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他媽的全算了!

他是司蘅,司氏集團的總裁,司娛樂的最高決策者,任何一家你叫得上名字的企業老總,但凡見了他,哪個不是卑躬屈膝,百般討好?

哪個女人聽了他的名字,不是想方設法的要往他床上爬,覺得被他看上成了一種無上的榮耀。

權勢在握,金錢盡有,美人無數。

可這個人在你樓月麵前,居然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一無所有的跳梁小醜!

經曆了那麼多的事,遭了那麼多的罪,弄到如此喪心病狂,可悲可笑的地步。

為了你,不顧鏡頭拍攝,不顧自己向來低調的個性,直接就現身把你從婚禮現場救出來。

才從巴黎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得知你感冒,就可以不顧疲倦,願意半夜開上兩個小時的車去給你買感冒發燒要吃的藥。

得知你受欺負,心裏就像有一團火在燒,一秒都等不及的就替你去教訓謝白和顧清妍。

你親人車禍,這個人看你急成那樣,就像個神經病一樣的給你弟弟去獻了400ml的熊貓血,結果幾近蒼白的在家吊了兩天點滴。

為了你去抬顧清妍的價,為了你一擲千金,花了整整五千萬拍下你看中的那條破項鏈。

為了你台風天也敢開車,拚了命的把你從工地救出來。

甚至……

甚至怕你一個人過生日孤單,還讓方特助封了一整條的街,在你所在的醫院上空放了整整一夜的煙花。

可你居然又和謝白走在一起,又重新的和這種貨色的男人攪在了一起!

就像好不容易把你從深淵拉出來,你卻跟他說:“不要再自作多情的拉我了,我心甘情願的。”

好一個兩情相悅,好一個心甘情願!

這念頭很深的灼痛了他,灼得他痛苦不堪。

這個女人已經不記得他,可他卻像個傻子一樣,將她名字放在心上,記了一生。

樓月從來沒有見過司蘅這種模樣,她可以承受這個男人的無理取鬧,可以承受這個男人的滔天怒氣,可獨獨,對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點手足無措。

仿佛自己,生生的將他踐踏,毀掉了他的全部世界。

可是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

她哪裏來那麼大的本事,就如他所說,他是司蘅,天下盡有的司蘅。

司蘅突然就像泄了力一樣,狠狠的一拳砸到牆上,樓月這才隱約看到他衣袖裏隱約露出的滲血紗布。

紗布?

他也受傷了?

樓月剛想要看個仔細,一個細晶石的項鏈突然就在她眼前緩慢而又無望的垂下來,天藍剔透的光澤,光澤耀眼,幾乎讓人目不轉睛。

最能吸引人眼球的是那項墜,丹砂色的橢圓狀嵌在寶石中,似情人的血,又似愛人的淚。

樓月不訝異這項鏈的耀眼,隻訝異這條項鏈於她代表的意義。

“丹砂之淚”!!!

樓月震驚而又詫異的抬頭看著攥著這條項鏈的男人。

突然拿出來這個……

他……要幹嘛?

難道……

這個男人的臉上已經沒什麼表情,似乎連暴怒都沒有了,手一鬆,這條項鏈就沉重的落在了她的手上。

“接好!”

不知道為什麼,樓月突然覺得這條項鏈沉得嚇人,她一直都想要尋回的這條項鏈,這一刻,突然在她的手心沉得嚇人。

因為那個男人輕笑一聲,冰冷刺骨的聲音幾乎要刺透她的耳膜,“接好了。”

他一字一句仿佛從牙齒裏磨出來,“樓月,我的痛苦這麼沉,你可要接好了!”

以前給他的那顆糖,再貴,再暖,他也還得差不多了。

一顆糖,他賠了一顆心。

夠了,足夠了,好好的一顆心,他隻想送給她,她不要,就算了。

算了!他媽的全算了!!!

“司蘅!”看著轉身就走的男人,樓月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這樣叫住他。

可她隱隱覺得自己需要問個清楚,她攥著手裏的那條項鏈,聲音幾乎顫抖,“這個,你什麼意思?”

司蘅甚至連頭也沒回,他的背脊在那一刻竟然顯得有些與世界背離的孤獨,聲音也冰得嚇人,“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可能是覺得自己可笑,他冷笑一聲,邁步就走,“本來是生日禮物,現在提前賀你新婚。”

血沿著他行走的軌跡一路滴落下來,一滴,一滴……

樓月在那一刻甚至分不清,這血到底是從人手上還是心上滴下來的,就像那個男人一樣,再痛也不說,隻沉重而又孤寂,任其在地麵拖成了一道漫長而又無邊的血路。

她就像控製不住的叫他:“司蘅!”

司蘅!

司蘅!

可他,再也沒有回過頭。

……

幾乎是一整天,樓月腦海中都在盤旋著那句話。

我的痛苦這麼沉,你可要接好了。

你可要接好了。

接好了!

就像著了魔一樣,想著想著,樓月竟然莫名也覺得無邊的痛苦。

那條項鏈在她身上,灼得她每一塊肌膚都狠狠發疼,她幾乎是一看到就想起那個男人,想起那個男人暴戾而又痛苦的表情。

熬到下課的時候,她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謝白下班沒有來按時接她,他說劇組最近好像在趕進度,今天要多趕幾組鏡頭,實在脫不開身。

樓月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所以她把那條灼熱的“丹砂之淚”揣在懷裏,一如往常的去坐了公交。

今天的風還是好大,把樓月吹出了一臉的迎風淚。

其實有好多次,她都在想自己選擇重新和謝白在一起是不是正確,她感覺自己已經不愛他了,她隻是想要一個家。

一個屬於她樓月,每天回去都會有一盞燈,飯香四溢的家。

而不是現在這個,每次走在家門口的樓道上,她都會用上好大的勇氣,準備好迎接那顆定時炸彈什麼時候會回來的恐懼。

她和謝白之間,已經完完全全回不到三年前,隻能像現在這樣搭著夥過。

她是為了一個家。

那謝白,又在利用她什麼呢。

走到樓道的時候,樓月就在外麵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明顯感覺今天這裏的氣氛明顯有點不對勁,可能是那個人回來了。

隻要想到這個念頭,樓月幾乎是用了好大的力才能不讓自己握住鑰匙的手顫抖。

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可等她轉動鎖孔走進去,隻不過一眼,她就徹底確定了!

樓浩東是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