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不吃驚藥裏麵含有什麼成分,因為——她早就知道!
薄奕宸把抑製她體內新型病毒的藥研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她,藥裏含有一種會刺激荷爾蒙分泌的藥,他給她配的所有的藥裏,都會有這種成份……
她知道,但她不能說。
夜擎琛抬起她的下巴:“不生氣麼?”
“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用藥來害你,你不生氣,我因為這個一槍把他崩了,你卻氣得不行!!!”夜擎琛眼裏都是受傷的慍色,這女人向來都是對他苛刻殘忍,對別人倒是寬容的很。
“你不會連這個都計較吧,他現在都已經變成這樣的了,我就算生氣又能怎麼樣?打他麼?還是斷了他的氧氣罩?”謝傾淺說完深究的看著他:“你是因為這個向他開槍的?”
夜擎琛從喉嚨裏哼出一聲,盡是不滿。
謝傾淺沒辦法,隻好先哄他:“好了,我答應你等他醒後,再找他算賬。”
“找他算賬,你還想見他!!??不許你見他,聽到沒有!”吼叫聲,嚇了司機一跳,差點開不穩,撞到了路中間的欄杆上。
得得得,現在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謝傾淺隻能表麵答應著,其實要是薄奕宸醒之後,她怎麼可能不見他呢,她體內的病毒要說世界上還有人可能治,那就是薄奕宸。
他們從聖德醫院的專屬通道上樓,特護在給薄奕宸按摩,避免肌肉鬆弛。
薄夫人因為這件事,對謝傾淺充滿了敵意,謝絕謝傾淺探望薄奕宸,所以他們專門挑了薄夫人不在的時間。
夜擎琛讓季克找來了主治醫生了解心髒移植相關的事情。
他們在聊什麼謝傾淺並沒有仔細在聽,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沉睡著的薄奕宸身上。
薄奕宸愛幹淨,薄夫人也深知這一點,特護說薄夫人每天會親自為他梳頭,換衣服,謝傾淺看向他隨意搭在床上的手,指甲都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
樣子一點也沒變,就是瘦了些,謝傾淺眼睛一熱,其實也就半年多的時間,仿佛穿著白大褂的他,依然站在她麵前,跟她侃侃而談。
他是一個醫學怪才,拿著各種試劑做實驗,配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藥,誇他時,他會不好意思的笑,那笑仿佛是能夠普照萬物的晨光。
“咳——”一聲十分做作的咳嗽聲響起,成功地打斷了謝傾淺的思緒。
轉過頭去,看到夜擎琛臉色暗沉地盯著她,明顯是在警告她,抗議她盯薄奕宸看的時間太久。
“目前薄醫生的身體各方麵的機能還不適合做移植,建議調理再好一些移植的成功率會更高一些,另外,我們還需要做心髒匹配的各個方麵的測試,以此來製定手術的方案,確保萬無一失。”
謝傾淺終於注意到主治醫生說話,她插了一句:“大概要到什麼時候?”
醫生猶豫了一下說:“具體時間不定,要看薄醫生身體是否配合,最快最樂觀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後,其實我們也希望盡快,不過……”
“一個月……”謝傾淺重複著醫生的話,並沒有發覺醫生的猶豫,心裏想的是,即便是最快的時間,也還有可能會延遲。
“那位病患呢,他的身體適合嗎?”那位自稱身體裏有薄奕宸心髒的男人。
二次移植對病患的影響會大一些,不過她知道夜擎琛給了病患一大筆錢,足夠他心甘情願地冒死還回心髒。
“他已經住院觀察,目前情況良好,不過……”主治醫生再次頓了頓說:“薄夫人似乎並不讚成這次的心髒移植。”
“什麼?”謝傾淺以為自己聽錯,一陣大力的推門聲,門便被薄夫人用力的推開走進來:“你們怎麼進來的!給我出去!!”
“薄夫人……”
“林醫生,我有沒有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允許任何人來探病!?”
“對不起薄夫人,是夜少……”
“我不管什麼少,都給我統統轟出去,他們已經嚴重影響到病人休息了。走!給我走啊!”薄夫人手中的鱷魚皮紋的包狠狠地砸向謝傾淺。
夜擎琛眼疾手快,用後背幫她擋住,真皮包包砸在他背上發出了聲響,一下又一下。
夜擎琛忍不住脾氣抬腳就要踹她,被謝傾淺製止:“薄夫人,你不要激動,我們馬上就走。”
“走!統統給我滾出去!以後永遠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們,薄奕宸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來探病!不需要!走!”
“薄夫人,你聽我說,其實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關於心髒移植的進展,我們也希望薄奕宸能快點好起來,沒有什麼惡意的!”
“給我閉嘴!滾!”
薄夫人說什麼也不肯聽,一邊吼一邊將他們往外推,最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並反了鎖。
門還在晃,醫生撓撓頭,有些尷尬的說:“抱歉,夜少,薄夫人最近因為薄醫生的病壓力有些大,有抑鬱症的傾向,目前在積極地做心理治療……”
“她為什麼會反對這次移植?”既然能夠救薄奕宸,作為母親的薄夫人,為什麼會反對。
醫生又是歎氣,又是搖頭:“薄夫人說害怕手術失敗,其實醫院是薄家的,她應該更清楚我們在心髒移植方麵的成功率不低。”
謝傾淺大概有些理解薄夫人,在手術那一刻,誰都無法保證百分之百,如果手術不成功,也將意味著薄夫人會永遠失去薄奕宸,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是來自一位母親的患得患失。
其實,即便不做手術結局或許也一樣,但是作為薄夫人來說,大概會拖到最後一刻吧!
可她的體內的新型病毒等不了……
謝傾淺咬咬唇,問道:“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醫生沉默了片刻,說道:“有,我建議可以從薄夫人母親最信任的人身上入手,讓他去說服薄夫人,這比你們直接去麵對薄夫人要好,你們也看見了,薄夫人對你們的抵觸已經超過預想範圍,你們的出現隻會起到反效果,連醫院,我也不建議你們再來了。”
“最信任的人?”謝傾淺思考著。
夜擎琛不著痕跡的牽起謝傾淺的手,提示她:“遲禦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