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渠坐在車子中,仰頭靠在座椅上,閉著雙眼,但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神色。
雖然他不喜歡方令濤這人,但是卻不妨礙他同方令濤兩個人達成了交易。方令濤將一筆無息巨款打到了他的賬戶上,好讓徐明渠能夠將方舟集團的債務給償還掉。而方令濤所要求的東西,僅僅就是求徐明渠將一些後勤采購任務交給自己而已。
這對徐明渠來說,不是一個很難辦到的事情。
他現在都依然在回味著,當他打電話告訴陸淮寧,他已經把方舟集團的債務給結清的時候,電話那一端傳來的沉默。雖然,陸淮寧轉瞬就恢複了那種不經意的口氣,但他仍舊敏銳地捕捉到了陸淮寧說話時候,若隱若現的訝然和失落。
徐明渠此時充分地體會到了勝利者的喜悅心情。
陸淮寧為他挖的坑,他終於是爬上來了,雖然時間有點長,但是還是解除了掣肘。
想到了這裏徐明渠扭過頭來,對著史良說:“這個事情多虧有你幫忙運作,我應該獎勵你一下,你想要點什麼呢?”
“徐長官對我一向提拔照顧,我沒有什麼更多的要求了。”史良開著車子,心中高興,嘴上說得很謙遜。
“我看你對安琳琦很有意思,要不然我撮合撮合你們兩個?”徐明渠主動提議。
“我跟她出去約會,那是一時沒有把持住,現在我知道錯了,我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婚姻麼,我暫時不想考慮。”史良現在如果想安琳琦的身體,那可以說是隨時隨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何必還要去給自己套上一個婚姻的枷鎖呢。而且,安琳琦可是陸淮寧手下的人,自己則是徐明渠手下的人,自己如果跟她綁定到一處,會對自己以後的仕途發展,產生不利的影響。
徐明渠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史良身上的肩章,說:“這樣吧,過幾個月組織來調研後備軍事幹部,我推薦你吧,你在我身邊幹了好多長時間了,提拔個上尉當當,問題應該不大。”
史良現在也就是個下尉而已,被提拔成上尉,那可以越級提拔。他心中狂喜啊,眉飛色舞地轉頭對徐明渠說:“謝謝徐長官,我一定好好幹,報答你對我的知遇之恩。”
史良光顧著跟徐明渠表白決心了,卻忘記了自己是正在開車呢。眼前,有一個行人就正在他車子的正前方橫穿馬路。
“注意前麵有行人。”徐明渠疾聲出言提醒史良。
史良一看前方形勢不好,立刻踩下了刹車。
車輪摩擦著柏油路麵,發出了刺耳的尖聲,同時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他媽的,你找死是不是。”史良火冒三丈,明明自己這邊是綠燈信號,可以暢通無阻的,卻不知從那裏冒出來這麼一個慌慌張張的蠢貨,直接橫穿過來。這要不是自己刹車及時,一下子撞倒人,那麼自己的上尉軍銜可就是泡湯了。
所以史良推車門,從駕駛位上跳了下去,一把抓過來這個路人的脖領子,抬手就準備給他個硬拳。
“你住手。”
徐明渠開車門,探頭喝止了史良。史良現在是身著軍裝,動手之後,會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
史良衝動,但徐明渠可是穩健著呢。
“啊,徐長官,竟然是你!”被史良抓住的這個路人,在看清了徐明渠的麵容後,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呼聲。然後,他奮力一掙,擺脫了史良的控製,一下撲到了徐明渠的車子跟前,扒車窗,滿麵堆笑地說:“徐長官,你還人不認識我啊,我是梁宇啊,黨報的那個。”
徐明渠愣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梁宇。
“你先上車,有話我們慢慢說。”徐明渠鎮定地說。
梁宇欣喜若狂,連聲稱是,鑽進了徐明渠的車子中。
史良還有點尷尬,被撞的這個人原來還跟徐明渠相熟,這個也出乎他的意料。
車子往京都軍區一路開去。
鍾睿瑤回到了京都軍區,盡管坐這公交車會感覺到人很乏累,但是她卻不能休息,馬上就趕到了陸淮寧的辦公室中去報道。
“報告,陸長官我回來了。”鍾睿瑤對著陸淮寧一個敬禮。
陸淮寧應該正在給屬下們開會,所以他辦公室裏麵有五六個人。
鍾睿瑤知道,身為一個生活秘書,她在跟長官通報自己的歸來後,馬上就應該去進入到職務的角色中,給參會的軍官們,還有陸淮寧端上來茶水。
她給軍官們送上茶水的時候,每一個人,盡管他們的軍階都比鍾睿瑤要高,但是他們在接過茶水的時候,卻都非常恭敬地站起身,雙手接過茶杯,連聲道謝。
隻有當鍾睿瑤給陸淮寧端過來茶水的時候,他依然神情淡然,不動聲色。
“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麼?”陸淮寧輕抿了一口茶水,抬起眼睛問鍾睿瑤。
什麼任務?不就是買個鑽戒麼。還問得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鍾睿瑤心中輕聲嗤笑。
“長官,我完成了。”鍾睿瑤說得有點心虛,因為說起來,這個鑽戒其實並不是她買的。方令濤選的樣式,付的貨款,然後又強行給她帶到了手指上而已。
她唯一幹的事情,就是不斷努力把這個戒指從手指上給擼下來,不過非常可惜,她並沒有成功。
陸淮寧聽她這麼講,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會議綱要,將她手一把給抓了過來。
果然,在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精致華貴的鑽戒。款式優雅,鑽石耀目,不但十分襯托她的手型,還將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起來。
“這個確實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小了點。”陸淮寧點點頭表示基本認可。
他原本很想陪鍾睿瑤去選購婚戒,但是沒有辦法。上級下了命令,需要跟部門抽調出精銳骨幹,去參加特種部隊的初期選拔計劃。所以,陸淮寧隻能留在軍區,在這裏跟大家開會研究。
不過,他很惦記著鍾睿瑤,見她遲遲不歸,心神頗不安定。如果不是因為開會,估計他早就已經打爆了鍾睿瑤的手機了。
陸淮寧知道鍾睿瑤是個生活作風硬朗簡單的女人,你讓她講女子防身術,她可以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但你讓她去選化妝品、衣服,恐怕她就會手忙腳亂的了。
讓她一個人去選婚戒,嘿嘿,你說她會不會被眼前的鑽戒給弄得眼花繚亂,從而不知如何選擇,搞不好抽簽、搖骰子來決定選擇哪一款呢。
不過,當陸淮寧看到了鍾睿瑤選的這個鑽戒,應該說,購物還比較成功,也就是鑽石有點小,另外好像戒指尺碼也有點小。算了,就暫時讓她這麼先戴著玩兒吧,好歹有個物件可以時刻表明她已婚的身份,這樣可以給自己省去了好多麻煩。等到以後機會合適,自己再買一個正式的婚戒送給她。
“你快點放手。”鍾睿瑤的手就這麼被陸淮寧給捏著,抽也抽不回來。她隻能低聲地提醒陸淮寧,這裏是辦公室,而他正在主持會議呢。
“沒事啊,我捏著自己老婆的手,這有什麼問題麼?”誰料,陸淮寧倒是大大方方,光明磊落,他轉過頭來問自己的部下。
“這個再正常不過了,隻是我們以前不知道鍾秘書竟然就是嫂子,說話辦事有不周到的地方,還希望嫂子不要見怪啊。”這些部下們笑容滿臉地對鍾睿瑤說。
她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自己給他們端茶倒水的時候,他們態度都那麼樣的恭敬,原來早就知道了自己跟陸淮寧結婚的事情了。
這消息未免傳的有點太快了吧,她這才把婚戒給買回來,軍區上下就已經無人不曉了。
“挨個人通知,我感覺煩,所以就群發了一個郵件。”陸淮寧誌得意滿地說。在他的郵件通訊錄中,上到政府高官,下到底層市井,足能有幾千個人在他的電子通訊錄中。他居然是群發了郵件,通報了婚訊,那也就是說,不僅僅是京都軍區啊,幾乎是半個京都市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陸淮寧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我最近事情比較忙,關於婚禮籌備的問題,我已經交代給周叔了,你空餘比較多,可以多去過問下。”
人的一輩子就一次婚禮,陸淮寧告訴周叔了,他的婚禮可以參照某國王子大婚時候的標準來,而且,隻能往上提高,不能往下降低。
對於周叔來說,錢不是個問題,問題是他一直等著陸淮寧結婚,好大花一筆錢,可是陸淮寧卻一直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現在聽說陸淮寧要籌備婚禮,周叔正是樂不可支呢。
於是,周叔特地下令,在方舟集團內部臨時組建一個婚禮籌備部,調動數十號人物來籌備、設計婚禮,務必將陸淮寧的婚禮辦成規模空前,宏大隆重的一場奢華盛典。
鍾睿瑤聽得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有想到,陸淮寧得寸進尺,借著公布婚訊的由頭,連婚禮的事情都給一並布置下去了。每一樣事情,陸淮寧都沒有征求她的意見,獨斷專行,直接就拍板定案了。她參加的是她自己的婚禮麼?她怎麼感覺自己與其說是個待嫁新娘,不如說是個到婚禮臨時站台的呢。
本來雙方之間是本著互相幫助,同渡難關的原則,在協商友好的氛圍下,達成了婚姻協議的,現在陸淮寧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居然都不跟她商量一下,這個個有點過分了吧。
“陸長官,你可真是高瞻遠矚啊,走一望三,事無巨細都想到了前麵啊。”鍾睿瑤抱臂在胸,諷刺地看著陸淮寧,“看來蜜月旅行你也規劃好了唄。”
“蜜月旅行我大概考慮了幾個目的地,定奪不下來,回頭有時間跟你商量下。”陸淮寧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一臉認真地說。
“不用回頭,我現在就有時間。”鍾睿瑤臉色發沉。
聽到鍾睿瑤這麼說話,在辦公室的一幫屬下哪裏能看不清局勢啊,人家夫妻兩口子要一對一商量婚事,外人不宜在此攪局。
於是,大家立刻收拾東西,走出了陸淮寧的辦公室,將門給帶上了。
“有點不高興了?”陸淮寧一挑眉毛,精致的五官上閃出了戲謔的神情。
“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就自行做主了。”鍾睿瑤感覺到自己毫無存在的價值,她隻能聽從陸淮寧的安排,而自己沒有任何的決定權。
“這些事情,我跟你商量,你能同意?”
陸淮寧很是了解鍾睿瑤,別的事情上,她都是直爽幹脆,但是一旦麵對到婚姻大事,就會搖曳猶豫,糾結不定。所以,他一氣嗬成把事情給搞定,這樣就完了,跟著鍾睿瑤去商量,那就是沒頭沒尾,拖延無期了。
他陸淮寧等得太久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等著她的出現。她好容易出現了,入伍從軍了,卻又扯出隱婚的旗號,還在讓他等。
現在,他抓住了一個大好的契機公布出了兩個人的婚訊,就必須一鼓作氣,直搗黃龍,讓鍾睿瑤沒有退路,全盤接受他的決定。
假戲真做。
一開始是不是假戲,陸淮寧不管,但是從現在開始,必須真做了。
“你這樣太霸道了,我根本毫無發言權。”鍾睿瑤提出嚴重抗議,陸淮寧欺人太甚,自己跟他結婚後,馬上就是夫管嚴,還是晚期,無藥可救的那種。
“也不能這麼說吧,旅行結婚可以由你來定。”陸淮寧低頭想了片刻,又補充說:“除了第一站之外。”
“為什麼第一站除外?”鍾睿瑤一愣,這個東西還要分段分片決定?
“因為我們新婚的起始站,就從那裏開始。”說著,陸淮寧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將鍾睿瑤抱在懷中。
順著陸淮寧的手指方向,鍾睿瑤看到了裏屋的那張行軍床。
第一站,是那張床。
啥意思?
鍾睿瑤懵懂臉,她抬頭望著陸淮寧,正想發問。
“馬上你就明白了。”他的薄唇邊溢出邪魅俊美的笑容,一雙黑眸中悅動著興奮的光焰。
接著,他就把鍾睿瑤抱在懷中,來到了行軍床前,下一刻,他就把她給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