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族長--清幽篇(58)

清幽疑惑的看著尉萊,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他。

大家都愣的,簡直是一愣一愣的。

清幽忽然覺得自己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就像被提到了嗓子眼兒一樣難受。

清幽沙啞著聲音問:“飲雪呢?”

尉萊一聽到飲雪的名字,更加的泣不成聲了。

“飲雪怎麼了?”飲天看到尉萊這樣的表情,一下子就萬分著急了。飲天和飲雪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感情好像不怎麼好,但這都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性格決定的。他們都是對方彼此的至親,都是對方在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所以,他們彼此在對方心中的分量,是無人可以取代,可以明白的。何況他們以前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的患難和痛苦。

尉萊低著頭不說話,沉默讓大家很是無奈。

飲天一下子衝上去,抓住尉萊的肩膀,使勁搖晃著說道:“快說,飲雪她怎麼了?你快說啊!”

飲天從未像現在這樣著急過,他的心也從未像此刻一樣恐懼過。不好的事還是在預感下真的發生了。是啊,就算知道,又能怎樣呢?能改變什麼呢?

如果一切都還可以改變,那還叫命嗎?叫命運嗎?

清幽也走上前去問:“尉萊,你快說啊,她到底怎麼了?不要讓我們著急!”

尉萊還是沉默,隻是他帶著他們幾個,默默的來到冰洞。

門“嘩”的打開了,光照在了冰洞裏麵,他們都在光環裏靜靜的往裏麵走。由於背光,他們看不清裏麵的一切,隻是死亡的氣息,那麼濃烈的在身邊蔓延。

他們走進去了,看到飲雪了。

她蒙著紗巾終於摘下來了,所有人都看見了她美麗的容顏。

她靜靜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察覺到已經有這麼多人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的表情很安詳,很和諧,就像睡著一樣,一點兒痛苦都沒有顯露出來。

現實擺在了眼前,可是他們每個人都不願意去相信,清幽還是問尉萊:“她怎麼了,她怎麼不說話,受傷了嗎?”

他們硬要逼著尉萊說出那個事實他們才肯相信,人一旦悲傷到一個境界,唯一的途徑就是逃避。

可是逃避能逃避一輩子嗎?那殘酷的現實擺在你麵前的時候,你還要怎麼去否認,怎麼去逃避?

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一點都沒有!

飲天靜靜的走到飲雪的麵前,輕輕地推了她一下,而她的身體早已冰冷,沒有了任何的溫度。

“飲雪......!”他輕輕地喚著,可是飲雪好像壓根兒就聽不到一樣。

“尉萊,告訴我,她是不是死了?”清幽幾乎是絕望的說出這句話。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最受不了的死亡和離別,可為什麼這一切好像鋪天蓋地的向自己襲來,不給她留一點餘地。

尉萊忍著眼淚,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飲天終於知道答案了,終於血淋淋的現實還是揭曉了。

他衝到尉萊身邊,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大聲的咬牙切齒的怒吼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飲雪為什麼會這樣?”

尉萊沒有還手,清幽看著他,滿眼噙滿了淚水,他們誰都不能接受,誰都不能接受。

他們所有人都像發了瘋一樣,可是飲雪依然在那裏安靜的躺著,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了,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清幽衝上去,使勁兒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大聲的說著:“飲雪,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你不要再惡作劇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在這樣的時候,清幽還是願意選擇不相信。

她多麼喜歡此刻飲雪會忽然坐起來,尉萊會立刻的破涕為笑,告訴他們隻是和他們鬧著玩的。

飲天沒有哭泣。

最大的悲傷是沒有哭泣的,因為哭不出來,因為沒有什麼好哭的。

已經絕望了,眼淚還有什麼意義?

彥歌看著眼前安靜躺著的飲雪,心裏的痛也開始翻江倒海的蔓延。

這個女子,這個為愛而死的女子,你到底從這裏麵看到了些什麼呢?

昨天晚上就是訣別,一場看似平常的離別,實際上就是永別。

如果一開始猜到了結果是這樣,是不是他就不會讓她離去。

清幽也想到了昨天晚上飲雪找了自己,她為什麼沒有聽出她話裏麵那些奇怪的話,她為什麼就是什麼都沒懷疑。

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的話,那該有多好!

清幽的全身都在顫抖,都在悔恨。蘭環緊緊地抱著她,用幾乎絕望的聲音在安慰她說:“清幽公主,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是不是一定要經曆人世間所以的滄桑,才能長大,是不是嚐遍所有的痛苦,生命才會到盡頭?

尉萊把那塊冰石,那塊飲雪用生命換回來的冰石放在了飲雪的嘴裏。

他說:“那應該是屬於飲雪的!”

隻要這塊石頭永遠的在飲雪那裏,她的身體就不會腐爛,她可以永遠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冰國的情況已經基本上安定下來了,這塊冰石也沒有什麼用了。它的力量太強大,留著也許還是個禍患。

飲雪走了這件事,給飲天的打擊是最大的。

飲天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他要單獨陪陪自己的姐姐,陪陪飲雪。平日裏他總是那麼冷淡,也許現在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麼當初要那個樣子。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後悔!

所有人都被關在了冰洞外麵,清幽的眼淚打濕了她整張臉,在外麵慢慢地,慢慢地,結成冰,擱在臉上,生生的疼。

清幽捂住自己的心髒,因為它此刻太疼了,疼的有一點讓人無法忍受了。

清幽蹲在門外麵,使勁的哭泣,使勁的回想著以前一切的一切。裏麵既沒有哭泣聲,甚至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飲天就那麼靜靜地守著飲雪,不需要語言,反正說什麼現在飲雪也聽不到。隻有悔恨和傷心靜靜地圍繞在他的心上。

寒冷的冰洞裏,飲天的心慢慢地結成冰,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