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風突然單膝下跪:“如果你擔心,我現在就向你求婚,大小姐,嫁給我,給我一個寵你一輩子的機會!”
霍錦心瞪大眼睛,因為蒼白的臉色顯得一雙瞳眸尤其的空洞。
“你……你別開玩笑了。”霍錦心想將手抽回,結果手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而他的表情中透著堅定而真誠。
“我沒開玩笑,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絕對不會!”聲音鏗鏘有力,這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宣誓。
或許是穆城風的話給了她無比堅定的信念,霍錦心不再動了,隻是對於他的求婚,拒絕的搖頭:“我不要嫁給你。”
她現在染上了蛇毒,生死未卜,怎麼敢嫁給他。
穆城風從她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憂慮,陰沉地打斷她的念頭:“如果治好,你是不是就嫁給我?”
霍錦心咬著唇,憂慮不僅沒有減少,還變多了。
“如果還過不了霍老爺子的那道坎……”
“不是。”霍錦心搖頭打斷了他,爺爺的那道坎,其實心裏有個疙瘩,但對他並沒有恨。
“那是為什麼?”
霍錦心的手被他抓得很緊,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汗。
她將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露出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大概是蛇毒的原因,隻覺得身體好像越來越冷了。
眼睛盯著他過分認真的眼神,心理卻想,她或許是幸運的吧,在臨死前還被求婚。
又或許是上天不想讓她留有遺憾地離開吧,如果是天意,她為什麼要拒絕?
心微微一顫,於是,在被子裏悶聲說:“沒有戒指。”
穆城風眸色一亮,立即起身往外走,沒過多久,折回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個紅色的絨布首飾盒。
這次不容她拒絕地將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上,大小正好合適。
她的小手比一般的女孩都要細,所以戒指一定要定製的才能戴上,她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於是很驚詫得問他:“什麼時候定製的?”
“在我恢複記憶的時候。”從那時起,他不肯浪費一分一秒時間,他迫切地想讓她完全屬於他。
霍錦心抬起手,那枚戒指是交纏的兩道,交彙的地方是一枚切割做工十分精致完美的鑽石,見證了兩個互補靈魂的交融。
“大小姐,你是我的,你逃不掉了。”穆城風執起她的手親了又親,然後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起身接了個電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霍錦心隻覺得好似來自地獄的陰冷將自己團團包圍,這抹冷,冷到了骨髓,滲入了血液,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栗。
皮膚變得好似紙一般慘白,嘴唇泛紫色,眼圈是黑的。
霍錦心隱約感覺到了死亡在朝自己招手。
她覺得好困好困,整個大腦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逐漸沉淪、沉淪、沉淪……
像是跌進了一個無底的旋渦。
接完電話回來,穆城風看到他的大小姐這副模樣,一把將握住了她的肩膀:“霍錦心,不許睡!不準睡聽見了沒有?沒有我的同意,不準睡!”
穆城風的怒吼讓霍錦心一點點開啟了那沉重的眼皮。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霍錦心微弱的聲音說道。
“說!”穆城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陰沉,但他的眼眶卻紅了,淚水更是在裏麵閃爍著,他極力地隱忍著不讓它們流出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過今晚……”霍錦心用盡了全身力氣,可聲音聽起來依舊宛若蚊子。
“我說了,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死!”後三個字是穆城風咬牙說出來的,那樣的決絕,那樣的堅定,環著女人的手也不受控製地收緊。
“我求你,在我死後,每年替我去掃哥哥,還有爸爸和爺爺的墓……”
“我說了,你不準死!”穆城風好似一頭猛獸般發瘋的吼著,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盤旋,久久不曾散去。
“答應我,求你……求你答應我!”霍錦心吃力地抬頭朝穆城風望去,而就在這時,隻見一滴冰涼的淚水落在了她的臉頰。
霍錦心心頭一顫。
他?
是他在落淚嗎?
他為了她哭?
刹那間,霍錦心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這時突然‘砰’的一聲,虛掩的門被毫無征兆地大力推開。
一名保鏢闖了進來,恰巧撞到了這幅情景,一下驚住了。
少……少爺這是哭了?
不會吧,向來冷血刹神的少爺竟然哭了?這未免也讓人驚悚了。
在接收到少爺投來的那記殺氣騰騰的眼神的瞬間,保鏢將身後的老婦人拽了出來:“少爺,人找到了。”
穆城風上下打量起眼前穿著樸實的老婦人,眼底劃過一絲懷疑:“她行麼?”
“她說她愛人打獵的時候也曾經被這種毒蛇染上過,後來用了土方治好的。”
說完,婦人也配合著笑了笑,露出了一顆金色的門牙。
穆城風猛地皺緊了眉頭,他根本就不能讓大小姐冒一點點未知的險。
於是沉聲低吼:“滾!”
保鏢見少爺震怒,不敢多說什麼,向老婦人使了個眼色,一前一後正準備出去,被霍錦心叫住了:“讓她試一試吧。”
醫生還沒來,躺著也是躺著,而且老婦人那麼樸實,應該沒有那麼多想法的。
穆城風陰沉的眸看著麵色一片虛弱的小女人,攥緊她的手收緊,下一秒,毅然起身離去。
隨著穆城風的離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霍錦心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裏變得格外的明顯。
老婦人走過去查看了她的傷口……
客廳。
穆城風坐在沙發上,隨著手中香煙的燃燒,氤氳的煙霧將他整個人籠罩的及其不真實,身上流露出的那麼情感複雜難言。
跟大小姐相識的一副畫麵從他腦海裏閃現而過,最後定格在剛剛與她分離時的最後一畫麵。
這時,保鏢帶著一個女人進來,用力一推,將女人推倒在了他的腿邊。
他冷冷地睨了女人一眼,她的發型已經有些許的淩亂,妝容除了口紅從嘴角暈開了些之外,其他的還是精致完整的。
他扭了一下脖子,哢哢響了兩聲,腳稍微抬起,已經狠狠地踩在了女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