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舍不得

她笑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眯起,彎成一道很小的縫,恬淡而又美好。

這麼好看的笑容,可最初見到她的時候,秦暮幾乎沒怎麼看她笑過。

她無助絕望,她痛苦不堪。

楚清見他總是盯著自己看,於是好玩的在他麵前晃了幾根手指,“怎麼了?”她像是想起什麼,立馬去摸自己唇角,“我沒有把飯留在上麵吧,你在故意看我笑話?”

摸了半天也沒摸到什麼,倒是手腕被秦暮輕輕抓住,他的眼睛裏含著笑意,蓄著暖意,讓人安心得緊。

“睡一會兒吧。”他揉了揉她頭發。

楚清簡直覺得秦暮不該來,本來她可以幹勁十足的埋頭一下午,這下倒好,他喂飽了她的胃,又要勾起她的睡蟲。

被他這麼一瞬,她竟然連哈欠也忍不住打起來。

秦暮笑意更深,就像是巫師一樣蠱惑她,“乖,睡一會兒。”

楚清強打起精神,搖頭道:“不行,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呢,還有那些外國並購案的文件,等會兒還要譯出來,都是英文。”

秦暮道:“我幫你。”

“啊?”楚清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就已經被輕輕按倒在沙發上,她眼睜睜的看著秦暮翻了條薄毯出來,蓋在她身上。

“睡一個小時,文件我幫你翻譯。”

楚清開口,“我……”

秦暮捂住她的眼睛,仿佛不想讓她再多說一個字,“睡覺。”

楚清不說話了,她看著秦暮走到她的辦公桌前,隨意掃視幾眼,然後將其中一疊文件抽了出來。

他今天依舊穿的休閑裝,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是好看的,可其實他最喜歡穿的就是白色衣服,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但他知道,她怕極了他穿白色。

又怕,又不喜歡。

所以,為了她,他從沒在她麵前穿過白色的衣服。

這個男人對她很好,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為他做的,除了她這個人……可就連她這個人,其實也微不足道。

楚清將兩隻手都墊在耳後,靜靜的看著秦暮工作的身影,困意濃濃襲來,終於毫無防備的睡去。

一睡著就會是個錯誤,醒來的時候,楚清下意識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依舊昏沉席卷在腦海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暮讓她睡一個小時,但其實,她隻準備睡半小時,因為今天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半個小時都是奢侈,而醒來一看,她居然睡了整整三個小時,一個下午都快要過完了。

楚清腦子都懵了,趕緊坐到辦公桌前,結果卻看到桌前的各類文件都已經整理好,甚至仔細得連標簽都給貼好,所有需要翻譯的資料也全部譯好,甚至還一份份的打印好,看上去一目了然。

楚清正怔著,就見秦暮已經從外麵推門而入,他看起來像是去洗了個臉,長睫上還染著濕意,他抬頭,隨即一笑,“醒了?”

楚清這才想起,立馬氣道:“說好隻睡一個小時,你怎麼不叫我?”

秦暮微笑道:“準備叫的,舍不得。”

楚清被他的滿腔柔情梗住,頓時想氣都氣不起來,嘴唇一張一合的,最後隻好一臉妥協的埋下頭繼續工作。

秦暮看上去沒有要走的打算,應該是準備在這兒等她下班,楚清正好有一些事情要讓他陪著去做,所以就任由他繼續坐在這兒分她的心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楚清站起來,呼出一口近似解脫的氣。

“做完了?”秦暮關注著她,跟著起身,“想吃什麼?”

楚清說:“先不去吃飯,陪我逛趟商場吧。”

秦暮挑挑眉,但還是什麼也沒說,拿起車鑰匙,跟在楚清的身後出門。

楚清平日裏很少逛街,最不喜歡的也就是逛街,這次居然會先放棄吃飯去逛街,更是讓秦暮詫異。

楚清當然看出來,她其實也很無奈這件事,過幾天就要去參加司氏集團的周年慶,她禮服雖然多,但是都放在國外,況且這次雖說是去參加舞宴的,但更大的目的還是談生意,遇到的人也多,不好馬虎對待。

楚清不知道自己該穿什麼樣的禮服,所以讓秦暮幫她挑,他向來穩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楚清的身材不錯,再加上氣質極佳,一襲白色禮服就能極好的襯托出她的清韻身姿,如水窈窕。

挑好禮服後,楚清又給秦暮挑了一套西裝,換上出來的時候,楚清眼睜睜的看著,在旁邊站在的幾個導購員眼都直了。

秦暮沒走到鏡子麵前,反而是問她,“怎麼樣?”

他買衣服從來不會試,但這是她拿的,他素來對她有種鬼使神差的順從。

楚清走過去,裝作替他整理領帶的契機,踮起腳,在他耳邊有些吃味的道:“好看,不過要趕緊脫下來……別人的眼睛,都在你身上黏得甩不開了。”

秦暮怔了一下,隨即失笑,聲音在她頭頂低聲響起,“我隻給你一個人看。”

就這麼一句話,最後造就的是,除了這套,秦暮還買了另外一套,他說:“這套穿出去,這套在家穿給你看,別生氣了,嗯?”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到,是以立馬就有導購員捂著唇偏過頭,但還是控製不住的有笑聲從唇齒間溢出來。

楚清是覺得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買完單後,也不敢再看任何人,趕緊拉著秦暮逃之夭夭。

秦暮一路笑,到了參加周年慶那天,他果真沒有穿那套西裝。

楚清當然不會問,怕再次招來揶揄,她連看都不敢看他,隻坐在車內一言不發。

秦暮微微偏著頭,笑意頗深的看著她。

楚清終於受不了,她說:“別看了。”

秦暮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好,我不看了……”

他的手向來是溫暖的,和某個男人的手……從來就不一樣。

溫熱順著指尖一路傳來心底,緩解了她心頭的些許不適,秦暮看人向來是毒的,他看出來她有些不安。

楚清自認為沒什麼好怕,但她偏偏,控製不住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