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心頭一顫,眼前又出現屏幕中的他,救出戴夢茹的場景。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那件事終究成為了她心頭的一根刺,不去管,便會時不時的紮著她,拔出來,大概也會留下不能愈合的傷口。
啪啪啪——
巴掌聲將謝傾淺的思緒打亂,循聲望去,霍大少正甩著自己嘴巴,與此同時,一個陰影急匆匆地從她身邊走過去。
是傭人端著托盤,要將吃好的空碟放回廚房,正好路過她的身邊。
她擰眉嗅了嗅傭人經過時的空氣,有一股異味。
沒來得及深究,聽到巴掌聲音聽了,母親已經拉住了霍錦言的手。
“人難免犯錯,說漏嘴更是常見的事,你不用自責了。”
謝傾淺一下反應過來,霍錦言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意識到自己嘴賤所以打了自己的嘴巴。
這裏到處都是總統府的人,黎婉晴的眼線自然不少,霍錦言剛才說了一句:【她是我們的人,不會出賣我們。】
顯然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尤其是黎婉晴千方百計想要將她弄去坐牢的關鍵時候。
所以其實他們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故意內鬥不討論對策?
謝傾淺拿出手機,給霍錦言發了短信:【晚上12點來找我】
桌上的手機很快傳來了震動,霍錦言點開手機,看完內容,隻覺得體內的細胞全部沸騰起來。
謝小花讓他晚上12點去找她?
他又埋頭看了短信息一眼,這下終於確定自己沒看錯……
所以謝小花這麼大方地讓夜擎琛走是為了晚上約他?
越想越興奮,幾乎是迫不及待希望下一秒就是十二點。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裏淩晨12點。
一陣迫不及待地敲門聲響起,隨即門被拉開了一條縫。
修長的身影閃電般進來,滿麵春風——
謝傾淺一頭香栗色的披肩長發,自然微卷,卷翹的睫毛下那雙眼睛很好奇地盯著他:“你……”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
“什麼時候對我芳心暗許?”
“霍錦言,你一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謝傾淺擰眉低聲警告他。
“你不是讓我12點找你?”
“所以?”
“大半夜叫一個成年男人,尤其是像我這樣餓了很久的男人,還能做什麼?”
謝傾淺給了他一個白眼,最終還是先將門關上:“不跟你開玩笑,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霍錦言眉毛微微輕挑,大長腿幾下就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你怎麼知道?”
“猜的。”
“……”
好像見慣不怪了,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隨手拿了一個抱枕,用力的放在手裏捏成最小的體積,再鬆開,大長腿架在茶幾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謝傾淺:
“謝小花,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毀容黎婉晴之前,怎麼那麼篤定她要毀你的容?”
“掐指一算不行麼?”謝傾淺也坐到了他的對麵,既然今晚不睡,那麼他們應該要一整晚都這麼坐著。
知道霍錦言不信,她扒下了手機殼,從裏麵拿出了一張卡片。
卡片的背麵是一個十字架,正麵是一幅四宮格漫畫,第一個格子裏,一個女人穿著長長的婚紗的背影,第二個格子裏,店員用刀刺向可穿婚紗的女人,第三個格子,女人倒在了血泊中,第四格,女人臉部的特寫,漫畫裏,女人沒有眼睛鼻子嘴巴,隻有一張空白的臉上畫下了長長一道傷口。
漫畫裏的內容,如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霍錦言不禁咂舌:“畫風細膩,幾乎是一氣嗬成,握筆年齡不低於10年。”
謝傾淺認同他的說法,而且蹊蹺的是這張卡片是她從休閑室的酒吧回來後,在衣服的口袋發現的……
那天晚上情況比較混亂,但她確定給她四宮格漫畫的人一定就在現場。
“難怪你那麼確定能將霍錦心救出去。”
說著看了一下腕表,已經快三點了,
抬眸看到謝傾淺已經站起來走到窗邊,撩起窗簾往外看,天空如潑墨一般的黑,綴著依稀點點的星光,卻格外的安靜,不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她忍不住看向了總統府門口的方向,除了站崗的守夜人,連一輛路過的車都沒有……
謝傾淺靠在窗邊,突然淡淡地說:“我聞到了傭人身上的汽油味。“
霍錦言驚詫的回頭:“汽油?”
一個傭人身上的汽油味已經濃到可以聞出來?
謝傾淺抿唇懶懶地笑了笑:“怕就怕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或者讓我去坐牢。”
“除掉你沒那麼容易,你會讓自己去坐牢麼?”霍錦言幹脆整個人靠躺倒沙發,頭枕在雙臂上,這個聰明的女人時常讓他摸不清頭腦。
“我沒有坐過牢,也許可以試著將人生過得再豐富一些。”
霍錦言低頭一陣笑,想法果然很與眾不同,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女人看向呆呆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謝小花,如果不是我的心髒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至少我不會大半夜將你丟在危險的境地。”
“大晚上的,有必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其實心裏很介意,這個點,夜擎琛還沒有回來……
就算是搶救,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三點半了,估計今晚不會有什麼事,你去睡一會,我在這裏守著。”霍錦言也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
謝傾淺掩唇打了個哈欠,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和霍錦言都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
窗外有動靜!
快速拉開窗戶探出頭去,原本黑暗的天空紅了一片。
著火了!
竟然不是他們這棟樓,而是總統府後院的方向,陸陸續續有聲音傳過來:“著火了,著火了!”
霍錦言已經拉開門衝出去,謝傾淺比他要慢一些,跟在了他的身後。
樓下,傭人們已經轉醒,還有的已經拿了盆桶這些可以盛水的工具,一桶桶水運到後院,地上都是斑駁的水漬。
漫天大火衝向天空,四周的溫度也在瞬間提高了好幾度。
“咳咳,咳咳咳……”濃煙滾滾謝傾淺嗆了幾口煙,餘光看到一個傭人剛從裏麵衝出來,一把拽住了她:“誰在裏麵?”
“是表夫人……”
表夫人?就是淩少楓的母親?那個想要潑她硫酸的女人?
為什麼會是她?
要將她活活燒死又是為什麼?
謝傾淺鬆開了傭人的手,傭人拎著水桶去弄水去了。
“喂。你想幹什麼?”霍錦言一把拉住謝傾淺,薄繭的手指緊緊地扼住她的手腕,他了解這個女人,擔心她會逞能。
“我看起來像見死不救的人?”
“有沒有搞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腦子被她潑了硫酸壞死了?”
霍錦言在提醒她,那個什麼表夫人的,前不久才試圖要潑她硫酸,現在要去救她?
“我偶爾想當當聖母不行?”
“你根本就不是那塊料!”霍錦言真想找根繩子將她捆起來,否則這個女人逞能起來,還真的能把他嚇得心髒病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