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琛瞥了季克一眼沒說話,站在穿衣鏡前,鏡子裏,清冷精致的臉毫無表情,深凝著鏡中的自己,鏡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張嬌俏的臉:
【夜擎琛——】
夜擎琛伸手去想去抓住她,指尖碰到的卻是冰涼的鏡麵。
她說,不管和身為前夫的夜擎琛還是現在的龍四爺,都沒有任何可能。
夜擎琛手掌突然啪的一聲壓在鏡麵上,像是要將她的這種不現實的想法給拍掉一般。
嘴角的邪肆若有似無地勾起,她是他的,這一點從來不可逆。
夜晚。
星月交輝,宴會廳裏蓬蓽生輝,衣香鬢影。
五層的水晶複式樓梯長吊燈垂落下來,燈光璀璨,自助餐桌上餐點精致,燭台明晃。
身穿黑色長裙製服的女傭,端送著酒水穿梭在賓客之間。
宴會正前方,金色的落地話筒,林特助微笑致辭之後,黎淩傲單手袖兜,總星捧月的從旋轉樓梯下來。
站立在眾賓客之前,全場的交談聲頃刻間,安靜了。
今晚出席宴會的,皆來自各國貴賓,一絲不苟的筆挺的西裝,綴鑽秀美的晚禮長裙,珠光寶氣的配飾,顯得整個視野都特別奢華。
總統簡單的致了歡迎詞,全場掌聲雷動。
語畢,從長長的旋轉樓上下來一個女人,立即引起所有視線的觀望。
今天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長裙,肩兩邊凸起牛角,群大擺拖曳在地上,袖子如蝙蝠垂著。
整條晚禮服做工繁複,將她的腰箍得極其纖細,不盈一握……
優雅的長手臂搭著樓梯,一階階而下。
她的背脊挺拔,長發被盤起,露出了修長的脖頸,還有那股即清新又嫵媚的氣質,讓人不免生出一絲驚豔。
謝傾淺不著痕跡地巡視了一圈,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大廳,大氣磅礴,紳士名媛,杯觥交錯,各國公主女伴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
她收回視線,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沒來,如果他在,哪怕底下的人成千上萬,她一眼便能看他。
謝傾淺落落大方地在宴會廳走著,感覺到了不少好奇,還有不懷好意的,甚至富有敵意的目光。
她腳步一頓,身邊的傭人也跟著停下來:“你可以不用跟著我。”
“公主,總統說今天的賓客較多,怕你一個人應付過來,讓我跟著你。”
應付不過來?謝傾淺抿唇不語,難道不是怕她在宴會裏亂來,所以專門派了傭人看著她。
傭人是個十分機靈的人,知道這樣的說辭有些牽強,抬起頭四處張望之後,試著轉移話題:“龍王子還沒有到場。”
不提他還好,提起他,謝傾淺眉頭越走越緊,讓她想起了化妝時,自己做的那個夢。
“提起他,也是總統吩咐的麼?”
“總統隻是讓我照顧好公主。”
“你認為我自己照顧不好自己?”謝傾淺不滿的反諷回去,但態度已經沒有那麼強硬。
抬眼,總統和母親向她招手讓她過去,然後把她一一引薦給出席這次宴會的重要客人。
她客套式的一一應付,走了一圈下來,有些累,穿過大廳想找個角落休息。
所到之處,女人們三五成群,都有自己的小團體。
在沙發附近她看到了穆城風,還有不遠處的管薇,與三五個其他國家的公主名媛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公主,總統讓你過一會兒去彈幾首曲子。”傭人又緊跟著她,指著大廳左側的白色三角鋼琴。
“行了,我知道了。”謝傾淺壓下脾氣,走到休息區坐下:“我就在這裏坐著,哪裏都不去。”
一抬頭,門口,走進來一個冷厲王者——
一米九挺拔的個子淩厲,單手袖兜,裏麵是寶藍色的西裝,長款雙排大衣,身後跟著三五個傭人。
隨著男人的走進,他的容貌更讓人看個真切,英俊的眉眼像大師一點點雕刻成的,精致到睫毛根根分明,俊朗分明的五官,流淌出尊貴之氣。
謝傾淺能感覺到,在場所有女士的目光都在看著男人時,眼裏透漏著迷戀的光彩。
“快看,H國的王子,沒想到這麼帥!”
“好帥啊,看一眼都會懷孕……”
“我想跟他跳舞!”
龍四爺一進門,就被政客和上流之士簇擁。
他隻是向她掃了一眼,最終想沒有看到一般,與人侃侃交談,鶴立雞群的英姿,在男人間遊刃有餘地談論政治、商業上的生意。
像一個霸道深淵,吸引女人無止境地墜落。
“不好意思,公主,這個位置是剛才我們公主坐的。”傲慢的傭人,身邊站著不知道是哪一國的公主。
謝傾淺回過神,這才發現剛剛還無人問津的休息區,閑散的坐著一些公主名媛,沙發上一個空位都不剩了。
她還沒表態,已經看到管薇拖著長擺的黑裙搖曳地走過來:“這個位置沒有刻著你們公主的名字,為什麼要我們公主給你讓位置?”
謝傾淺銳利的目光向管薇掃過去,隻見她手裏捏著紅酒杯,雙手懷抱在胸前,一副伸張正義的樣子。
表麵上是在幫她,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在黑化她吧……
“我們是客人,身為B國的公主,不應該給客人讓座嗎?”
“公主可以給你們賜坐,但沒有義務給你們讓座,請注意你們的態度。”
“你們B國人好沒有教養,難怪我一來就聽說你們公主作風淫亂,脾氣刁鑽古怪,是從外麵撿回來的野種!”
“你!”管薇不知道是不是氣的,兩臉頰通紅,可誰都沒有留意,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幾許的狡黠。
謝傾淺啪的一聲將西洋茶具擱在茶幾上,紅茶濺出來幾滴:“你們要吵,請移步。”
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仿佛剛才他們不是為了她吵嘴一般。
傲慢的鄰國公主怔住,不敢置信的瞪著她,雖然謝傾淺語氣平平,但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太攝人,讓她一陣恍惚。
管薇卻是微微一笑,說道:“也是,我們公主馬上要上台彈鋼琴,懶得跟你們計較。”
謝傾淺手支在沙發扶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個管薇,看來也是個絕妙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