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媚術

花魁館,燈光,紅酒,一片紙醉金迷。

曖昧的燈光裏,豔麗性感的女人們與男人糾纏在一起。

謝傾淺坐到了環形的卡座上,四處滌蕩著胭脂俗粉和荷爾蒙的味道,令她忍不住皺眉打了個噴嚏,連忙抽了一張紙巾捂住了鼻子。

眼睛還不忘了四處搜找,可惜燈光太暗了,看不清人臉。

與謝傾淺焦急的模樣不同,霍錦言懶散的靠坐在沙發上,視線卻是看向了後台處,他接到消息,謝清溪今天晚上將在這進行花魁的選拔。

讓客人出錢消費,是花魁考核的其中一項,至於消費什麼,這當然就要甯園的妓女們各憑本事了。

想到謝清溪這個小豆芽菜,霍錦言眼底暗暗掠過一抹輕視,別說是消費,隻要小豆芽菜不被客人轟下去,就算贏。

“舞台上是要有什麼不一樣的表演麼?”謝傾淺在人群裏搜索了一圈,終於注意到舞台上被透不進光的天鵝絨紅布擋住。

她知道類似於這樣的場所,大概會跳些豔舞助興,刺激看客的腎上腺激素,好為消費買單。

而像此刻這樣神秘地用絨布擋住的,還是頭一次。

霍錦言吧嗒一聲打開鋼製的打火機蓋,又吧嗒的蓋上,反複把玩著,等到謝傾淺有些不耐煩了,才漫不經心的說:“據說今晚要捧花魁。”

“花魁?”

謝傾淺嗤的一聲笑出來,正要說些什麼,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下,同時音樂響起。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出現在了幔帳的後麵,燈光隻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來。

興奮地口哨聲來自各個方向,幔帳像被一陣風悠然吹落。

女人身後的燈光突然亮起,猶如春光咋現一般,女人的容顏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謝傾淺一下站起,又被霍錦言拉了回去,並低聲提醒:“老婆,這裏到處都是特種兵保鏢。”

謝傾淺也覺得自己太心急,她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有什麼辦法將她帶出去?”

“還沒想到。”

“……”謝傾淺很想狠狠地挖苦他,每次用到他的時候都像泄下去的陽...痿一般。

她看向舞台上的謝清溪,化了妝的她褪去了十八歲該有的青澀,而在燈光的打造下,多了幾分的柔媚。

謝清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的目光空茫,如無雜質的墨玉,細碎的燈光在眼眸中流轉。

漆黑如瀑布般的長發襯托她的肌膚越發的雪白。

“她要跳舞?”謝傾淺猜謝清溪下一步的動作,她記得謝清溪不會跳舞的。

“甯園裏有專門的培訓,隻要是進了這裏的女人,十八般武藝樣樣都要精通,否則怎麼伺候客人?”霍錦言玩味的說:“若是往上升一個等級,待遇會更好,看得出來,小豆芽菜還是很有上進心的。”

“若是選不上呢!”就知道從他嘴裏聽不出什麼好話,尤其是‘伺候客人’這幾個字紮在謝傾淺的耳膜上,讓她更加煩躁。

“低等級的妓女,自然伺候低等級的客人。”

“……”

與此時,後台,同樣要參加選拔的何甜甜一下子就認出了謝清溪,忍不住叫了起來:“謝清溪!她怎麼會在上麵!倪媽媽,她才來一個星期都不到,怎麼有資格上去!?”

倪敏也是傻住了,之前她為了讓謝清溪屈打成招去接客,用鞭子狠狠地打了她,最後上麵不但沒有讓她去接客,還安排於安娜教她跳豔舞……

現在竟然會出現在花魁館,難道謝清溪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晉級了嗎?

倪敏心中大震,如果謝清溪真的爬到了花魁這個等級,恐怕更不把她這個老鴇放在眼裏了。

“切,就她這樣?沒來幾天就想當花魁,以為花魁好當嗎?我看她是來出洋相的。”何甜甜很不屑,在她的印象中,謝清溪又土又慫,剛來的時候,倪媽媽讓她接客,她死活不肯,現在想要選花魁取悅客人?

何甜甜已經沒有剛才的不滿,反而很期待謝清溪在舞台上的表現。

要是弄得客人哄堂大笑,謝清溪估計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這樣的人,少一個是一個,她也就因此多了一分機會。

謝清溪在舞台上走著妖嬈的舞步,她沒有穿鞋,玲瓏白皙的一雙玉足,踩著燈光,所踩之處,都像踩在水麵上,暈著一圈圈的光。

舞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高腳杯,酒杯中盛放著紫紅色的紅酒。

謝清溪繞著比她人還高的酒杯,一隻手搭在杯沿上,一個翻身,黑的長發在空中甩出了完美的弧度之後,她的雙腳滑入了酒杯之中……

在這樣的場合,男人已經見慣了絕色,然而,女人能夠撩動他們的身體,而酒,卻能醉了他們的心。

此刻,整個花魁館都沸騰起來。

謝清溪被酒熏得雙瞳迷離,扇形的睫毛像蝴蝶煽動的翅膀,眼角流淌著一種少女的天真和無辜。

在庸脂俗粉的絕色當中宛如一股清流。

的確,她不會跳舞,她的肢體僵硬,她的舞姿不夠柔美,她也不是最美的一個。

但是,此時她坐在巨型的高腳杯中,纖細的小腿掛在杯沿外,來回的搖擺,看上去迷路的少女,偶然驚喜地發現了一汪清泉,拋掉了煩惱,跑到水中嬉戲起來。

會館裏男人的情緒很容易就被她調動了,她揚起雙手,將巨型酒杯裏的紅酒潑向眾人。

猶如天降甘露。

男人們像是被蠱惑紛紛地衝向舞台,有的甚至仰起臉張開嘴,接受這些從天而降的雨露。

謝清溪嗬嗬的笑了起來,笑他們怎麼那麼傻?也不管她腳踩在紅酒裏夠不夠幹淨。

而銀鈴般的笑聲卻比背景音樂還要動聽。

她一隻手扶著杯沿,一隻手托著下巴,沒心沒肺的笑,水光瀲灩的眼瞳,倒映出了男人們的貪婪與欲望。

“老婆,這下相信了?任何女人到了這裏,都像是開了外掛似的,小豆芽菜的那幾下並不是舞蹈——”

看到謝清溪跳的不是脫衣舞之類的舞蹈,謝傾淺緊繃的心這才鬆懈下來:“不是舞蹈是什麼?”

霍錦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說:“是——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