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琛低笑了兩聲,穿上了襯衣,這時,車子突然砰的一聲——
車子突然砰的一聲——
緊隨而來的,是一個急刹車,車上的人和東西都向前倒了下去。
然後車子就不再動了。
夜擎琛單手扣著袖扣,穩住了身子之後,便聽到車外有人陸陸續續下車的聲音。
“怎麼回事?”夜擎琛摁下了對講機,很快,季克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了出來:“帶隊的幾輛車的車輪掉進了沙坑出不來,屬下正命人處理。”
沙漠裏,車輪容易陷入沙坑,隻要在胎前麵的沙子裏挖溝,挖到和輪胎陷進去的深度差不多平。
然後在輪胎前麵的通路上,鋪上件外套,防止輪胎開來時再次陷入沙地。
準備完畢,發動車子引擎,便可以正常開了。
這本是稀疏平常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車外傳來了尖叫聲。
聲音聽起來像是傭人的,此起彼伏,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謝傾淺看向地上的衣服,伸手去拿,手臂上一排烏青色的紋身暴露在空氣中。
夜擎琛嘴角微微翹起,這女人現在也有點像破罐子破摔,連擋也不擋了?
“我出去看看。”夜擎琛站在門口,準備等她穿好衣服。
她穿衣服天生自帶一種嬌媚撩人的氣質,低垂著頭,幾縷發絲垂落,那雙似水的眸低垂著,帶著些許的嬌羞。
他老婆怎麼這麼耐看,就是扮醜,也好看。
喉結滾了滾,想將她的衣服扯開,扔遠,將不穿衣服的她鎖在車裏。
謝傾淺自然不知道男人有這種邪惡的心機,她急急地叫住他:“等我一起。”
邊說著,邊加快了速度,無奈,傭人的製服繁瑣,扣子又多,一顆一顆扣真是費事。
正煩躁著,一個陰影已經罩下來,半跪在了她的麵前,修長的手指代替了她,紐扣在他手裏聽話的一顆顆被扣起。
謝傾淺幹脆解放了雙手,向後支撐著身體,揶揄道:“沒想到龍四少不僅擅長脫衣服,還擅長穿。”
“語句有誤,少了主語。”夜擎琛將最後一顆紐扣扣起,湊過去一把將她抱起來:“我隻擅長脫你的衣服。”
為了避免撞到車頂,謝傾淺被迫矮下頭,大長腿已經環在了他的腰上。
“放我下來。”
夜擎琛不理她,徑直地往門口走去,謝傾淺真怕他們以這個姿勢出去,也太放浪了吧。
幸好,他在門口就將她放下了。
車外,陽光正是最炙熱的時候,火辣辣地烤著腳底下的細沙,隔著鞋底,都能感覺到了細沙的溫度。
謝傾淺忍著腰痛,跟著夜擎琛往前走,路過幾個傭人身邊,明顯感到不善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蕩。
“你看看她的腿,走路都合不攏了……”
“看不出來,醜八怪這麼有手段。”
她們竊竊私語,聲音很低,雖然聽不到,但從她們看她的眼神,便能猜到她們在說什麼。
不遠處,保鏢圍在了其中一輛車頭前,龍巧兒還有管家也在,她們踮著腳尖往裏麵湊過去看。
季克最先看到了夜擎琛,連忙向前彙報情況,順便快速地掃了他身後的女人一眼,心理莫名覺得有點對不起少奶奶。
少爺竟然看上了一個醜女人,這下少奶奶和小公主怎麼辦?
這個念頭快速一閃,連忙開口:“少爺,保鏢在挖沙堆時,發現裏麵埋了不少屍骨……”
夜擎琛邊聽他彙報,邊繼續向前走,季克推開保鏢讓開道。
越野車的車頭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周圍是保鏢挖出來堆在旁邊的沙子。
再向裏看,車輪底下,是一片白的骸骨……
“大概是沙漠遇難者的屍骸,有時候遇到黑風暴,人會被埋進沙子裏……”導遊薩文說。
夜擎琛拿過了保鏢的鐵鏟,將骸骨旁邊的沙子往外推。
“死者頭部曾經中過槍傷。”
所有人聞聲向頭蓋骨看去,上麵有一個子彈頭大小的洞。
夜擎琛目光一凜,說:“繼續挖,在天黑之前,趕到遊牧民的部落。”
保鏢們不敢怠慢,紛紛地掄起鐵鏟繼續挖。
“你們看,不止一個。”一個保鏢突然喊了起來。
然後接二連三的發現了更多的骸骨。
龍巧兒膽子比較小,邊看邊向後躲。
謝傾淺湊向前去看,隨著保鏢越挖越深,骸骨越來越多,這僅僅是到了沙漠的防護林地帶,還沒有走到沙漠裏麵,就已經讓人毛骨悚然。
再往裏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保鏢大約鏟了十來分鍾,終於將坑挖平,車子啟動,踩著那一堆骸骨過去,發出了一聲聲骨頭碎裂的脆響。
聽著心裏發毛。
車隊終於正常行駛,抵達部落時三點不到。
樸實的遊牧民們盛裝站在部落門口迎接,站在最前麵的,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大概就是部落長。
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頭發白,但外表看著也就五十來歲,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身邊應該是他的妻女,頭上裹分別裹著黑色和白色的頭巾,包住了臉,隻露出了眼睛,年輕的部落長的女兒紮著白色的紗質頭巾,第一眼視線就落在了夜擎琛的臉上,多停留了數秒,略過了些許的驚豔。
對夜擎琛身後的謝傾淺匆匆一瞥,見她與普通的傭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多留意。
“公主,龍四少,歡迎二位尊貴的客人遠道而來,我代表部落歡迎你。”他手裏拿著白色藍色相間編製而成的花環,熱情地將花環掛在了夜擎琛的脖子上。
部落長夫人則將花環給了龍巧兒。
部落長的女兒手裏也拿著一串藍白相間的鳶尾花花環,鳶尾花是部落的象征,因為在沙漠中特別難存活,所以對部落裏的人來說比黃金還矜貴。
花兒應該是剛摘下來的,花瓣上還掛著水珠,雖然是下午,但花瓣依然飽滿。
她向夜擎琛走過來,想為他戴上手裏的花環,被夜擎琛抓著花環輕輕一扯,便落在了自己的手裏。
隨即,轉身將花環掛在了謝傾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