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電話還沒有掛,謝傾淺嗤笑一聲:“你確定,季克剛才沒有提到薄少?”
“你到了?”夜擎琛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垂頭看了一下手表,如果速度再快一點,差不多十分鍾之內能到。
“嗯。”謝傾淺下意識往後看,又看向迎麵向她走來的男人,對電話裏的夜擎琛問:“你猜我看到了誰?”
夜擎琛眉頭一皺,看到了誰?
她的語氣還算是輕鬆的,也沒有過多的驚訝,而且剛才突然問季克有沒有提到薄少。
不難推測,她看到的,是薄少。
“薄少和戴夢茹在一起?”
夜擎琛這句話倒是提醒謝傾淺了,薄奕辰為什麼會在這裏?
如果薄奕辰在這,是不是意味著遲禦驍也在?
顯而易見,遲禦驍是衝著謝清溪來了,那麼,謝清溪到底在不在別墅裏?
在短短的時間裏,謝傾淺的腦回路已經百轉千回,畢竟自己身處危險的境地,就算附近潛伏很多夜擎琛的人,但危險往往就是在一瞬間。
她不能不提前打算。
夜擎琛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便聽到電話那頭謝傾淺和薄奕辰的對話--
“謝清溪……”
謝傾淺話還沒問完,薄奕辰突然快速的飛撲過來,一把將撲倒在地。
砰的一聲,火光突然竄起,將黑暗染紅了,炸飛的樹枝,車子的殘片,還有眼前的別墅,全部被炸得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耳邊是東西砸落的聲音,和別墅的牆灰簌簌落下,她的身上有重物壓著,是薄奕辰……
有東西砸到他身上,發出了悶哼聲。
“你沒事吧?”謝傾淺被壓著,有點喘不過來氣,空氣中是炸藥還有煙灰混合的味道,她悶著嗆咳了幾聲,男人已經用行動來表明他沒事,他從她身上翻下來。
“我沒事,謝清溪被遲禦驍帶走了。”薄奕辰拍了拍頭上的灰:“戴夢茹在別墅裏和別墅外都埋了炸彈。”
他也是猜測的,戴夢茹將謝傾淺引到這裏,就是想要炸了她……
謝傾淺張嘴剛要講話,薄奕辰一個噓字打斷了她。
薄奕辰半跪著,左右看了下,四周已經是一片狼藉,別墅被炸了一半,地上全部是紅色的牆磚,還有灰,本想站起來的,隱約好像聽到動靜,他立即趴下,耳朵貼著地。
“有高跟鞋的聲音……”
“是戴夢茹?”
“可能。”
薄奕辰趕緊將她一同拉起來:“還能走嗎?”
“嗯。”謝傾淺被他扶起來,剛才他用身體保護她,所以她沒有什麼事,薄奕辰拉她往旁邊走。
旁邊是她的車子,車頭被掉下來的牆砸凹進去了一塊,車窗雖然是防彈型的,顯然炸彈的威力更厲害,玻璃還是被震裂了。
車子的旁邊是一麵被炸倒了的牆,他想帶她離開這裏。
然而,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還有皮鞋踩著碎石的聲音……
“沒想到薄少,謝小姐命這麼硬。”戴夢茹帶著一個保鏢已經衝進來,那個保鏢速度很快,一下就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謝傾淺轉過身:“戴夢茹,上次我讓夜擎琛救你一命,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
“你以為你救了我一次,就能抹殺掉你曾經對戴家做過的事嗎?”戴夢茹一頭卷黑的長發,唇色卻非常鮮豔,仿佛是為了慶祝今天晚上的勝利。
“我對戴家做了什麼?”
“你把安茹害瘋了還不夠?當初我父親若不是救了夜擎琛,也不會死,戴家也不會落魄到靠夜家救濟……”戴夢茹說越激動,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將她撕碎。
謝傾淺覺得好笑,她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戴安如還有戴夫人要是沒有惹她,她也不會對她們出手,再說戴安茹也不是她弄瘋,她父親也不是因為她而死,不能將這些事情都算在她頭上吧。
如果有,或許也就是她一心想得到夜擎琛,得不到罷了。
也許這才是她因此喪失理智的原因。
“戴小姐請你調查清楚再來向我問罪,不要無中生有。”
謝傾淺身處廢墟之中,卻有種臨危不亂的淡然,這樣戴夢茹很不爽,原本以為炸彈一定會將她砸死,就算不是,別墅倒塌也會將她壓死,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
“戴小姐,事已至此,何不放下執念,有些人本不屬於你,又何必強求。”
這下不僅是戴夢茹驚訝,連謝傾淺都感覺到驚訝,薄奕辰竟然能講出這番話。
戴夢茹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薄少,當初是你一心想要得到這個女人,所以給了我調製了新型病毒的原料,你現在跟我說放下執念?”
一句話,將謝傾淺弄得腦子一片空白,戴夢茹是什麼意思?
調製新型病毒的原料?
難道是?
謝傾淺甩開了原本握著她手臂的手:“她說的是真的?新型病毒是你讓她調的麼?”所以戴夢茹才有了新型病毒為原料畫了彩繪玻璃。
薄奕辰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陰沉又猙獰,矛盾又病態。
他沒說話,仿佛想要用沉默來代替回答。
半餉,他終於開口:“我承認,當初我的確很想得到你。”
“所以這就可以成為你對我下毒的原因?”謝傾淺聲音冷颼颼的,如掉進了冰窖一般。
“我知道不對,我隻是想掌控住你我之間。”
“你太可怕了,是你偽裝得太好?還是這才是你?”他雖然對她做了很多逾越之舉,但她以為他救過她,所以並沒有俺麼不堪,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先因他而起!
“傾淺……”他向前要抓住她,但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或許說再多也沒用。
謝傾淺虛身一晃,不願讓他再碰:“不要再碰我,我覺得髒。”
他的這雙手,曾經害過她,她真的嫌髒。
謝傾淺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地,而戴夢茹卻得意的笑了,她原本還在因為沒炸死女人而耿耿於懷,沒想到真相揭開這一刻,竟是令她這般精神氣爽。
“曾經相識一場,我奉勸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情。”謝傾淺對薄奕辰除了這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轉身就要走,便被戴夢茹的保鏢攔住了。
謝傾淺嗤笑一聲:“你以為區區一個保鏢就能攔住我?”
戴夢茹也是不急不忙地,她突然拉開了被風吹起的衣服:“這樣呢?可以攔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