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伴奏的鋼琴曲足足被彈了快三十分鍾,謝傾淺的旋轉也幾近撐足了全場,最後還是倚在門邊的人帶頭鼓了掌,一段舞蹈才完美的落幕。
男人走過去,看到女人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讓傭人拿來了濕熱的毛巾,攤開,惡作劇一般朝女人的臉上蓋了下去。
“怎麼突然有興趣跳起舞來了?”M快速地瞥了沐子一眼:“一首伴奏要這麼久嗎?”
“這是完整版的沙丘魔女,是需要這麼長的。”沐子從鋼琴前站起,謙卑地垂下頭去,其他舞娘也早在站起來衝著M行了禮。
卑微的態度與此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論舞蹈,公主都能如此,你作為古國最享譽盛名的舞姬,在大婚那天,不旋轉個三十個小時怎能對得起舞姬的稱號?”
沐子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但一句話都不敢再反駁,隻能應了聲是。
謝傾淺趁M不備,將毛巾一下扔回給M,正好甩在了他臉上。
M也不惱,好脾氣的將毛巾接住,扔回給傭人。
將舞娘和傭人都看呆了,這個醜女人竟然敢拿毛巾甩總統閣下的臉!!
更讓人氣憤的是總統居然毫不在意!
女人們臉上的表情漸漸複雜,隻聽M心情略好地問:
“我聽說你們在打賭,賭什麼了?”
謝傾淺用手扇了扇風,練舞房雖然有空調,但她跳了這麼久,感覺熱氣直冒。
“我們在賭公主能不能跟上鋼琴曲的節奏呢,沒想到公主那麼厲害,讓我們甘拜下風。願賭服輸,姐妹們,把麵紗摘下來給公主看一眼。”沐子討巧地說。
“你要看她們長什麼樣子?”
“不行麼?”謝傾淺隻是想看這裏有沒有可疑的人,最近被追殺生出了些許的心理陰影。
“你想看直接說啊,比什麼舞。”M表示不理解,隻要他一聲令下,誰敢不揭麵紗。
謝傾淺看到她們之中有些人已經摘下薄紗,而有的則動作慢了些。
她特意留意了沐子,此前她已經知道古國人長得都不差,然而沐子摘下麵紗時,一霎那的驚豔還是給足了她震撼。
她是屬於妖豔的美,五官精致,豐唇欲滴,加上一頭齊肩的短發,咋一看像埃及豔後。
沐子對自己的容貌也很滿意,得意地抬起臉,大大方方地讓謝傾淺欣賞。
不一會兒,幾乎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真麵目,唯獨有一個人……
戴夢茹手指握成了拳,手心裏都是汗。
她通過關係,混進來,就是想要繼續讓夜擎琛喝下情降油,如果現在被發現,她的計劃將會曝光。
她低著頭,感覺到那個女人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
一雙白色的舞鞋停在了她視線所及之處,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問:“你為什麼不摘下你的麵紗。”
“我……我最近臉上長了點東西,會傳染,我怕傳染給公主,耽誤了大婚。”
“長了東西?什麼東西?”
戴夢茹垂下眼眸,盯著她緊逼的腳步,說:“水痘。”
“水痘?那你就不怕傳染給她們?”謝傾淺覺得很可疑,這個舞娘是唯一一個沒有摘下麵紗,不敢正眼瞧她的人。
而且她前進一步,舞娘就後退一步,可疑,實在是可疑。
“已經快好了,但為了以防萬一,所以……”
謝傾淺將她逼退到牆邊:“我有抗體,不怕,我勸你還是主動摘下你的麵紗,否則,我不介意幫你……”
說完,手已經向她伸了過去--
突然手腕猛的一緊,被一隻寬大的手扼住了。
她抬頭,M已經站在了她身邊:“既然她長了水痘,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說完,朝舞娘吼了一聲:“還不快滾?等著我用刀幫你將水痘挖下來?”
舞娘聞言,人已經快步走開了。
謝傾淺微微地眯起眸,甚至有幾秒鍾的錯愕,她怎麼感覺M剛才是在幫那個舞娘?
想問的話,沒來得及問出口,侍衛已經急步向他們走來:“總統,前方線報,沙漠的行軍蟻出沒,要不要帶米鬥蟲出去練一練?”
M看向謝傾淺:“你最近運氣不錯,行軍蟻隻有在一年兩次的遷徙中,比較容易碰見,你來古國,就碰到了兩次,有沒有覺得古國這個地方很庇佑你?”
“這次如果有小白蟲存活,是不是就可以治小公主了?”她說著說著自己已經先激動起來,雙手已經緊緊地抓住了M的手臂。
“沒錯。”
“那去,讓他們快去。”說完又更正了一下:“不,我要一起去。”
這兩天她對於小白蟲的好奇心已經讓他見慣不怪了,下令大部隊往沙漠出發。
謝傾淺走得急,那些被揭了麵紗的舞娘一個個很不服氣,畢竟這是她們成年以來,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麵前被摘下麵紗。
而且當著那麼多侍衛的麵前。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那個女人一定是長得很醜,不敢真麵目示人,所以悄悄派人喊來了總統。”
“指不定她對總統閣下下了什麼媚術,沐子你姐姐屍骨未寒,他立馬就要娶一個醜女人為妻,男人呐……”
“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沐子心裏已經夠不好受了。”
沐子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女人背影消失的地方,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傾淺隨著M出來,門外已經備好了馬匹,還有車子。
“會騎馬嗎?”M指著那群馬,這些都是汗血寶馬,無論從馬的毛色,體型看,這些馬無疑都是頂級的,也讓謝傾淺暗暗吃驚,這個男人到底是多有錢,就連黎淩傲,對馬這麼狂烈的熱愛的人,也不過曾經擁有過兩匹而已。
現在卻……謝傾淺大略數了數,差不多七八十十匹……
她一度懷疑黎淩傲的馬是否都是從他這兒買來的。
“如果不會,我讓人替你準備了車。”
“我會。”謝傾淺打斷了他的話,下意識往後看向總統府西邊的方向。
她總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M也順勢向後看:“怎麼了?站在未婚夫身邊,卻想著前夫?”
前夫?
謝傾淺怔住:“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