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克看少奶奶摸著肚子,知道她在擔心小公主,連忙說:“少奶奶,小公主沒事,小公主在保溫箱裏。”
“小公主?”
“還是個很漂亮的小公主呢。”隻可惜臉上多了一道‘胎記’。
“你是說,我把孩子生下來了?”謝傾淺不敢相信,她不僅把孩子生下來,而且居然還活著。
她體內的毒素是真的……存在麼?
謝傾淺久臥在床,手臂無力,可她依然還是強撐著身體起來,沒穩住,差一點摔下去,好在季克將她扶住。
“少奶奶,你剛醒還是不要一下子就起來,我去叫少爺,少爺一定很開心。”
季克想說何止是開心?少爺要是知道少奶奶醒了,或許開心得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我想去看看寶寶。”
謝傾淺堅持著站起來,腿軟,適應了好一會才穩住,就要往保溫房走去,不想卻被季克擋住:“少奶奶,還是等少爺回來再去看小公主吧。”
“我現在就要去。”寶寶在她的肚子裏這麼長時間,沒在她出生的第一眼看到她就算了,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見寶寶。
“可是……”
季克從來都是勸不住少奶奶的,他隻能讓特護陪著少奶奶,他跑去叫少爺……
謝傾淺來到保溫室,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進去,一張張粉嫩嫩的小臉,可愛極了。
她努力的伸長脖子往裏看,她發現寶寶們都沒有長開,長得都差不多,很難通過長相認出來。
而且那麼小,長得像誰還看不出呢。
謝傾淺一張張小臉掃過去,突然看到了其中一個寶寶漂亮的小臉上,一道月牙般長長淺色的疤,但還是不禁喃喃道:“好可惜,這麼漂亮的寶寶……”
旁邊的特護猛咽了一下口水,沒敢吱聲。
“小公主在哪?”她是看不出到底是哪個寶寶,本能看向保溫箱上掛著的名片,上麵是寶寶母親的名字……
她一個個看過去,當看到自己的名字,對上那個臉上有疤的寶寶,一下捂住了唇。
“不,怎麼會是這樣?寶寶她怎麼了……”
“她……”
謝傾淺揪著胸口,心口疼得厲害,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寶寶會這樣?為什麼寶寶一出生就要遭遇不幸……
“少奶奶,這裏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少奶奶……”
特護拉住謝傾淺,謝傾淺隻能趴著玻璃上看,寶寶臉上的疤從眉角到下巴,長長的一道……
她難過的搖頭:“醫生說可以治麼?”
“薄醫生說這是寶寶身體裏長出來的東西,不好去除,就是整容也不好下手,但少爺還是去找了整容醫生……”
謝傾淺僵硬的脖子一點一點轉頭過去看她:“你剛才說哪個醫生?”
“薄醫生啊,天才醫生,如果連他都說沒辦法,大概是真的沒辦法吧。”
“薄醫生?”謝傾淺撐大眼睛,特護說的是薄奕宸?
“他昏迷了好長時間,三個月前才醒過來……”
“你說的薄醫生,就是薄奕宸嗎?”
“是我。”身後,一個溫雅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像鼓槌一下敲在了她的心鼓上,咚的一聲,鼓聲回蕩在心間。
她緩緩的轉過身,後背貼在玻璃上,就這樣看著他。
男人一身白大褂,頭發剪得很短,很整齊,一雙深不可測的眸,也在上下打量著謝傾淺:“很驚訝嗎?我以為你這個時候應該過來給我一個擁抱。”
說著竟然主動的張開了雙臂。
謝傾淺低頭笑了笑,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沒有了那麼的疑惑,走過去也就是禮貌性的輕輕抱了一下,又往後退了半步。
“我聽特護說你是三個月前醒的?”
薄奕宸柔和地看了一眼特護,發現她滿臉通紅的低下頭,不好意思起來。
他淺淺的笑著說:“你昏迷的時候,我正好醒了,霍少把心髒還給了我。”
“霍少……”霍錦言將心髒給了他,所以……
那麼霍錦言他——
她咬咬唇,他那天奮不顧身地當她的肉墊,死命的護著她,心頭酸澀得眼淚就要流下來。
“聽說他救了你。”薄奕宸從口袋裏拿出了紙巾交給她:“怎麼當了媽,越來越愛哭鼻子。”
提起當媽,謝傾淺這才顧得上問寶寶的事情:“寶寶她……”
薄奕宸向特護使了個眼色,特護很聽話的走開,一直到她不再聽到他們說話的地方。
“我說過,你體內有新型毒素,如果懷孕會害了你自己,沒想到你最後還是懷了,你後來愛上他了麼?”薄奕宸十分冷靜的問。
她愛沒愛上夜擎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夜擎琛是愛慘了她,從她昏迷到現在,處處防著他,半步都不讓他踏進病房。
他每次想要知道她的情況,都是靠給她打點滴的護士。
謝傾淺沒有一絲猶豫,點了點頭。
一抹難過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被薄奕宸掩蓋住了,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我把你體內的毒素轉移了。”
“轉移?”謝傾淺驚訝的看著他:“轉移到哪?”
“你這麼聰明,不會猜不到吧。”
“你是說?”謝傾淺回頭看了一眼保溫箱裏的寶寶:“你轉移到寶寶身上了!?”
“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樣抱抱她會不會有事?”謝傾淺想生氣,可是根本沒有資格生氣,她知道隻有他有辦法救活她,可要是讓寶寶這麼小就承擔本應該是她來承擔的痛苦,她鬱悶得要喘不過來。
“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這樣,你就會死,我不想讓你有事。”
“可是寶寶……”
“她不過是臉上長了毒素而已,也許我可以趕在她長滿全身暴斃之前,能找到救治的方法。”
“你是說她臉上的毒素還會長?”毒素長滿全身就會暴斃麼?
不,她不要,不要這樣,寧願暴斃的那個是她自己,也不願寶寶從小就要受這種痛苦。
“每天都會長大,如果不快點研究出治療的方案,快的話半年……”
謝傾淺捂著胸口,她不能承受這麼殘忍的消息,何況這種不幸還是她為寶寶帶來的。
“還有沒有別的方法?通過整容去掉也不可以麼?”
薄奕宸不給任何希望的搖頭:“你查出了是誰讓你中的毒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