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言鬆開了謝傾淺,順著女人的目光看去:“你們吵架了?”
話說出來,謝傾淺已經衝向了門口,隻瞧見夜擎琛的身影閃進了車裏,車子啟動,很快絕塵而去。
“看來還真是……”
謝傾淺沒說話,而是扭頭瞪了霍錦言一眼,霍錦言在嘴唇上拉了一個拉鏈的動作,唇線抿了一絲玩世不恭又帶點幸災樂禍的弧度。
“謝小姐。”不遠處,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沐著晨光走向她。
“季管家?”謝傾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向下走了幾個台階,男人正好走到了她的跟前:“你真的是季管家!?”
真的還活著……
那麼總統也還活著……
“總統閣下命屬下來接你。”季管家微微頷首,較於在羌城的客套,多了一分的討好。
“是不是我母親……”謝傾淺從見到季管家就一直處在震驚之中,剛才在城堡裏是不敢置信的震驚,現在人真真實實就站在麵前,而且想到他們有可能帶回了母親,她的心髒也就隨之一緊,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蘭夫人她……在總統府。”
聞言,眼睛驀然透亮了起來,人已經控製不住的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她沒聽錯麼?
母親她……在總統府?
可母親昏睡了那麼長時間,他們是怎麼將她帶回來的?
山體崩塌有沒有讓她受傷?
“謝小姐?”
“嗯?”被巨大的喜悅充斥著的謝傾淺終於回過神來:“我跟你走。”
不遠處的一輛保時捷車門被拉開,保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謝傾淺毫不猶豫地坐了進去,身後還跟著霍錦言。
“你覺得他們怎麼逃出來的?”霍錦言低聲的問,地動山搖的餘震猶在,山體崩塌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眼前,能逃出來真的可以說是奇跡。
坐在副駕駛的季管家似乎聽到了霍錦言的疑惑,用一種劫後餘生之後的平淡,解釋道:
“那天總統閣下將蘭夫人從水晶棺裏抱出來,導致山洞劇烈晃動,大石頭開始從山頂往下滑,在我們要跑到洞口時,大量石頭將洞口封住了,我們在洞裏一直被困了十幾天,靠的是羌城人在水晶棺下泡的中藥...”
季管家眼睛裏都是那一幅幅畫麵:“幸運的是,後來山崩止住,我們在山洞的另一側找到了出口……”
“真是萬幸。”謝傾淺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手裏握著手機發愣,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夜擎琛,都被他掐掉了……
再打時竟然是關機!
點開了屏幕,在微信上開始打字。
手機關機,但他的平板一定不會關的,平板上有微信。
【夜擎琛,我知道這件事沒有事先跟你說清楚,是我不對,老爺子答應霍少會放了我,前提是要跟我共處一室一天的時間,所以我才去找他…】
……
【你現在在哪?我晚上去找你?】
……
【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留言,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消氣?】
……
【再不說話我就再也不給你發信息了!】
……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說了那麼多話全都置之不理。
她想了想,又點開了季克的頭像。
【你們少爺還在生氣麼?】
季克沒有打字,而是發了個炸彈的圖像……
這是吃了炸藥,生氣得要原地爆炸了麼?
“謝小花,你在做什麼?跟你說話沒聽見?”霍錦言傾身靠近她,手臂碰到手臂,謝傾淺下意識地收起了手機。
“你怎麼這麼燙?”剛才觸到了他的手臂,滾燙的溫度要將她的皮膚灼傷,才讓她反射性的收手。
下一刻,伸手探向他的額頭,眉頭微微一皺:“你發燒了!”
霍錦言眼皮朝她掀了掀,任由她冰涼的小手附在他的額頭上,有點舍不得她將手抽走。
“到總統府讓醫生給你看看。”
“小毛病,你的手繼續放在額頭上很快就好了。”
謝傾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她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沒心思跟他開玩笑。
到總統府,跟季克要了定位,季克就再也沒回她信息。
季管家叫了醫生,然後先帶霍錦言去客房休息……
“謝小姐要不要先去整理一下衣著?”季管家提醒她。
她這才意識到昨晚的事情折騰到現在衣服沒有換,出於禮儀,她要換一身衣服再去見總統。
衣櫥裏上次下人為她準備的衣服還在,原以為這次離開總統府,大概永遠也不會再回來,沒想到,離開也不過是一星期。
背後傷口還沒痊愈,就隨便拿了一套穿脫比較方便的套裝,剛拉下裙子後麵的拉鏈,一陣風從身後吹來,她下意識摁住了後背的裙子,以防自己會走光。
然後回頭望去,立即怔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我看房間外麵的門沒關……”
謝傾淺依然呆楞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忘記了思考,忘記了此時此刻要做的事,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嫣紅的唇因為太過於驚訝微微開啟,想說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你是淺淺?”女人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分不清楚是太過於激動還是太過於緊張。
“媽…你…”也不顧上裙子的拉鏈還敞開著,朝蘭秋嫻快步走過去。
蘭秋嫻也走向她:“淺淺……真的是你!”
“你醒了?我沒做夢?你真的醒了!?”而且和她在羌城時的樣子一模一樣,沒有被時間摧殘了容顏,依然是那麼美豔動人。
蘭秋嫻伸手要將她抱進懷裏:“淺淺,媽媽好想你,媽媽是壞媽媽,沒有能好好照顧你長大…”
“媽,你別這樣……”謝傾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她四歲多母親就離開了她,她沒有感受過母愛,也不知道麵對母親要怎樣的一個狀態才對,有點手足無措了。
倒是蘭秋嫻一直邊哭邊說:“沒想到你轉眼已經這麼大了,上天待我不薄,還能讓我見到你。”
說著退了半步想好好打量她,視線定在了謝傾淺隆起的肚子上:“淺淺,你懷孕了麼?”
謝傾淺呆楞地點點頭。
末了,蘭秋嫻接著問:“孩子的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