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看到清溪小姐哭得這麼傷心,想要安慰她,可他也難受得很,一時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最後還是M走過來:“好了,下雨,女君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吧,從長計議。”
話落,一道閃電轟然將陰沉的天劈成兩半。
謝清溪驚嚇之中一陣瑟縮,最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這座陰冷潮濕的地牢,她隻知道自己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這個噩耗同時也帶走了她軀體內的靈魂。
這場雨接連下了好幾天,終於停了。
緊閉的主臥門被打開,謝清溪將烏黑的長發梳理得一絲不亂,垂在身後,蒼白憔悴的臉用濃妝掩蓋住,她穿著柔軟的長裙,卻瘦了很多,好像風輕輕一吹,就能將人吹走一般。
“清溪小姐。”陸林已經在外等候了。
“還是沒有搜到?”
陸林搖搖頭,已經快十天了,沒有一點進展,而且少爺墜機的海域,又是情況最複雜的海域,被人稱作死亡海域,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這麼長時間,理智來說,應該是不容樂觀了。
“清溪小姐,海上風大,船又顛簸,你懷著身孕,最好還是別去了。”
謝清溪搖搖頭,她要去的,她要去將他叫回來,沒準他真的就回來了。
陸林拗不過她,也隻好隨著她上了遊輪,雨停後的天氣,海上的風和浪依舊很大,掀起了海浪想要隨時將遊艇吞沒。
大風刮著裙擺肆意翻飛,謝清溪站在甲板上,她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第一次學開車上路的她,將他的車子給撞了。
後來將他送到了醫院,醒來後,醫生告訴她,他的頭部受創,暫時性失憶。
他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家,於是賴上了她。
她當時還是個學生,護理專業的,謝家對她很苛刻,並沒有太多的零用錢,於是她在外麵做兼職,然後給他租了一套公寓。
他們在那裏一起生活了半年。
他好壞,其實他都記得,卻假裝失憶騙她,住在那間小小的公寓裏。
不過他那時候還很規矩,沒有碰過她。
直到那一天他們都喝多了,他們要了彼此的第一次……
“遲禦驍……”她突然崩潰的大喊,她和他在一起,好像一直都隔著一堵牆,他知道自己不能娶她,而她又太清楚他們沒有結局,所以從來都沒有彼此坦誠過。
甚至她不小心有了他的孩子,她都不敢親口告訴他。
因為從一開始,就抱著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想法。
就算是他一直試圖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她也隻是認為這隻是一時的私欲而已。
同時也說明她是不自信的,她不覺得像遲禦驍那樣幾近完美的男人會喜歡上她,所以,其實她一直是在逃避的。
“遲禦驍……你給我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出來,我現在要你負責!”謝清溪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大喊。
她怕,她怕再不喊,就沒有機會了。
可惜,回應她的,隻有嘩嘩的海浪聲,還有啪啪的風聲。
“清溪小姐,外麵風大,先進去吧。”陸林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給她披上,清溪小姐懷了少爺的孩子,要是有什麼閃失,他怎麼對得起少爺。
風吹亂了發,發梢刮著她細嫩的皮膚,謝清溪的手用力地扒著圍攔,她想,要不是肚子裏的寶寶,她會不會就這樣隨他跳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一切都能解脫了?
瘦小的身軀在甲板前被風吹的搖搖欲墜。
陸林似乎看到了她的狀態不太好,也嚇住了:“清溪小姐,我們還是進去吧。”
說完,鬥膽地伸出手將她扶了進去。
……
林中小築
霍錦心趴在床上,後腦勺一隻吹風機對著她的頭發吹啊吹。
此時的穆城風半跪在她身側,很認真的在給她吹頭發。
這女人自從上次中了綠魔的蛇毒之後,氣色已經漸漸轉好,紅潤的臉蛋,媚眼如絲,說不出的柔媚動人,他把玩著她柔軟的發絲,他的大小姐,每一根發絲都那麼撩人。
女人在劃著手機屏幕,好像對於他的服務沒有一點表示,於是他故意將修長的手指穿插在她柔軟的發中,用力地拽了一下。
霍錦心不滿的側頭鼓了他一眼:“疼。”
“哪裏疼?”穆城風故意問她。
“頭發。”霍錦心從他手裏將自己的頭發奪回來:“算了,頭發已經幹了,不用吹了。”
然後翻身麵對他,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然後猶豫了片刻,說:“你能不能派些人去古國?”
穆城風挑眉,他當然猜到了他的大小姐在想什麼,隻不過,讓自己的現任未婚夫去搜救前未婚夫,這樣合適?
要不是遲禦驍和霍錦心將要訂婚的那晚,他捷足先登和大小姐發生了關係,恐怕,他的大小姐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他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穆城風絕情的說:“不能。”
霍錦心急著坐起來,讓人措手不及地撲倒穆城風的懷裏,自從他逼她嫁給他之後,她對他就再也沒有什麼矜持可言,反正不管最後怎麼樣,好像都逃不過吃幹抹淨的結果。
而且,就算她現在對遲禦驍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但,畢竟兩個人以前也是差點訂婚聯姻的關係。
現在遲禦驍出事,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穆城風派些人手去支援。
她也不想看到遲禦驍會出事。
“古琴海這麼大的海域,就算派人去搜救,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霍錦心難過的垂下眸,她心裏其實也是認可穆城風的說法,但是為了說服他,還是有點無理取鬧了。
她不滿的說:“你到底要不要派人去?”
穆城風嚴肅的瞧著她:“真要我派人?你知道,你的要求,我永遠都會滿足。”
霍錦心臉稍稍一熱,反而是不好意的與他對視,卻被穆城風擰住了下頜:“不過,我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
霍錦惜臉上一熱,他的要求還有什麼?除了夜夜無度的所求之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了。
不過她還是問:“什麼要求?”
“以後再說。”他鞠起一縷柔軟又香氣逼人的發絲,轉而問:“結婚的事情,公主同意我們一起舉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