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手挽著長長的婚紗裙擺,視線不離眼前筆直站立的男人,拿捏了半餉,這才緩緩地開口:“是不是因為我要嫁給M?”
男人雙手袖兜,抬起了盛滿淡漠的眸,筱而抬頭麵無表情地說:“公主要嫁給誰與我有關?”
謝傾淺提著裙擺走到他的跟前:“那你為什麼和戴夢茹……”
“公主是隻許百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公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是出於什麼心理,想讓我為公主守活寡?”
“我以為憑我們的默契,你會知道我為什麼會嫁給M。”
“我很佩服公主可以為小公主做出犧牲,但是我不能等。”夜擎琛涼涼的開口:“曲折也許能讓兩個人的感情變得越來越緊密,但也有可能會越來越疏離,何況,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心口猛地被紮了一下,謝傾淺不敢置信地盯著夜擎琛,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一點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隻是,男人從始至終都是漠然的神態。
“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自欺欺人能夠讓公主心情大好,公主完全可以當我說的是氣話,如果沒有什麼事,公主,總統閣下一定等急了。”
夜擎琛微微地頷首,轉身就要向門口走去。
謝傾淺依然停留在男人的字裏行間裏,七天前,他說:【謝傾淺!我警告你,不許嫁,你除了我誰都不許嫁!】
然而,他剛才說:總統閣下一定等急了。
他現在這麼希望她嫁給M?
她搖搖頭,不會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抬眸,男人已經走向門口,高大的背影,走得這麼的堅定和決絕,沒有任何一點留戀。
他在生氣嗎?生氣她最後選擇嫁給了M?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在生氣……
而是連生氣的情緒的沒有的不再在乎……
“夜擎琛!”謝傾淺突然對著男人的背影喊:“我知道你是夜擎琛!”
男人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等她說話,隻是誰都不知道夜擎琛這三個字,聽在他耳朵裏,落入他的心間,會不會掀起一番驚濤駭浪。
他平靜地問:“什麼時候知道?”
“那天在酒店,保鏢給你送燙傷的藥,你和龍四爺被燙傷的地方一樣……”
夜擎琛默了默,沒說話,便聽謝傾淺說:
“我知道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畢竟答應嫁給M的人是她……
“你的確沒有資格要求。”夜擎琛打斷了她,仿佛根本就不想聽下,說道:“就算你知道我是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
夜擎琛深凝了她一眼,這次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傾淺有些茫然失措,待在原地,完全不能接受他現在對她冷漠的態度。
她嫁給M是為了救小公主,她不奢望他會等她,但至少以為他會理解……
可他現在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仿佛救小公主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謝傾賭氣著也沒有再追上去,這時,門被敲了兩下,傭人從門口探進半邊身體:“公主,總統派我來看看公主有沒有準備好。”
謝傾淺小心翼翼地走上紅毯,身後花童手裏拎著竹編的小籃,小籃裏是白的粉的玫瑰花瓣,在她走過時,將花瓣撒向了天空。
M依然站在繁花錦簇的拱門下,聽到動靜轉身,謝傾淺此時才注意到他穿著筆挺的西服,英挺俊朗,氣宇軒昂。
“你怎麼還站在這兒?”謝傾淺疑惑著看他,作為新郎應該是站在主持台上,然後等著新娘走向他。
“這才是我該站的位置。”
“……?”謝傾淺不明白,仍然將手遞給他。
結婚進行曲的伴奏響起,M挽著她的手,在閃光燈和所有人的注目下,相攜走向主持台。
台下豔羨的目光毫不吝嗇,這一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如夢如畫。
謝傾淺餘光短暫地掃向台下,在那個淡漠的身影上停留了幾秒之後,很快看向了前方的主持台。
台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手拿聖經的牧師,待新郎新娘站定後,他的手虔誠地放在聖經上宣讀。
等到兩人站定,神父緩緩地開口:“尊貴的總統閣下無論貧窮與富有,健康與疾病,年輕與衰老,你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永不離棄,娶公主嗎?”
M深凝著謝傾淺,幫她理了理被風吹起的頭紗,緩緩地,好像對於這件事,並不著急。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謝傾淺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隻見他薄唇動了動,說道:“我不願意。”
嘩--
底下轟然一片,誰都沒料到總統閣下竟然會不願意。
謝傾淺微微眯起眸,這個M果然不是真的想娶她。
他想幹什麼?
“我也想娶你,不過有人比我更想娶你。”說完看向主持台的右側。
隻見不遠處,兩行人整齊有氣勢的人正向他們走來,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昂首闊步,如披星戴月而來。
“誰啊?”已經有人忍不住地問。
“原來今天不是總統的婚禮,難怪總統要封鎖消息。”
“他從始至終都沒說自己結婚,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
“那個人身份肯定不簡單,能讓總統這麼操辦婚禮。”
“也好帥啊。”
謝傾淺覺得這個婚禮簡直是跟她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從開始籌備到現在她就像置身於一場虛幻的夢中。
尤其是現在,看著此刻正向她走來的男人。
她下意識往後踉蹌了半步,她怎麼也想不到是他!
他一身白色的西服,胸口別著一朵象征著新郎身份的禮花。
手裏還有一束桔梗花,花語是——真誠不變的愛。
所以,要娶的人,不是M,其實是他?
她突然冷笑起來,是他和M合起來策劃了這一切?
她才是被蒙在鼓裏,被當成猴子耍的那一個?
M側過身子將位置讓給他,他禮節性地對M一笑,然後對謝傾淺說:“沒嚇到你吧?”
謝傾淺幾乎是沒有緩過神來,直到這個男人來到了神父的麵前,同時在她眼前站定。
她發現自己依然不淡定,心情沒有辦法在震驚中平靜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就往男人的臉上用力地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