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任由他們無聊的攀比瞎鬧,自己坐到沙發上拿起書百無聊賴的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鼻尖一動,聞到了一陣菜香,抬眼望去,母親正坐在餐桌上,已經涼掉的殘羹冷炙被傭人拿去處理,陸陸續續從廚房裏將菜端出來。
霍錦言跟在後麵,身上圍著肌肉圖案的圍裙,違和的裝扮沒有破壞的自身的邪氣,反而更像是一個改邪歸正的浪蕩公子,為了拴住一個人的心,不惜下廚的模樣。
他若有似無地看向客廳,正好與謝傾淺視線對上,得意的挑眉,唇微微抿成了一條細線,顯然是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的。
謝傾淺沒注意看桌上那幾道是什麼菜,就權當讓他們陪母親解悶吧,最終母親滿不滿意,她倒不是很看重。
滿意如何?不滿意又如何?
她也不過隻有三個月的時間。
其實說白了,不管母親對誰比較滿意,她終究不會與他們任何一個走到最後……
走神間,兩個傭人從門口走過,她這個位置正好正好聽到她們說話:
【你說奇不奇怪,我昨天要到公主房間打掃時,發現王子的傭人在房間裏麵,她還問我有沒有看到什麼藥?】
【是不是公主要吃的藥?】
【誰知道呢?鬼鬼祟祟的。】
謝傾淺聽到藥緩緩地回過神來,大約是前段時間強烈地想要得到它,聽到藥這個字都有些條件反射,對號入座。
她回味傭人的話,如果穆城風丟了藥,現在她知道霍錦言身上沒有,那藥去哪了?
“淺淺,你過來瞧瞧。”母親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放下書,走到餐桌邊,
各種西式的餐點,牛排是惠林頓牛排,外酥裏嫩,番茄意麵,用檸檬和薄荷葉擺盤,精致飄香,蘑菇濃湯一股濃濃的香味……
光從賣相來看,無論是色澤的搭配,還是菜品的火候,皆在水準之上。
謝傾淺知道這個霍錦言的傑作,他擅長做各種西式佳肴,而夜擎琛最拿手的……
一眼看過去,一碗清湯掛麵放在最角落。
夜擎琛在廚藝方麵沒有他的外表這麼驚豔,也沒有他在商業方麵的天賦,一碗麵,其實是因為她才特意學的。
母親掩嘴一笑:“這不用比了吧,夜少,你就是打算用這碗水煮麵來比?”
跟霍錦言的比起來,簡直不要太寒酸,也佩服他拿得出手。
夜擎琛沒有穿圍裙,而是穿著白色的襯衫,將袖子卷起,露出了性感的半截手臂,剛做完麵條,將手表扣在了手腕間,蘭秋嫻的話也隻是讓他扯了扯嘴角。
他難得沒有掀桌子,而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霍錦言做的東西,表情有些諷刺。
母親刺激他見沒反應,自覺地無趣,加上霍錦言很討巧地為她切牛排,蘭秋嫻看得心花怒放。
她吃了一小口牛排,點頭如搗蒜,吃了好幾口,才想起來有一碗麵。
放下刀叉,歎了一口氣,勉為其難地說:“算了,看在你這麼用心準備的情況下,我勉為其難的吃一口吧,把麵端過來吧。”
讓傭人將麵端過來,被夜擎琛摁住:“我的麵,不是給你吃的。”
夜大少爺唯我獨尊的語氣和目中無人的態度總算顯露出來,他將謝傾淺拉到那一碗麵的跟前:“麵我是特意為我老婆煮的,我做的東西,除了她,沒人有資格吃。”
就算丈母娘也不例外。
“看著就沒有食欲。蘭秋嫻不滿地撇撇嘴,繼續吃她的牛排。
謝傾淺被夜擎琛摁坐下來,手機出現了一個彈框消息,大概冷冀和季克也同時收到了消息,所以已經拿著平板走到了他們各自主人身邊。
冷冀:“霍少,官網已經更新了公主毀容案地新進展,女店員被送抵警察去,即將接受審訊,她的口供很重要,決定總統的裁決……”
聞言,霍錦言淡定的點點頭,胸有成竹地說:“她是我們的人,不會出賣我們。”
清湯掛麵謝傾淺吃得津津有味,奇怪的是明明夜擎琛煮的麵條味道越來越好,可她聽到女店員抓進了警局,頓時覺得麵條索然無味,停下筷子,等季克說他收到的信息……
遲遲未聽到季克說話,將筷子放回餐桌上。
同樣好奇的還有蘭秋嫻,她其實是夜擎琛不是很看好,但還是好奇他對於這件事的態度。
“說。”季克遲遲未開口,也弄的夜擎琛有些不耐煩,低吼一聲,嚇得季克一個激靈:“少爺,城堡的傭人說戴小姐被送去搶救了……”
話音落下,一聽季克提及‘戴小姐’三個字,謝傾淺不禁暗下幾分眸色,這個消息讓她很意外。
眼角的餘光下意識落到了夜擎琛的臉。
夜擎琛的反應倒是沒有她想象那樣強烈,但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還是沉下了不少,看著頗為嚴肅和冷峻。
“現在什麼情況?”
“依然在搶救中,還沒醒……”說話間頓了一下,他已經看到少奶奶從位置站了起來。
夜擎琛長臂一伸,抓住了了謝傾淺的手臂:“你要去哪?”
一句話,夜擎琛問得有些急,好似生怕她會離開一樣,手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三分。
“我去拿麥角乙胺。”她從老爺子那拿來的,如果不是夜擎琛跟她鬧別扭,這東西早就交給他了。
夜擎琛這才慢慢鬆開了她的手,其實他想問夜老爺子為什麼會將這個東西交給她,但戴夢茹急需這個東西,時間不容許他多問。
謝傾淺將東西交給他:“你去看看她吧。”
“我很快回來。”夜擎琛將她撈進懷裏,手指伸進了她的發絲,將女人的腦袋摁進懷裏。
謝傾淺點點頭,隨即抬眸,夜擎琛也毫不避諱還有其他人在場,手指摩挲著她的唇,低頭親了一口:“等我。”
說完帶著季克大步走出去。
謝傾淺一直目送著他,直到背影消失在夜幕。
時間仿若在這刻靜止,然而母親的聲音從餐桌那頭涼涼的飄來,打破了突如其來的寧靜: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眼看就要坐牢,他還去別的女人那裏?“
謝傾淺坐回去,繼續吃麵條:“他會回來的。”
這下換母親放下刀叉,悠悠地說:
“我怎麼覺得他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