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紗落下,露出了潔白圓潤的肩膀,還有包裹在玲瓏曲線外,綴滿碎鑽的婚紗。
婚紗一層層的交疊著,寬大的裙擺像一朵潔白的花努力綻放著花瓣。
賓客們皆倒吸了一口氣,隻覺得這個新娘很不一般,接連給了他們石破天驚的驚喜。
隻是這婚紗……
眼尖的人突然指著婚紗尖叫:“這是紫紫去世時穿過的婚紗!”
“什麼?真的嗎?天啊,這個新娘竟然穿著一個死人穿過的婚紗來結婚?”
“這簡直是對總統的大不敬!”
謝傾淺微眯起眸,隻見女人一邊手護著孩子,一邊手拽著謝傾淺的頭紗,好不得意。
死人穿的婚紗?
謝傾淺強壓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她猜不透是誰幹的,隻覺得這裏充滿了惡意。
所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看好戲一般看著她。
婚紗是M親自送來的,所以他是故意讓她穿的?
什麼意思?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傾淺死死地捏著裙擺,薄薄的紗在她手裏幾乎要被捏碎了。
大約是一種習慣,她的目光急於尋找夜擎琛的身影,隻是那一道目光不再是關切和憤怒,而是淡漠。
如果換是以前,他早就衝過來,一把將她撈進懷裏,然後讓那些人閉嘴!
然而他卻坐在賓客席上,對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身旁的季克,季克立馬心虛的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憤然之下一把搶回女人手中的薄紗:“誰讓你這麼做!”
女人有些被嚇住了,連忙轉身要跑,猛的撞到了一堵肉牆。
哪個不長眼的,她正要脫口大罵,抬頭一看是總統,嚇得立即低下了頭:“總統閣下。”
“向她道歉!”M不容置喙地下令。
“對不起。”
女人嚇得一陣瑟縮,飛快的說了一句後,然後趁機跑了。
M在眾人前,礙於麵子,沒有讓人將那個女人追回來,隻是皺著眉打量起謝傾淺身上的婚紗,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能形容了:
“為什麼要穿這款婚紗?”
“不是你給我送來的婚紗?”
所以這款婚紗是被調包了,在M不知道的情況下!?
“但願你不是明知道故犯,否則誰都救不來小公主!”
“你在威脅我?”謝傾淺不怕他,在經曆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她心情已經煩躁到了極點,再加上夜擎琛對她的態度,她現在連M都懶得應付。
“帶公主換衣服。”M黑著臉說。
謝傾淺壓著脾氣,沒說什麼,隱約聽到婚紗的來曆她也迫不及待地想換下婚紗,於是便跟著傭人走向更衣室。
隻聽M下令不許任何人再議論和傳播這件事。
到了更衣室,傭人很快給她都沒拿來了備用的婚紗,樣式比身上的那件要簡單的多,緊身的設計,顯得她的身材更加的修長。
“紫紫是誰?”謝傾淺問傭人。
“這……屬下不知道。”傭人連聲說道,好像多說一句怕惹來殺身之禍。
“紫紫是誰你可以問我的。”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嬌柔動聽的聲音。
謝傾淺回過頭去,隻見那個女人拖曳著藍色的魚尾長裙向她走來:“紫紫和總統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呢,不過前不久,紫紫發生了意外去世,下葬時她穿的就是你剛才穿的那一款婚紗。”
“你知道很清楚?”謝傾淺冷凝著她,對她出現在古國依然很好奇,她不信戴夢茹來是專門為了參加她的婚禮。
“M和紫紫姑娘的這一段在古國人盡皆知,你即將成為古國的新娘,連這點都不清楚,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你這麼走心,難道是為了要嫁古國人?”
戴夢茹離她越走越近,她甚至都能聞到屬於龍四爺身上的古龍水的味道。
“當然不是。”戴夢茹淺淺地笑了笑:“因為古國人促成了我的緣分,所以我已經忍不住愛上這個國家了呢。”
“你……和龍四爺?”謝傾淺冷諷道。
“龍四爺?”戴夢茹低低地笑著,然後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與其說龍四爺,不如說是夜……”
“你……”謝傾淺略微驚訝著,很快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連M都知道龍四爺就是夜擎琛,戴夢茹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意外了。
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和夜擎琛怎麼回事?
戴夢茹仿佛看到了她的疑惑,直言不諱地說:“夜恐怕現在對你,不再有感情了呢,因為他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我了!”
“嗬,簡直是癡人說夢,你確定你沒有走錯地方麼?這裏不是瘋人院。”
“哈哈哈,是不是癡人說夢,你很快就知道了,希望你知道以後不要破壞別人的感情,你要記住,你今天開始已是嫁為人……妻,祝你新婚愉快咯。”
戴夢茹的笑意一點點在謝傾淺麵前放大,大到謝傾淺隻想親手撕了個粉碎。
“你什麼意思?他到底怎麼了?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愛上你!”
戴夢茹充滿了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拭目以待吧。”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新娘在換衣服,不方便接待男士。”
保鏢攔住了他,便聽到他說:“我的女人在裏麵,我進去找她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謝傾淺立即聽出了夜擎琛的聲音,還有拳頭落在保鏢身上發出的疼痛的哀嚎聲。
“讓他進來吧。”謝傾淺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剛才他說要進來找他的女人……
她的心依然軟成了一片。
很快,門口出現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夜擎琛走進來。
他背著光,看不清表情,隻見他徑直走到了戴夢茹跟前,急切地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戴夢茹用眼神向謝傾淺表達了自己的得意之後,搖搖頭:“沒有。我們走吧,不要打攪公主更衣補妝。”
“好。”
說完,摟著戴夢茹的肩要帶她出去。
“等等。”謝傾淺突然叫住他們:“我可以和龍四爺單獨說幾句?”
戴夢茹警惕看著她:“你想要說什麼?”
“既然戴小姐對你們之間的感情這麼堅定,又何必害怕我說什麼呢。”
不料,戴夢茹並沒有明顯的抗拒,而是低聲對夜擎琛說了幾句便出去了。
戴夢茹離開,更衣室裏的氣氛變得很安靜。
謝傾淺手挽著長長的婚紗裙擺,視線不離眼前筆直站立的男人,拿捏了半餉,這才緩緩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