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晴晚輕描淡寫說有證據的時候,錢雨婷眉心跳了跳,有些緊張。
陳嘉怡更是兜不住事,已經有些發慌的眼神亂轉了。
要不是一雙顫抖的手被‘雲崎’死死摁著,她沒準會跳起來。
“蘇晚晚,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場事件的受害人是陳嘉怡,不是你。你本來就跟我們關係惡劣,為了陷害嘉怡,肯定做了比較萬全的準備。證據什麼的,就算你提供的出來,那也是你事先做好的準備。做不了數的。”錢雨婷冷冷道。
“對,就是你胡說!你怎麼可能會有證據!這件事就是你栽贓陷害我,我要一層層上報,讓大家給我公道!”陳嘉怡抱著錢雨婷的胳膊,頭微微側著,十分生氣地朝蘇晴晚破口大罵。
好在她有雲崎在身邊,不然麵對蘇晴晚的質問,她可能三兩句就破功,被狠狠壓製。
蘇晴晚睨了睨眼,反問道:“你們一口咬死是我害的陳嘉怡,也不相信我接下來的舉證。那麼,我問一句,人證物證在哪裏?空口白牙給人栽贓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你們自己腦子結構簡單,別整的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單純’。”
說到‘純’的時候,她還刻意把這個字的尾音拖的老長。
蘇晴晚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雲崎和陳嘉怡的栽贓和強辯舉動,不隻把大家看成瞎子,還把大家夥看成了傻子。
這種屁話隻能說服自己,說服不了任何人。
錢雨婷心裏糾結了一番,又通過和陳嘉怡的眼神交流,心神稍微定了定,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們申請校方徹查,這件事必須要給受害者一個交代。”
陳嘉怡這時候像是被點醒了,原來她遭遇的噩夢是真實的。
她真的是個被施、暴了的可憐女人。
她的未來就在今晚墮入深淵了...
陳嘉怡惱羞的嚎啕大哭起來,一雙眼被她揉搓的通紅,心下產生了極、端的厭世情緒。
——不隻是蘇晚晚,她還要沈順琨這王八蛋死!
蘇凝冷肅道:“這件事不隻是違反校紀,還違背了婦女的意誌,是犯、罪。我們不單要處理,還要讓廣大同學知道,我們安禦的宗旨,不可由任何一名學生踐踏。”
男女的交往倘若合乎情理,學校自然鼓勵。但以卑劣的手段,來毀壞女子貞潔,這樣的行為倘若不予以處分,安禦大學遲早會成為一個富家子弟獵、豔、玩、弄高知女性的不、堪場所。
這不隻是違背了她一生所貫行的辦學宗旨,也是將他們這一批教育人的臉麵往地上狠狠踐踏。
學為人師,行為世範。她必須得給出一個能夠服眾,不偏不倚的態度,才能讓在場的孩子們知道,校方對這件事是絕不會容忍姑息!
蘇晴晚身正不怕影子斜,‘雲崎’和陳嘉怡在她母親麵前義正言辭的控訴,在她看來不過是死鴨子嘴硬,強行在撐罷了。
她望著蘇凝,緩緩道:“我本人願意無條件配合校方的檢查,這件事不單隻是沈順琨和陳嘉怡之間的事,也事關我的名譽,我希望校方能夠以公平公正公開的態度將真相的探查進程和結果通知到我個人。不要曝光在人前,以免...”
在她看來,陳嘉怡是罪有應得,自食惡果。今天不是陳嘉怡喝下那玩意兒遭到沈順琨的侮辱,便是自己遭到畜生的侮辱。
她自我認知明確,自己不是一個帶著聖潔光輝的聖母。
隻是,苦果陳嘉怡既然已經吞咽下,自己也沒有把人逼死的必要。
失、貞這件事,對日益思想開化的女大學生來說,興許沒什麼。
但對一個未婚的又是從好麵子的家族出來的未婚女性來說,不啻於被標記上了有辱家門的恥辱標簽。
陳嘉怡這一生的命運就要跟個浮萍一樣,難以安穩了。
蘇凝麵色和緩,“這是自然。”
自己的女兒心地善良,陳嘉怡兩人都與晚晚都針鋒相對了,晚晚竟還念著對方的名節,不要求過程公開。
對這一點,蘇凝心下是動容的。
她讚許地看了一眼蘇晴晚,對其他幾個女生道:“蘇晚晚同學的建議我們會聽從,也希望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外泄。畢竟事關女生清譽,事情沒有妥善解決前,任何一個人傳出去的謠言都會對陳嘉怡同學造成再次傷害。切忌為了一時的談資,毀掉一個女孩所有的夢想與可能。”
陳嘉怡抽噎聲止住,猛地驚醒,眸中帶著驚恐。
是的,她的夢想和她的未來可能,很可能因為今天,全部都沒了。
父親可以縱容她一切,但唯獨家族顏麵是不容許任何陳家人踐踏。
可她今天和沈順琨不單行了醜事,還被許多人圍觀見證......
“雲崎,嗚嗚,雲崎我該怎麼辦呀...”
錢雨婷被陳嘉怡掐的胳膊疼,耳中更是被陳嘉怡嚶嚶無措的哭聲充斥,腦子炸了一般,難以思考。
她掙紮了下,從陳嘉怡死死攥著的手裏抽出自己手腕,揉了揉,對陳嘉怡安撫道:“你先別哭,別這麼激動。校長和我們都知道,要保護你的名譽。這件事我相信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拿來笑話你的,你別急。”
陳嘉怡不是三歲孩子,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根本沒安撫到她。她睜著腫成魚泡似的眼睛,巴巴地望著錢雨婷,語氣絕望。
“嘴長在她們身上,誰知道到時候她們怎麼拿我的事情當做新聞講給別人聽...雲崎,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爹他好麵子...讓我來這讀書就是覺得可以在這給我找個好親事,可我被沈順琨毀了,再沒有好人家會要娶我了。”不隻是安禦,整個臨城都不會有家境殷實的公子哥想要求娶她,與陳家聯姻了。
而且爹如果嫌她侮辱門楣,把她從家裏驅趕出去,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鰥夫,她這輩子不就走到頭了麼...
因為恐懼,陳嘉怡上下嘴唇動了動,對錢雨婷哆嗦地發出了一個氣音。
錢雨婷聽清楚這個字,瞳孔微微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