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蒙跑上甲板就看到了付千臣，看到他盯著自己看，喬語蒙臉上的笑容直接就沒了。
“媽媽。”喬予希愣了愣，順著喬語蒙的視線扭頭看到了付千臣，在見到付千臣以後，就連喬予希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
“我想和你談談。”付千臣看著喬語蒙說。
“那真是抱歉了，我一點也不想和你談談。”喬語蒙說完，直接彎腰把喬予希抱起來，“予希，我們走。”
“嗯。”喬予希乖乖的點頭，視線還是落在付千臣身上。
看著喬語蒙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樣子，付千臣說不來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攥住，呼吸都覺得困難。
“你回南城，是為了什麼？”付千臣沒管喬語蒙已經轉身，直接問。
為了什麼？難道付千臣以為她回南城是因為不甘心，是想在和他發生點什麼？喬語蒙沒忍住冷笑，腳步沒有停住，也不屑回答。
“喬語蒙！”付千臣伸手抓住喬語蒙的手臂，用力一扯。
“你幹什麼！”喬語蒙的手臂被付千臣那麼用力的拉扯，原本抱在他懷裏的喬予希差點就飛了出來，雖然喬語蒙及時的穩住了手臂，但是心髒已經被嚇得砰砰作響起來。
付千臣愣了一下，他隻是著急著想讓喬語蒙留下，沒有想那麼多，沉默了一會，他說：“不論你回南城是為了什麼，我都會阻止你。”
“好啊。”喬語蒙終於轉身，直接麵對付千臣，看著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付總，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喬語蒙，你不是我的對手！”付千臣突然就很生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總之他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是狠狠咬著的。
“是嗎？”喬語蒙冷笑，“現在或許不是，但是付總，你敢保證我一點機會也沒有？”
“喬語蒙！”付千臣臉上的表情徹底的冷了下來，他真的很想好好的和喬語蒙談談，甚至是她需要什麼，隻要她開口，他都願意給，但是她總是在惹他生氣。
“付總，不用吼得那麼大，嚇到我女兒，你賠得起嗎？”和付千臣的氣急敗壞相比，喬語蒙顯得格外的冷靜。
“你！”付千臣被喬語蒙說的不知道回答什麼，他下意識的看向喬予希，看到她純潔的大眼睛盯著他看，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劃過心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陸琛說過的話。
他說，過了五年，他依舊覺得那個孩子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可是此時此刻，他去想了。
“看什麼？”喬語蒙見付千臣盯著喬予希看，還以為他看出了什麼端倪，下意識的把喬予希護在懷裏，“付總，不論你打算對我做什麼，我都不允許你對我的孩子做什麼。”說到這裏，喬語蒙的嘴角勾了勾，說：“五年前你說我們的孩子不該出生，而他不該出生的原因，是因為身上流著我的血。但是她，是我收養的，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聽到喬語蒙的話，付千臣壓在胸口的石頭仿佛變的更重了，他下意識的去想，五年前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五年前的事情在付千臣的腦子裏像是泛黃的老照片，有些記得很清楚，有些卻已經斑駁。
“我很抱歉。”付千臣說完之後，自己都愣了一下。
“抱歉？”喬語蒙看著付千臣，突然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笑的幾乎彎下腰去，用力的呼了一口氣才止住笑意，“付總，你說的抱歉，是在對那個不該出生的孩子說的嗎？”
轟的一聲，付千臣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擊中，連腦子都是眩暈的。
就像陸琛說的，他向來自負，他覺得對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說是錯的，他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可是在麵對喬語蒙的時候，他所有的堅持，為什麼都變得那麼不堪一擊？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其實是覺得愧對她？
“付千臣，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喬語蒙後退了一句，冷冷的盯著他看，“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
“施舍？”付千臣重複這個詞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他對喬語蒙的補償，對於她來說居然是施舍？
“付總，這麼容易就動怒了，一點也不像你。”喬語蒙說完之後，自己都愣了一下，很快她自嘲的笑了，“不過也對，我和付總又不熟，你容不容易動怒，我怎麼會知道？我真是自取其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聽著喬語蒙冷嘲熱諷的話，付千臣心底湧動的情緒就快要讓他失去冷靜，他的雙手也沒忍住握成了拳頭。
“你想打我？”喬語蒙看向付千臣的手，突然抬手就一耳光掃在了付千臣的臉上。
“啪！”
“千臣哥哥！”
“哢擦哢擦！”
伴隨著耳光聲落下，傳來了喬語柔驚呼的聲音和相機的快門聲。
喬語蒙愣了愣，扭頭去看船艙門口，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有一個男人提著相機慌張的跑了，留了個背影。
“你怎麼可以打千臣哥哥！”喬語柔直接擋在付千臣身前，抬手想打喬語蒙。
喬語蒙沒躲也沒擋，她太了解喬語柔了，不論如何，喬語柔也不會讓自己單純又柔弱的形象崩塌，所以這一巴掌肯定不會落下。
果然，喬語柔的手在半空裏晃了好幾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同時她的眼淚也盈滿了眼眶，一臉委屈的說：“姐姐，說實話，我下不去手。”
“嗬。”喬語蒙冷笑了一聲，懶得回答她。
付千臣高喬語柔一個頭，所以即使喬語柔擋在他們之間，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喬語蒙臉上的每個表情。
喬語蒙見到喬語柔的時候，眼底明顯的劃過了厭惡。
“付總，疼嗎？這還是你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吧？感覺怎麼樣？”喬語蒙的嘴角咧開，笑意卻半點也沒到達眼底。
付千臣的臉頰被喬語蒙打的木木的，他有點想用舌頭去頂一下口腔裏的軟肉，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