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恰到好處的關心

這酒沒有多高的度數,但是一口氣喝掉,怎麼著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不喝,就會是沒完沒了的折磨,無論怎樣都不會讓她好過。

還不如速戰速決,長痛不如短痛。

樓月深深吸進一口氣,二話不說的將那瓶酒抽過,仰頭一口接一口的灌進自己的喉嚨。

肚腹間一陣隱隱的抽痛,胃裏就像有一團巨大的火在燃燒。

一瓶酒喝完後,樓月的衣服上都淌了很多流下來的酒精液體,隱隱聽到好像有人在鼓起掌來,但她腦子暈暈乎乎的,刹那間天旋地轉,什麼也聽不真切。

她用了全身力氣說了句“失陪”,就再也忍不住的捂住嘴巴衝了出去。

逃難一般的跑進洗手間,樓月趴在抽水馬桶旁拚命嘔吐起來,喉嚨裏火辣辣的疼痛。

她沒吃什麼東西,所以將之前吃的東西吐了出來後,就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吐著膽汁。

胃部就像被火燒一樣的疼,她感覺整個人難受得都快要死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胃裏終於沒有東西能夠被她吐出來後,她才氣息不穩的撐在牆壁上,嘴裏全是苦澀的味道。

樓月甚至不敢洗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她還在生理期,又喝了這麼多的酒,如果還用涼水潑在自己臉上,簡直找死。

樓月扯出牆壁上的衛生紙,一遍又一遍的擦著自己的嘴唇,等到終於緩過那麼一點神後,她才拖著自己疲軟的身體回到了包間內。

撐住,樓月,你一定可以撐住。

樓月在心裏不停的默念,盡全力的忽視那些從胃部和肚腹傳來的陣陣疼痛。

可推開包間門的時候,樓月才發現裏麵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桌上的菜肴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樣子,唯獨地上砸了幾個碎掉的酒瓶,幾個服務員正在那兒做清潔。

樓月怔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去問其中一個服務員,“你好,這個包間裏的人呢?”

服務員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閃爍,“樓小姐,他們都走了。”

走了?!

怎麼會?她不過去廁所吐了一會兒,也沒有多長時間,而且剛才看他們勸酒勸得那麼興起,怎麼也不像是要走的樣子。

樓月還沒來得及問個仔細,突然就有人推門進來,酒店的經理用托盤端著碗湯,看到樓月瞬間眼前一亮,畢恭畢敬的來到她麵前,“哎呀,樓小姐,可算找著您了。”

找她?

樓月詫異的看著他:“你有事嗎?”

經理笑著把端著的那碗湯放在桌上,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樓小姐,剛剛有服務員看見您喝多了酒進洗手間吐了,彙報上來,我們就讓廚房做了碗醒酒湯,您快喝了吧,喝完就沒那麼難受了。”

看到她吐就吩咐廚房做醒酒湯?

這家酒店的服務會不會太周到了。

樓月有些轉不過彎來,但第一反應還是道謝,“呃……謝謝。”

“不用不用。”經理連忙反應很大的擺手,他熱情的陪著笑道,“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樓小姐,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吩咐的,您再叫我。”

樓月點了點頭,心生疑竇的看著酒店經理點頭哈腰的將門帶關。

雖然很詭異,但樓月沒時間想那麼多,她喝那些酒喝得頭暈目眩的,這碗解酒湯來得正是時候。

喝完解酒湯後,樓月的頭痛才好了一些,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沒有這在多做停留,提著包就出了酒店。

出去的時候,外麵又在下雨。

春天是個多雨的季節,淅瀝纏.綿的雨動不動就下個不停,連帶著樓月的心情也壓抑到極點。

這附近沒有賣傘的地方,好在不遠處有個公園涼亭,樓月把包頂在頭上,冒著雨跑到亭子裏躲雨。

傍晚的溫度驟降得厲害,為了拍戲,樓月穿得本就不多,再加上生理期來了,從頭到腳,她全身都冰冰涼涼的,偶爾有雨從涼亭外飄進來,冷得她瑟瑟發抖。

或許是因為寒冷,肚腹間又開始有些隱隱抽痛,樓月趕緊從包裏掏出一瓶止痛藥,由於沒有水,她倒了幾粒後,直接仰頭吞了進去。

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本來以為這雨過了一會兒就會停,可是春雨綿綿不休,等了很久都沒見它有停下來的趨勢。

以她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能再淋雨回家了,而且她現在不僅冷,頭還痛得要命,酒精的餘溫在她胃裏灼燒,翻騰,讓她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涼亭裏突然進來一個穿著店服的漂亮女生,她手上捧著一杯熱飲,滿臉笑容的走到樓月麵前道:“小姐,這個請你喝。”

樓月詫異的看著她,“請我喝?”

“是啊,我們店正在做活動,不僅可以免費喝熱飲,還有雨傘贈送呢,您喝了要是覺得好,下次一定還要再光顧哦。”店員說完就把熱飲和雨傘放在長椅上,然後一溜煙的跑走。

免費……活動?

還送雨傘?

可是那個女生連她們店的店名都沒有告訴她,她下次怎麼光顧?

樓月捧著那杯熱飲,腦海中有某個念頭閃過,讓她突然就想站起來四處張望。

手上捧著的熱飲很燙,溫度慢慢傳達到她的指尖,而後逐漸蔓延至全身,她的身體很想讓她那樣做,但她的心告訴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呢?

能說明什麼?

不管是心血來潮還是又一輪的戲弄,她都沒那個精力陪著一起玩了。

熱飲她不需要,雨傘卻不能不要,繼續再這樣漫無目的等下去的話,不知道要等到多久……

樓月想了想,從包裏掏出一些足夠買下那把雨傘的錢,把它壓在熱飲下,而後拿起長椅上的那把雨傘,撐開走出了涼亭。

大雨轟轟烈烈的下著,在公園的地上濺起一陣水花。

天色昏暗無比,就像要塌下來狠狠的砸到人的頭頂上。

中心公園裏,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一步步的走進涼亭,頎長的身影,挺拔的身姿,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