樣子,從沒有去過樓家,更沒有,遇到過司蘅。

本來以為待在這兒絕對睡不著的,但她實在是太困,眼皮昏昏沉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房間沒有開燈,楚清在地板上胡亂摸索了幾下,還是沒有找到鞋子……她煩得要命,索性赤足踏在上麵,用手扶著牆壁,抹黑走出去。

才剛出去,客廳的光線很亮。視野一片清明,她隱隱聞到從廚房傳來的飯菜香。

聽到腳步聲,司蘅立馬回頭,他一眼就看到她,看了好一會,露出一個寶貝被找回來的神情,招手讓她過來。

楚清頓了一下,還是沒什麼表情的走過去。

見她聽話坐在餐桌上,司蘅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楚清的麵前。

抬眼一看,全部是她以前最喜歡的菜色。

司蘅就在她的旁邊坐下,他就像是專門為她服務的,先將湯盅端出來,給她盛了一碗湯,“嚐嚐。”

楚清簡直連蹙眉都覺得累,她幽幽道:“你做的?”

這本不用問,就算問了也權當廢話,果不其然,司蘅點了點頭。

楚清忽而想起,在家的時候,他也會這樣做菜給別人吃麼?給他的……妻子?

楚清不想喝湯,她直接拿起筷子,往其中的一盤糖醋排骨伸了過去,可不過一瞬,她又頓住,索性放下了筷子,語氣冰冰冷冷的道:“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這些菜了。”

她沒有說謊,這裏的每一個菜,她通通都吃不下去。

司蘅眼裏含著的笑意瞬間凝住。

是,這五年,她已經變得不喜歡吃辣椒,不喜歡吃排骨,甚至……也不再喜歡他了。

可是……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些菜他做了多久,怕她會不喜歡,怕她會皺眉頭,他做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做到她睡醒出來,才終於敢將成品端到她麵前。

就好比這五年,他夢了她多久,又念了她多久,每次在夢中,他都請求著她能夠看他一眼,說句話,哪怕一個字也好,但是她就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背對著他,連看都不願意看他。

她已經折磨他到如此地步,他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怕傷了她。

“好。”司蘅眼睛都疼到發紅,但卻依舊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他隻能無窮無盡的妥協,“你現在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再去做……”

“不用了。”楚清輕聲道,“我不餓。”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你和秦暮……”司蘅隱忍而又痛苦的聲音響在身後,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問出那句話,“在一起四年,你們上過床嗎?”

楚清身子一頓,僵硬而又不可置信的回過身來看他。

上床,上床,無論哪個男人和她有關係,他首先就隻能想到的是做這種事嗎?

她雙眼幾近發紅,眼睜睜的看到司蘅已經從椅子上起身,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入懷中。

看到她的表情,他的呼吸幾乎一滯,怎麼又傷了她。

“我不是怪你。”司蘅的語氣很輕,似乎怕她會生氣。

但他薄唇微抿,表情是痛到極致的委屈,“我的意思是,就算……有也沒關係,隻要你不再見他,你和他的過往我不計較,無論你們……做到什麼程度,我也可以全部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的雙手緊緊的錮住她的身體,下巴卻不敢用一絲力的抵在她的肩上,“或者,你嫌我哪裏做得不好,我改……我為你改好不好,我會盡量控製自己的脾氣,也會改掉那些大男子主義,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願意為你改。”

楚清的身子微微一震。

她從來沒想過司蘅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介意她的身體,願意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放下大男子主義,什麼都遷就著她,屈服於她。

這還是司蘅麼?這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司蘅,他卑微得好陌生。

楚清不想說話,隻是這樣任由他不肯放開的抱著,人心易熱,人心易冷……她的心,再也熱不起來了。

“我要進去睡覺了。”她並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隻一根一根的掰開他錮在她腰上的手指,轉身離開。

無論後麵的目光盈滿了多濃的哀傷,她都沒有回頭再去看一眼。

在這兒住了幾天後,楚清發現這個小島就隻有七八個人,管家,傭人,還有廚師,職責分明。

但楚清偶爾會想,她也住在這兒,那她的職責是什麼呢?被司蘅包養在這的情人嗎?還是被他圈養在這兒的寵物。

除了出島,楚清可以在這片私人島嶼自由活動,沒有專人看著她,因為她根本就無處可跑,她也沒有做那個嚐試,她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很平淡,吃飯,睡覺,看書,澆花,反反複複的做著這幾件事,從來就沒有出過門。

司蘅一開始還會每天和楚清說話,在每次都隻能換來冷冰冰的“嗯”“好”“是”之後,也逐漸開始變得沉默。

但他哪兒也不去,就隻是守在楚清身邊,看著她吃飯,守著她睡覺,一秒也不願意離開。

她捧著本索然無味的書在客廳看時,他就強硬的把她抱在懷裏,一頁一頁的等著她看完,而後主動幫她翻頁,將葡萄剝得幹幹淨淨的喂進她口中。

楚清不是刻意沉默,她隻是不想和司蘅說話,順便省點力氣,她知道,司蘅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個島上,L.S那麼大的一個集團,每一件事都要通過他來決策,更何況,他莫名消失這麼久,他的妻子難道不會找他?

住在這兒的這段時間,司蘅愈發把她當成個小孩,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的幫她做好,感覺把她當成了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

楚清的指甲漸漸長了,有一次不小心在腿上刮出一道細痕,司蘅看了後眼中的心疼竟然難以掩飾,他立馬派人送來一套工具,從後背抱住她,抓著她的手給她剪指甲。

楚清泱泱的懶得反抗,有些事要反抗到底,有些事反抗卻隻會浪費力氣,她看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