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低低一聲哂笑,笑得牽動了背上的傷,疼痛使她微微皺起了眉:“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就算有,那也隻有這一件,可就算告訴他,他也是無能為力,幫不上什麼忙,隻會幹著急,那又何必告訴他呢?
“你有!”夜擎琛整個表情都變得極為嚴肅,那一雙銳利的眼睛,直逼著她,仿佛要從她的眼裏刨根問底。
這讓謝傾淺緊張起來,眼睛開始有了些閃躲。
她相信,這件事除非夜老爺子告訴他,否則他不可能會知道。
很顯然,夜老爺子為了當前的利益,不可能會告訴他。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他看得心虛不已。
“藥是怎麼回事?”
她這麼迫不及待地找霍錦心問藥的去向,不惜冒著危險潛入總統府,幾次想要接近霍錦心,這讓他不得不猜測,這件事的必然聯係。
“藥?”謝傾淺腦子快速的飛轉,麵上卻仍是淡定的說:“羌城人把藥說得這麼神奇,我隻是覺得好奇而已。”
“是麼?”
夜擎琛直勾勾地看著她,但這幾分不信。
謝傾淺依然維持著嘴邊的淺笑,還未等她開口,門口背著醫藥箱的醫生已經匆匆進來,跟在身後的,還有黎婉晴。
他們的姿勢依然沒有變,謝傾淺坐在沙發上,而夜擎琛半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女人白嫩的半截小腿露在外麵,雖然裙擺遮擋,但是很顯然,夜擎琛的大掌已經探到了裙子裏,從手臂的長度看,應該是按在了謝傾淺的大腿上。
黎婉晴沒料到他們竟毫不避諱的在她麵前調情,又怒又惱,又為自己覺得委屈,當下眼淚就開始在眼眶打轉。
是謝傾淺想將男人的手從裙下拽出來的,眼看黎婉晴慘白的臉一副崩潰著要跑出去的樣子,謝傾淺推了夜擎琛一把:“不追出去麼?你的戴小姐還拽在她手裏,就不怕撕票啊?”
夜擎琛沒直接回答她,而是點了幾個男醫生:“你,你,還有你,給我出去。”
然後吩咐剩下來的女醫生:“給她打支狂犬育苗,背後的傷口不許碰,交給我處理。”
“嘖,還真想看看我後背的肉啊?問過我同意了麼?”
夜擎琛給了她一個少說廢話的眼神,謝傾淺抿唇一笑,沒有被他鎮住,但也不再損他,而是很配合的讓醫生給她打針,抬眼隻見一個走出去的背影。
……
黎婉晴一路從謝傾淺的臥室跑出來,她就知道他們會藕斷絲連,也做了無數次心理準備,可當看到他們依然很親密地抱在一起時,她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釋然。
她在意,很在意。
那種在意,仿佛是自己無論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一般,她好不甘心啊。
為什麼,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
想著想著,淚撐不住,終於砸落下來。
身上沒有可用的紙巾,隻能邊走邊用手背拭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她隻顧著埋哭。
等她走到棟府邸前,這下意識到自己走到了穆城風的風之庭院。
傭人們看到她,紛紛頷首:“公主。”
“我哥呢?”
“主人身體不舒服,管醫生剛剛走,他應該還在臥室。”
黎婉晴推開門進去,便聽到衛浴間傳來了嘩嘩嘩的水流聲,在四處看,穆城風不在,在衛浴間裏洗澡的,大概是他。
突然想起了謝傾淺口中的藥,嘴邊笑意浮起,連忙四處翻看,床頭櫃,茶幾,衣櫥,都被她翻了個遍,不出所料什麼也沒有找到。
抬眼,床頭上方掛著一幅人物的油畫像,畫裏,一片紫色的薰衣草中,一個女人高舉著一個小baby,小baby張大嘴開懷大笑。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前,伸手碰了碰油畫,發現油畫是可以被移動的!
這時,衛浴間的門開了,穆城風披著一件深藍色絲綢睡袍走出來,一看便看見了房間裏的黎婉晴。
略微有些驚訝,隨即緩緩地蹙起了好看的劍眉:“你怎麼來了?”
黎婉晴剛才碰了油畫,手是及時收回來了,但人沒來得及撤回去,依然是站在床邊的位置。
她顯然也是被穆城風嚇一跳,沒想到他突然就從浴室出來,或是自己太過於專注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開門聲。
眼前的男人剛洗過澡,濕漉漉的帶著一身彌漫開來的水汽,俊俏的臉,讓人臉紅心跳。
“哥。”黎婉晴向前幾步,兩隻手突然抱住了男人精碩的腰身,撲進了他懷裏。
一股陌生女人的氣息鑽進了穆城風的口鼻之中,黎婉晴身上灑著淡淡的香水味算不上難聞,但卻讓穆城風英挺的眉峰深深地簇起,他突然開始想聞霍錦心身上那股自然的少女清香。
大掌按在黎婉晴的香肩,想將她推開,不料黎婉晴將他抱得更緊。
他和黎婉晴的關係說不上多好,從小貴為公主的她,雖然看起來對誰都看似友好,其實骨子裏有一股驕傲是與生俱來的。
她瞧不起身為養子的他,是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六歲那年,黎淩傲命人從孤兒院將他領回來,因為是孤兒,幾乎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
除了懷裏這個女孩,她將自己心愛的東西與他分享,會把別人用來賄賂討好她的所有東西,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給他。
他以為她上天派給來的天使,卻在十歲那年的某一天,黎婉晴親口對貼身傭人說:“我隻是可憐他而已,他配做我的哥哥麼?也不看看他是從哪裏被撿回來的,他身體裏永遠流著卑賤的血液,連跟我說話都不配的。”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血統純正的公主,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隻是自己將她幻想成了小天使。
而他,依然是想用各種手段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來打臉那些瞧不起他的低賤孤兒。
他們是雲泥之別,他對她存在著征服的幻想,僅限於在夢中。
現在,黎婉晴緊緊地抱著他,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眼角處:“哥,為什麼夜擎琛那麼喜歡謝傾淺,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我到底哪裏不好,哪裏比不上她?”
穆城風感覺到自己胸襟濕了一大片,莫名有些覺得難以忍受,就這麼用力一推,將她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