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身衣服以後,喬語蒙離開了範雲澤家,她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停下腳步回頭看。
小區的樓層密密麻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呆了一夜的房子到底是哪一層。
或許這就和她和範雲澤的關係一樣,亂糟糟的完全理不清楚,她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範雲澤了。
清晨的南城很冷,喬語蒙在路邊攔了很久的車才終於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她感覺雙腿都是麻木的。
“小姐,您去哪?”司機問。
喬語蒙張口就下意識的報了程諾家的地址,說完以後,她自己愣了一下,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程諾,現在她心裏很亂,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敲開程諾家的門以後,程諾吃驚的看著她,問:“你怎麼了?”
“什麼?”喬語蒙不明白程諾的意思。
“先進來再說。”程諾伸手把她拉進去,直接拿了塊毛毯披在她的肩膀上,才把她帶到鏡子前麵,“你看看,你怎麼像個逃荒的?”
鏡子裏的喬語蒙,頭發淩亂,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看起來的確像個逃荒的。
“外麵太冷。”喬語蒙幹巴巴的解釋了一下,看向程諾審視的目光,說:“我昨天晚上送醉酒的範雲澤回家了。”
“然後呢?”程諾皺眉看著她。
“什麼也沒發生。”喬語蒙避開程諾的視線,走到外麵沙發上坐下,小雲霄躺在沙發上,看到喬語蒙在他身邊坐下,他咯咯的笑了起來,伸出兩隻肥肥的小胳膊要喬語蒙抱抱。
喬語蒙沒忍住把他抱起來,輕輕地搖著,才繼續說:“他是想對我做點什麼的,但是我拒絕了,然後他很生氣。”
“所以把你趕出家門了?”程諾說著,把暖氣調大了一點,“你要不去洗個熱水澡?”
“也好。”喬語蒙心裏亂糟糟的,洗個澡說不定心裏就不亂了。
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多了個人。
“付千臣……”喬語蒙身上還穿著程諾的浴袍,擦拭頭發的動作也停住了。
大早上的,付千臣來這裏幹什麼?
付千臣淡然的掃了她一眼,似乎並不覺得喬語蒙穿成這樣有什麼不合適的,說:“我找你有事。”
“那我換下衣服。”喬語蒙慌慌張張的轉身回到了程諾的房間裏,穿衣服的時候,手好幾次都拿空了。
講真,她和付千臣什麼關係也沒有,所以本該沒什麼好心虛的,但她感覺自己緊張的後背都是冷汗,特別是脫下浴袍的時候,涼的雞皮疙瘩都遍布了全身。
“篤篤。”房間門被敲響,很快傳來了程諾的聲音:“小蒙,你還好嗎?”
“我馬上就好了。”喬語蒙回答著,迅速的套上衣服,急匆匆的打開門出去。
程諾看著喬語蒙那個樣子,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事,她認識的喬語蒙,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慌張的模樣?
喬語蒙和程諾走到沙發上坐下,付千臣才說:“你不用擔心,那個視頻在我這裏。”
“視頻?”喬語蒙皺眉,萍萍拍視頻的初衷難道不是為了發給範雲澤嗎?早上她發現範雲澤走了,心裏真的認為是他看到了視頻,所以才會不告而別。她這個人好強,即使範雲澤不告而別,也沒給他打個電話,倔強的想等範雲澤先聯係她。
“對。”付千臣點頭,直接把文件袋放在喬語蒙麵前,“所以,你又欠了我一大筆錢。”
“她為什麼會把視頻發給你?”喬語蒙有點弄不懂萍萍的腦回路。
“發給我比發給範雲澤好太多了。”付千臣看向文件袋,“要不要看看我花了多少錢才把視頻買過來的?”
“當然。”喬語蒙點頭,打開文件袋,看到上麵的裝賬單,數了數上麵的一長串零以後,差點咬到舌頭,不敢相信的看向付千臣,“你瘋了嗎?那個視頻什麼也代表不了,你居然花了三百萬?”
“三百萬?”程諾也倒抽了一口涼氣把裝賬單拿過去看了一遍,然後看向付千臣,“付總,你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付千臣沒回答程諾,而是看著喬語蒙,“三百萬對於你來說不是個小數目,記得不要賴賬。”
喬語蒙看向那個賬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隻是呆愣愣的看向付千臣,問:“萍萍為什麼那麼做?”
“她比你聰明。”付千臣看著喬語蒙的眼神裏,似乎多了幾許嘲弄的意味,“你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
喬語蒙不傻,立刻就明白了付千臣的意思。
萍萍把視頻發給範雲澤,如果範雲澤信了,頂多和喬語蒙吵一架,如果不信,那她就成了那個不擇手段的小人,這種隻有一半勝率的事情,大多人都不會做。
可如果把視頻當做籌碼和付千臣做交易,那得到就是整整齊齊的三百萬,這三百萬對於付千臣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麼,但是足夠萍萍在南城買兩套不錯的商品房了。
權衡利弊,是個思維正常的人都會選擇後者。
不過如果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那萍萍對範雲澤的感情其實也並沒那麼深,至少她還拿這件事做了交易。
所以付千臣才會說,萍萍比喬語蒙聰明。
喬語蒙張了張嘴看向付千臣,她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有似乎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彙來。
“喬語蒙,你先別著急著高興。”付千臣看著喬語蒙的神色特別特別的認真,“視頻在我手裏不代表我就不會比它交給範雲澤。”
“什麼意思?”喬語蒙幾乎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看著付千臣,他一向不擇手段,她是知道的,可那也是在商業競爭方麵。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付千臣當著程諾的麵,也沒收斂多少,“隻要你不惹我生氣,這份視頻就永遠都不會流出去。”
“流出去又怎麼樣?”喬語蒙恨透了被人威脅的滋味,特別是這個人居然換成了付千臣,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叫囂著要炸開。
“不怎麼樣,其實我還挺希望流出去的。”付千臣的嘴角突然勾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