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以打人啊,沈煙有些急又有些怒,心疼得都快要掉眼淚。
就這麼挨了一巴掌,司蘅的眼裏燃起嚇人的火焰,他的臉色鐵青,“樓月,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樓月一滴淚從眼眶裏直直掉下來,她麵如死灰的看著她,冷漠如冰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討厭一個人過,司蘅,你讓我覺得惡心!”
“……”司蘅眯起眼,仿佛有些震驚於她這句話的分量,隨即眼底的怒意不可掩飾,“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說你惡心!”樓月愈發大聲的重複,“惡心到極點,比謝白還讓我覺得惡心!”
司蘅攥緊拳頭,眼睛盯著她,心裏卻在說,樓月,很好,繼續。
“司蘅,這一陣子,無論你怎麼傷我,趕我,我都無數次的讓自己相信你,信任你,甚至還在心裏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你開脫,為你解釋,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個笑話。”
好,繼續。
“司蘅,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背叛我們感情的,從來都是你。”
很好,再繼續。
“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最最重要的是,我會徹徹底底的把你忘掉,然後找別的男人,結婚,生子,永遠忘記我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你這麼一個人渣!”
繼……續。
“司蘅,你就是個垃圾,永永遠遠都得不到幸福的垃圾!”樓月幾乎都快要說不下去,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一字一句的,把最後這句話用力說出來。
“不是你要我滾,司蘅,這次是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司蘅眼底的火光越來越可怕,樓月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也沒有一絲留戀,她倔強的仰起頭,將身子挺得直直的,轉身就離開。
虛弱,清韻,卻沒有一絲服輸。
無論她回去要怎麼樣,要怎麼哭,要怎麼痛。
這樣離開,是她能夠留給自己唯一的尊嚴。
司蘅的目光沉沉,他緊緊的盯著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就轉身離開的背影,眼底驀然染起一抹沉痛的怒意。
又痛,又怒。
她真的做到了!
很好。
就是該這樣,做得很好,樓月,你真的做得很好。
可……明明她都如她所願的做到了,為什麼他的心居然會痛成那樣?
聽到她說的那句,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然後去找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徹徹底底的忘掉他!他差點就痛到窒息。
她都這麼有勇氣,他卻心痛得鼓不起一絲的勇氣,司蘅滿腔的憤怒抑製不住,終於揮起拳頭,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
操!
“……”沈煙怔怔的看著他手上流淌而出的汩汩鮮血,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像是為了泄憤一樣,司蘅又重重的砸了一拳,然後才煩躁的將胸口的領帶一把扯下,一腳踩下油門!
司蘅一路都把車開得飛快,他把敞篷打開,在公路上飛速行駛,惹到路上的車輛都躲避不及。
沈煙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僅是因為這讓人頭暈的車速,更因為司蘅的怒氣。
樓月區區一番話,就讓他怒不可遏。
而她永遠沒有這個本事。
司蘅是對她很好,可這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種好,他就像個翩翩有禮的君子,以禮相待,替她掃清前路的所有苦難,陰影……
隻有樓月在的時候,他才會牽她,才會抱她,才會吻她,會讓她一遍又一遍的叫他阿蘅。
讓她有一種,兩個人真的是情侶的感覺。
沈煙很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她不敢,今天明明是多麼美好的一天,他替她出頭,帶她去小吃街吃了很多東西,一起去回憶從前,最後還那麼霸道的吻了她。
可隻要樓月出現,這一切就都變得不純粹。
變得,他隻是為了氣樓月,才帶她去的小吃街,隻是為了讓樓月死心離開他,才纏.綿繾綣吻的她……
她明明也知道,甚至也主動提出願意陪他演這些戲,可為什麼她會越陷越深,隻要想到這個男人腦裏,眼裏,心裏,想的通通都是樓月,樓月,樓月……
她的心就像要爆炸一樣的難受。
司蘅一路把車開動司宅,進入地下車庫的時候,他因為分神而猛的轉彎,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差點一頭就撞到牆壁上。
沈煙看著司蘅鐵青的臉,心就像被誰紮進一根針,隱隱作痛。
他就難受成這樣?
才剛到家,沈煙就看到方特助正在客廳坐著,見司蘅回來,他慌忙起身,拿著一疊文件準備給司蘅過目。
司蘅卻一眼都沒看他,揮手就將遞到他麵前的那一堆文件打飛,資料灑了一地,帶著狠意的低吼響在耳畔,“滾!”
司蘅筆直從他身邊穿過,修長的雙腿踩過那些資料,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
方特助怔了一會兒,隨即蹲下身子去撿那些資料。
沈煙見狀也跟著蹲下來,一邊撿一邊道:“你不要介意,司總今天心情有些不好。”
方特助沒說話,他也沒資格介意,他是為司家做事的,所有的怒氣都承受得理所應當。
更何況,今天跟去的保鏢已經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很正常,他早就預料到,司總回來的時候,脾氣不會很好。
沈煙也不再說話,隻低頭默默的幫他撿著資料,起身的時候,雙腿一麻,差點就要一頭栽倒下來。
方特助見狀連忙去扶她,沈煙的狀似無意的把頭仰起,方特助著急的低頭,唇瓣卻正好擦過她的臉頰。
“對不起!!!”方特助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將沈煙柔軟而又帶著馨香的身子放開,就像犯了什麼錯誤一樣,身子繃得筆直的。
手上仿佛還殘留著她身體的溫度,方特助不自覺就帶著罪惡感的摩挲了一下,女孩子的身體,都是這麼香,這麼軟的嗎?
沈煙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看著方特助僵硬認錯的樣子,她有些好笑的道:“是意外,不用那麼緊張,如果剛剛沒有你,我早就摔下去了。”
她笑得眉眼微彎,柔得就像一彎月牙,“方先生,謝謝你。”
看著這麼好看的笑容,方特助瞬間有點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