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的話音剛落,陸筱筱的臉色便微微一變,她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忍下了心中的不適,半晌後才緩緩勾唇。
“你想知道以前和我的事情?也可以,等回家了,我慢慢告訴你。”
說完,陸筱筱轉身便想走,她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照顧褚墨的這段時間,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個鍾頭。
並不是褚墨多麼難照顧,而是她害怕錯過他第一醒來的時間。
而陸筱筱怎麼也沒有想到,褚墨醒過來之後竟然會變成這樣。
“家?你口中說的家,莫不是我住的地方?”
但是很顯然,褚墨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陸筱筱,他似乎是故意為之,但是目的,陸筱筱卻不清楚。
她的腳步一頓,柔順的頭發有些許垂落,遮住了她臉上的神色,但是眸中卻開始閃爍著些許動搖的眸色。
“對於我來說,你住的地方不算我的家,有你在的地方才能夠稱之為家,我先出去了,你適當休息。”
說罷,陸筱筱便直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絲毫不給褚墨任何機會。
而褚墨則是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半晌後嘴邊才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出了辦公室後,陸筱筱才發覺自己額頭上已經有些許細碎的冷汗冒出,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收拾了一下筆記本,直接離開了褚氏。
而褚墨在看到陸筱筱離開的身影後微微挑眉,卻也沒有跟上去,更沒有派人跟著,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何況這個時候……陸筱筱所去的地方,一定是洪玫瑰所在的地方。
果然不出褚墨所料,陸筱筱確實回了別墅,帶上了一個多星期未曾見麵的顧醫生,開著車朝著洪玫瑰的住處去。
“顧醫生,您願意留下來這麼長時間真的太好了,很抱歉,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照顧我的丈夫,所以可能沒能夠好好招待你們。”
車上,陸筱筱嫻熟的轉動著手上的方向盤,語氣帶上了明顯的歉意。
一旁的顧醫生聞言隻是搖了搖頭,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好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
“陸小姐,是這樣的,我身為一個醫生,自然不可能丟下病人不管,但是我同時也是我妻子的丈夫,我更不能夠違背對她的承諾,所以我隻能夠幫你們想治療辦法,但是這個過程,我是不會參與其中的。”
這一個多星期以來顧卓一直在查閱著資料。
他之前確實碰到過人格分裂的病人,但是像這樣先被深度催眠後再人格分裂的情況卻很少見,因此他並不清楚自己之前的仿佛到底對洪玫瑰來說合不合適。
但是身為一個醫生,顧卓沒有辦法直接丟下洪玫瑰不管。
陸筱筱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眸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但是卻沒有因此而氣餒。
“沒事的顧醫生,您能夠留下來對我來說已經讓我很是意外了,我感謝還來不及,是不會責怪你的,今天我需要怎麼做?”
在來之前,陸筱筱已經和王飛確定好了洪玫瑰的情況。
此時的洪玫瑰,並不是主人格,而是另外一個人格,據她所知,自從上一次陸筱筱試探過後,這個人格便很少出來,似乎有了防備心,卻也在一直等著她出現。
對於那個人格來說,陸筱筱是她唯一的朋友。
可是對於洪玫瑰來說,陸筱筱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分得清楚主次,所以接下來的時候對洪玫瑰的分裂出來的這個人格,她不會心慈手軟,更不會讓她霸占玫瑰的身體,吞噬掉她的主人格,讓她“死亡”。
想到這裏,陸筱筱眸中閃過一絲絲寒光,卻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今天還是像上一次一樣,你帶上耳機,聽我的指揮,但是這一次,你看看能不能和她進行一番深入一點的溝通,每一個人格出現的時候,都有一定的目標。”
顧卓的聲音淡淡,聽起來十分平靜,而陸筱筱的內心也因此而稍稍安定了些許。
她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便到達了目的地。
“顧醫生,我們進去吧。”
下車之後,陸筱筱衝著顧卓微微一笑,對他的幫助很是感激,據她所知,顧醫生在原來的國家還有自己的事情和工作要忙碌,但是卻因為洪玫瑰的事情而停留了這麼長的時間。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陸筱筱想要勸說他徹底幫助洪玫瑰治療的心,也從未動搖過。
就在陸筱筱踏進房子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到有一束極為炙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王飛在看到陸筱筱後便直接迎了上來,但是下一秒卻被身後的洪玫瑰推開,她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陸筱筱,臉上的神色讓人分辨不清。
一旁的顧卓悄無聲息的走到王飛身邊,隨後跟著他傷了樓,來到了之前的監控室,看著客廳裏發生的一切。
而陸筱筱早就在進來之前帶好了耳機,垂落下來的發剛好遮住了耳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為什麼你不來找我?”
洪玫瑰皺眉,臉上的不悅很是明顯,她的生氣倒是讓陸筱筱微微一怔,好半晌後她才無奈的笑了笑,拉起了洪玫瑰的手,帶著她坐在了沙發上。
“我的丈夫出了意外,昏迷了整整十一天,我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守著他,就沒來找你。”
陸筱筱的語氣淡淡,但是卻意外的安撫了洪玫瑰焦躁的情緒,她冷哼了一聲,那副模樣極為傲嬌。
今天的洪玫瑰,仍然穿著“第一次”和陸筱筱見麵的時候那身白裙子。
這抹白在陸筱筱眼中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卻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給洪玫瑰倒了一杯水。
“我這不是過來陪你了嗎?我聽說最近你都沒有出現,幹嘛去了?”
耳機裏仍然沒有傳來顧卓的聲音,陸筱筱有些忐忑,卻也隻能夠硬著頭皮上。
下一秒,洪玫瑰卻直接打翻了她手上的水杯,玻璃杯一下子摔在地上成了碎片,而陸筱筱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想像其他人那樣說我有病,勸我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