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的話音剛落,便清楚的看到了陸筱筱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並不糟糕,卻沒有人知道在得知洪玫瑰情況惡化的時候,她的內心有多麼煎熬。
“那她現在在休息還是?”
陸筱筱盡管盡量在控製,但是她的聲音卻已經帶上了明顯的顫音。
說到這裏,王飛的眸色再度一暗。
“小嫂子……你待會看到玫瑰之後稍稍控製一點,因為身心都飽受煎熬的原因,現在的她隻能夠靠著一些藥物才能夠入眠,而在她睡覺的時候,我也必須用一些東西束縛她的行動……”
王飛說到這裏便不再繼續說下去,陸筱筱隻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纖細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了……帶我去看她。”
穩住情緒,陸筱筱雙手緊握成拳,指甲紮入掌心後帶來的疼痛讓她的腦子都清醒了一些,她不想在王飛麵前失控。
剛剛王飛在開門的時候陸筱筱便看到了他眼睛底下濃重的青影。
想必這兩天,王飛照顧洪玫瑰也很累。
王飛點了點頭,頗為擔心的看了陸筱筱一眼,見她並沒有什麼異樣後才緩緩起身,朝著其中一間房間走去。
陸筱筱這才發現洪玫瑰休息的房間並不是她原來的房間。
王飛徐徐打開房門,陸筱筱便借著微亮的光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幾乎是一眼,陸筱筱便紅了眼眶。
房間裏所有的窗簾都被緊緊關上,隻有些許穿透窗簾照射進來的陽光讓陸筱筱看清眼前的情形。
洪玫瑰手腳都被繩子束縛住了,身上的衣服略顯淩亂,不過是兩天時間,她的臉色便從紅潤變得蒼白,如若不是還在微微起伏的胸口,看起來幾乎毫無生氣。
“怎麼會……這樣……”
陸筱筱隻覺得自己的話都說不完整了,王飛見狀心裏也極為不舒服,他皺眉不去看躺在床上的洪玫瑰,隨後緩緩說道。
“小嫂子,玫瑰剛剛睡過去,一時半會還醒不來,你好好陪陪他,我們在外麵等你。”
說完,王飛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從進來後便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顏胤麵色淡淡,但是卻也知道現在的陸筱筱需要獨處,用餘光掃了她一眼後便走了出去,順勢帶上了房門。
輕微的關門聲幾乎是壓倒陸筱筱心中防線的那一棵稻草,在徹底和外界隔絕後,她幾乎是踉蹌著來到洪玫瑰麵前。
陸筱筱在床邊坐下,顫抖的手想要去觸摸洪玫瑰,但是卻頓在了半空中。
“你明明一直都是一副很厲害的模樣,怎麼現在把自己搞得這麼憔悴?”
陸筱筱心中痛苦萬分,她恨極了蘭恩銘,如果不是他的話,玫瑰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想到這裏,陸筱筱隻覺得痛恨不已,但是她更加恨的,卻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正當陸筱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洪玫瑰稍稍動了動,立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下一秒,她便看到了洪玫瑰手腕上包裹著的紗布。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下一秒便直接從房間裏衝了出去,臉上的陰冷讓王飛和顏胤都微微一愣。
這是怎麼了?
“玫瑰手腕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如果是被繩子綁太久而受的傷,怎麼可能那麼嚴重需要纏上那麼厚的紗布?還有,她現在的狀況不好,為什麼要把她封閉在一個完全見不到光明的屋子裏?”
現在的陸筱筱可謂是被觸及到了逆鱗,她這兩天完全不能夠想象洪玫瑰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如此狼狽而又憔悴。
陸筱筱的控訴宛如在王飛心口上紮了一刀,他沉默,好半晌後才緩緩說道。
“原本她是在以前的房間休息,但是那間房間裏麵幾乎遍地都有你們兩個人的合照,她看到了之後……情況就更加控製不住,所以才會安排了另外一個房間……”
說到這裏,王飛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著用什麼樣的措辭才能夠讓陸筱筱不像現在這樣激動。
“她手腕上的傷是她自己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時時刻刻想要害了你的情況,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失控,導致你受到傷害,所以那天你們離開了之後她一時想不開就……”
說到最後,王飛就算不說,他相信陸筱筱也懂。
事實往往讓人難以接受,陸筱筱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後心中宛如一片死水,仿佛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
顏胤一直在觀察著陸筱筱的表情變化,在她開口之前搶先了一步。
“陸筱筱,現在需要看心理醫生的是洪玫瑰,難不成你還想著要給其他人添亂?”
幾乎一句話,顏胤便點醒了陸筱筱。
此時的陸筱筱微微抬頭,在看到王飛臉上的擔心和顏胤皺眉的表情後才如夢初醒。
不管是什麼時候,隻要洪玫瑰的情況一天得不到很好的解決,她就不能夠率先一步倒下。
想到這裏,陸筱筱才勉強打起了精神,過了幾分鍾後,她才冷靜下來。
“這幾天來過的心理醫生留下的病曆都拿給顏先生看一下,我們可以等到玫瑰醒過來之後再進行一次心理治療,你能做到讓玫瑰的受到的傷害減輕到最弱嗎?”
看著她恢複了以往那個沉著冷靜的陸筱筱後,王飛一直懸著的心才猛地放了下來。
顏胤沒有想到陸筱筱自我調節的能力如此強,短短幾分鍾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時間頗為詫異。
“我盡量,我現在還不知道她的所有情況,你把這裏的所有監控視頻都調出來,我待會一點一點看。”
顏胤並沒有打包票,也沒有直接否定自己,奈何就是這樣的態度,讓陸筱筱的懷疑一下子煙消雲散。
此時的她似乎隻有一個想法。
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話,或許洪玫瑰真的能夠得到很好的治療。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等到顏胤看完了所有監控後,已經是四個鍾頭後。
這段時間內他掌握了洪玫瑰的所有情況,但是讓他感覺頭疼的是,這件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的棘手得多。
“玫瑰醒了,顏先生,我們是現在開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