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已經將近淩晨四點了。
所以,外麵的天不再是漆黑無邊,伸手不見五指了,而是依稀地有微弱地光亮。
而鍾巡艦身處的屋子,倒是顯得幽暗。這時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麵的人,而外麵的人絕難發現他的身影。
他敏銳而警惕地關注著外麵,發現那三個居心叵測的人,對著門捅了半天,而無法打開房門後,就轉過來,準備從窗子那裏進行突破,然後好闖入到屋子裏麵。
鍾巡艦怎麼會讓幾個小賊子的陰謀詭計得逞,他偷偷地爬上了凳子,然後將那罐子臭豆腐的蓋子給掀開了。
他的小手伸了進去,從裏麵抓了一把臭豆腐。
好吧,這樣臭烘烘,黏糊糊的手感,差點讓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過,他此刻沒有後退的餘地,他要堅守在這裏,保護這座房子裏麵所有人的安全。
也許在旁人的眼睛裏,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小娃娃,但是鍾巡艦的心目中,他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個英勇的小男子漢,他可以如那些曆史上有名的英雄一樣,在關鍵的時刻拯救天下,逆轉戰局。
隻是他一直沒有機會麵對這樣的場景罷了。
不料,今天他無意間發現了三個不軌之徒的舉動,他就決定,要先將這三個人給一舉拿下,然後再通知大人們,這樣好展現下自己的輝煌戰果。
本來這些特殊的武器是他精心為陸淮寧而準備的,而現在看來,陸淮寧運氣十足,算是逃過了一劫,而這三個笨賊算是撞到了他的槍口之上。
在沈曼扭開窗戶的一個瞬間,鍾巡艦就機敏地將手中握著的幾塊臭豆腐朝著她的臉給撇了過去。
結果在這樣的攻擊之下,沈曼竟然會昏厥過去,這把鍾巡艦也給嚇了一跳,他撇出去的明明就是臭豆腐,也不是鐵塊磚頭,不會砸死人的吧。
他有戰鬥到底的勇氣,但是可沒有殺人的膽量,沈曼這麼一昏倒,把他也給嚇住了。
而此刻,比鍾巡艦更感到害怕的人是陸莎莎,她看到母親剛一打開了窗戶,就被一個不明物體給擊倒了,頓時把她個嚇得魂飛魄散。
她立刻撲了過去,把沈曼抱了起來,用手掐著她的人中,同時大聲呼喊:“媽咪,你沒有事情吧。”
沈曼其實沒有什麼大事,她隻是被臭豆腐給擊中了,她誤以為是被一塊屎團給擊中了,那種驚訝、羞憤、還有恥辱感,令她情緒崩潰,這才出現了昏厥的跡象。
現在經過女兒的及時搶救,她的意識恢複過來。
“媽,你身上怎麼會這麼臭呢?”
陸莎莎看到母親睜開了眼睛,她緊張的心情這才放了下來,不過與此同時,她也就嗅到了從母親身上所散發出的惡臭氣味。她立刻捏住了鼻子,但依然無法阻擋那氣味朝著她襲來,恍惚間,陸莎莎感覺到,自己仿佛掉到了一個糞坑中,隨處都充滿著那汙穢的臭味。
她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剛才媽咪會暈倒了。像她跟沈曼這的女人,每天必須噴撒了香水之後,才能出門。她們那挑剔的嗅覺甚至不能夠忍受汽車的尾氣和汗水的濕鹹味道,又怎麼能承受這樣濃鬱的臭氣侵襲呢。
別說,沈曼了,就連她都快要昏倒了。
陸莎莎當時就想到,這肯定是家裏哪個傭人,因為受到了母親或者自己的訓斥,然後心生不滿,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就在暗中動手向她們施加報複。
現在自己身在外麵,處於明處,而對手身在屋中,處在暗處,很明顯,局勢對她們非常不利。她就是想回到自己的家,這是她的權力,憑什麼卻被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阻止。
一個下等的傭人,居然敢這麼大膽子。
“你有能耐就別讓我進到屋子裏麵去,否則,我一旦進去,我就弄死你不可。兔崽子,王八蛋,咱們走著瞧!”沈曼吃了眼前虧,這讓陸莎莎的小姐脾氣瞬間大爆發,她用最為粗俗的語言,用最高的音量破口大罵起來。
被人罵成了兔崽子和王八蛋,這令鍾巡艦非常生氣。
他是正義的一方,他是在保家衛國,而這三個小賊是準備闖進來的大壞蛋,他們的企圖被自己識破了,居然還惱羞成怒地罵人,真是豈有此理。
鍾巡艦幹脆將自己麵前的窗子完全地打開,將那一罐子臭豆腐都順著窗戶給灑了出去。而後,他又把那剛配好的“魔法藥水”也傾倒了出去。
這下可把陸莎莎,沈曼,還有梁宇都給害苦了。
他們三個人,先是被惡臭稀粘的臭豆腐糊了滿臉饅頭歐,接著又被冒著古怪氣味的不明液體給淋便了全身。
不但有惡臭味,還有一股子醬油、大蒜、花椒的味道,而這液體裏麵因為鍾巡艦還加入了蜂蜜,所以格外的粘稠……即便是在最可怕的夢魘裏麵,陸莎莎都不會夢到自己能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中。
她剛才還有點脾氣去罵人,而到現在為止,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隻會看著自己的衣服和身體被粘稠而泛著古怪異味的液體包裹住,然後如同發瘋一般,聲嘶竭力地喊:“我快要死了,我被毀容了。”
淩晨四點鍾,這一向是陸家最為安靜的時刻,而在此時,它卻成了最為淩亂不堪的一個瞬間。
陸家上下所有的人,陸奶奶、陸淮寧,還有一幫子睡眼惺忪的傭人們都跑出來房間,來到了客廳中。
他們看到在外麵,陸莎莎、沈曼、梁宇都狼狽而驚恐地佇立在院子裏,如同石化了一樣,渾身上下流淌著粘稠黝黑,還散發著刺鼻異味的液體。
此刻,他們三個人僅有的一塊還算是比較幹淨的皮膚,就是他們麵頰上被淚水衝洗出的幾道淚痕。
鍾巡艦用手一拍已經空了的臭豆腐罐子,站在窗子邊上,滿臉驕傲地對大人們宣布:“準備潛入到屋子中的三個壞蛋,他們已經被我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