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疑惑著,沒說話,便聽到關素素端著的聲音說:“第一次進家門,要給所有人的磕頭。”
磕頭?而且還是給所有人磕頭?
謝傾淺腰身筆直地站著,霍錦言的手還攬在她的腰上,她微微側著頭就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卻是妖嬈無比。
“霍夫人,這樣的規矩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是不是無論誰,第一次進霍家家門都要跪?”
霍夫人一絲不苟的貴婦頭,一雙桃花眼,微厚的唇,霍錦言跟她倒有幾分相似。
她端坐著,仰著修長的脖子:“少跟我咬文嚼字,別以為嫁進我們霍家就那麼容易。”
謝傾淺認同的點點頭:“看來的確是很不容易。”
“那還不下跪!”
謝傾淺沉思著,像是在很認真的思考:“霍夫人可知道我是二婚?”
霍夫人:“……”
所有人都沒有沒想到,原本並不見得是光榮的事情,被謝傾淺拿到台麵來說。
霍錦言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風,嘴角翹起。
“既然是二婚,那說明我是有過經驗的,別以為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進門就跪的規矩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說完低頭去看蒲團墊子,竹子編織,上麵還寫著霍字,然後好奇地問:“我有個疑惑,那如果我最後沒嫁進來,給你們挨個磕頭豈不是虧了麼?”
“虧什麼虧,你是二婚,二婚的女人是要被大打折扣的,到了霍家,就要守霍家的規矩。”
“是麼?”說完不急不忙地從手袋裏拿出手機對著蒲團拍了幾張。
“你在幹什麼?”
“發到朋友圈。”謝傾淺說話還不忘了多拍幾張:“讓他們了解一下不同的豪門,都有些什麼奇葩的規矩,給後來的人避個雷。”
“不準拍!”關素素已經站起來,想要過去搶謝傾淺的手機,眼看霍錦言已經將謝傾淺的手機拿到了手裏,鬆了一口氣:“錦言,把照片刪了。”
霍錦言沒有刪,而是鎖屏後遞給謝傾淺:“好了,我媽是跟你逗著玩的,沒有那個規矩。”說完一腳將墊子踢了好遠。
嘶——
不遠處,吃疼的倒吸聲傳來。
墊子剛好遞到了莫寧宇的身上,隻見他垂手微微擋著下體,賠笑著:“沒事沒事。”
諂笑間,視線在謝傾淺身上流連了片刻,這個女人長得實在好看,濃淡適中的柳葉眉,下方是一雙迷人的墨玉色的眸子,雪白的肌膚,嬌豔如玫瑰的唇,她一出現,霍家所有的女人都變得遜色。
雖然懷孕,但不細看是看不出來,難怪即使離開了夜家,仍然是個搶手貨,連浪蕩花叢的霍大少都被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把東西都帶上來。”霍錦言鬆開謝傾淺,過去摟住了關素素,低聲說:“媽,你看你這是做什麼?給兒媳婦下馬威也不帶這樣的,我好不容易把人帶來,你要是把人家嚇跑了,我心髒又得犯了。”
關素素在這麼端著架子,在霍錦言麵前也端不起來了,誰叫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想著瞥了一眼謝傾淺,長得太好看的女人,她怎麼看都不順眼。
也休想她有好臉色。
傭人拎著一大堆東西上來,這時管家也急匆匆的走到關素素的身邊,低聲說:“夫人,老爺來電話了,說公館那邊臨時通知,晚上總統一家要來,讓你和大少爺去一趟。”
“是麼?那我得要盡快去準備準備。”關素素起身,對霍錦言說:“錦言,你也去準備準備。”
“媽,我也要去!”霍錦惜聽到總統一家要來,眼睛陡然發亮。
霍夫人寵溺的瞥了她一眼:“都去吧。”
說完,隱去了寵溺,看向謝傾淺時已經是一絲嫌惡:“錦言,就讓司機先送她回去。”
“回哪去?”霍錦言問。
“自然從哪來就回哪去。”
“那我也回去。”霍錦言摟著謝傾淺的腰要走。
關素素急了,霍老爺讓霍錦言過去是要給總統加深印象,為以後霍家拉攏關係的,他不去怎麼行?
“讓司機送我回去,反正我也不喜歡出席什麼宴會,而且我沒衣服。”謝傾淺的衣服都被霍錦心剪成了碎片,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正好她不去的話,自己逛逛商場買衣服,總比跟一群霍家女人周旋來得輕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什麼霍夫人並不喜歡她,也是意料之中。
“陪我去。”在人多重要的場合帶她去,其實就是無聲的宣布了她霍少奶奶的身份。
“不去。”
“你不想救小豆芽菜了?”
謝傾淺驀地瞪了他一眼,簡直無賴之極。
“媽,你就讓嫂子去好了。”霍錦惜巧笑著盯著謝傾淺的手袋瞧了好久,這個手袋是今年的新款,限量的,她托人找關係都沒買到,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有這款包包。
努力地將貪婪的目光從謝傾淺的包裏抽離出來,便說:“樓上衣帽間有全新的禮服,要是嫂子不介意,我去幫你拿?”
謝傾淺:“……”
霍錦惜很快拿了一件黑色的長裙禮服過來,還拿了鞋子,都是新的。
來霍宅之前,霍錦言便以謝清溪為條件,看來不想去是不行的。
霍錦惜和關素素看著謝傾淺離去換衣服的背影相視而笑。
一個小時之後。
所有的人都打扮好了。
謝傾淺早已經換好衣服,霍錦惜發現謝傾淺雖然穿著禮服,卻披著一件款式比較老舊的披肩。
“嫂子是對禮裙款式不喜歡麼?”霍錦惜關心地說:“你身上的披肩,好眼熟,媽,是不是奶奶的披肩?”
謝傾淺拽了拽披肩:“孕婦怕冷,所以讓霍少拿了件披肩擋風,等到了晚宴風沒那麼大了,再脫下來。”
霍錦心打扮好了下來,依然是帶著假發,看到謝傾淺這副著裝,噗嗤一笑:“真土。”
“真的很土麼?”謝傾淺問霍錦言。
“有點,不過你需要土一點掩蓋你身上的光芒。”
“哥,你酸不酸。”霍錦惜也吃吃地笑起來,悄悄地又把謝傾淺打量了一遍。
穿著禮裙的謝傾淺沒有化妝,隻是那幹淨又不失嫵媚的容顏即便不施粉黛,也壓得住禮裙的典雅高貴。
其實她選的禮裙是今年的新款,沒想到謝傾淺竟然這麼老土,自己搭了個披肩,浪費了這麼好的容貌和身材。
不過,霍錦惜希望她穿得滑稽。
誰讓她剛才這麼跟母親說話,專挑霍家的女人欺負,當霍家是好欺負的麼?
霍錦惜再瞥了一眼謝傾淺手中的小香手包,她很滿意地轉身走出去。
司機已經將車停在門口。
謝傾淺望著霍錦惜和關素素的背影,無聲的揚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