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霍錦心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遊輪酒店的臥室裏。
“啊——”
隨著一聲尖叫,穆城風快步從客廳走進來,緊接著,枕頭,衣服,書全一股腦地往他身上摔。
“穆城風,誰借給你的膽子,把我抱回來睡?你怎麼就不叫醒我?遲少呢?”
穆城風慢條斯理地將東西一樣樣接住,然後一樣樣將東西放回去:“大小姐昨天晚上睡著了。”
“你可以叫醒我!”
“誰說過最討厭別人在睡覺的時候被吵醒?”
“……”霍錦心氣地又重新將枕頭扔過去:“你是驢嗎?這麼死心眼?那是什麼情況讓你不叫醒我?”
手裏的東西扔完了,低頭,又是一聲尖叫——
“我衣服誰幫我脫的!?”
“是我,大小姐說過不喜歡穿衣服睡覺,郵輪沒有傭人,兔女郎大小姐顯然是嫌棄的,權衡之下,我隻能親力親為。”穆城風目光落在肩頭瑩白的肌膚上,淡泊地說:“如果大小姐不喜歡,我幫大小姐穿回去?”
“……”霍錦心氣著指著門口,還未說話,穆城風挑眉說道:“是不是要我滾?”
“滾!”
“在滾之前,有一則消息要向告訴你。”穆城風再一次將扔過來的針頭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遲少今天會出現在賭場,你若是想見他,這比你昨天晚上送上門去,顯然要好。”
“你怎麼知道?”
“我知不知道的前提是,我想知道。”
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都知道,霍錦心不可置信,也不知道該瞪他,還是該讓他立刻滾出去了。
舉棋不定間,穆城風站直了身體,低頭舔了下薄唇,似笑非笑:“男人都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獵物,因為缺失了征服欲,大小姐若是昨晚主動送上了門,遲少多半是不會珍惜的。”
“說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他跟你們才不一樣。”
“男人都一個尿性,得不到的才是心尖的明月光。大小姐,有時候,沙子抓不住的,還是隨手揚了它,會比較好,至少從衛生的角度看,沙子抓在手裏,髒了手。”
霍錦心眨著眼睛,她知道這個男人聰明地快趕上老狐狸了,可沒想到他這樣子說話,讓她不禁打了個輕輕的哆嗦。
“穆城風,我發現你這個人……”
他淺笑:“很聰明?”
嘖,何止聰明?難道隻有她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麼?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天晚上的事,該怎麼做,你該明白的吧。”
“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透露半句。”
“哼,諒你也不敢,快給我拿衣服,我還要化個妝,你去看看我哥有沒有起床。”
“大小姐,現在已經快十點了,我認為不會再有比你還晚的。”
“……”霍錦心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你不早告訴我,還站著這裏跟我廢話半天,你,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穆城風扯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出去順便將門帶上。
霍錦心的房間正好在霍錦言他們房間的對麵。
昨天夜裏,雖然霍錦言身體不舒服,又被踹腫,但謝傾淺睡得依然很警覺,早上天沒怎麼亮就醒了。
簡單地洗漱好之後,霍錦言還沒有睡醒,她吩咐保鏢不要叫醒他,隻需在等他醒來後,轉告他,她去給他準備早飯去了。
謝傾淺來到了餐廳,海上風大,海浪聲也大,所以晚上睡不著,早上醒得早的人比想象地要多。
被侍應生帶到了靠窗的位置,剛落座,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就隔了不到十分鍾進來,邊走,身邊的季克邊跟他說著什麼。
他的氣場太過於強大,很難不讓人注意到他,謝傾淺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她轉頭看向窗外,裝作沒看到。
“少爺,謝小姐也在……”季克很快看到了謝傾淺,跟少爺說的話斷住了。
“繼續說。”夜擎琛若有似無的掃了女人一眼,一襲白色的長裙,在窗邊陽光下泛著絨絨的金邊,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我們的人打聽到霍少下體受了傷,昨晚心髒病複發,所以昨晚……”
“嗯。”
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季克理了理思路,說道:“聽我們的人說,霍少下體受傷是因為謝小姐,咳咳,他要對謝小姐圖謀不軌,被謝小姐用膝蓋……”
這是安插在霍少傭人裏麵的人傳來的消息。
也就是說少奶奶其實並不願霍少碰她,否則不會弄傷霍少,不難想象或許少奶奶離開少爺,並非無緣無故……
“嗯。”
夜擎琛又看了謝傾淺一眼,最終也坐到了昨天的位置,老地方,依然跟謝傾淺隔三桌的位置。
剛落座,一個身影便急不可耐地竄到了夜擎琛麵前。
“夜少——”
夜擎琛看向來人,麵色平靜如常,似乎早料到了他一定會來找自己一般。
“坐吧。”他抬起下巴示意男人坐對麵。
人剛坐定,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夜少,看在傾淺的麵子上,放過謝氏集團吧——”
夜擎琛身體往後靠向了椅背:“雖然沒有對外宣布,你應該聽說我們已經離了婚。”
“能不能看在往日舊情上……”謝仲霆雙手垂在膝蓋上,互相交握,麵對夜擎琛他永遠都是臣服的姿態。
夜擎琛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正向他走來的女人,緩緩地說:“不能。”
謝傾淺本不想往這個方向看,隻是一個冒失的侍應生將一杯咖啡打翻,將謝傾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目光經過夜擎琛這一桌,驀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
她快步走到了餐桌前:“爸?你怎麼會在這裏?”
“傾淺你來得正好,你幫我勸勸夜少,收回對謝氏集團的收購——”
“你收購了謝氏?”謝傾淺不悅的看向男人,正如她擔心的那樣,他終於還是向她的家人出手了。
“正常的商業行為,蒼蠅也不可能叮無縫的蛋,若是謝氏經營不存在問題,你認為謝氏配得上夜氏的收購?”
“既然你覺得配不上,為什麼還要收購!?”連找個理由都那麼冠冕堂皇。
謝傾淺不知道謝氏什麼時候出現了問題,她也顧不上問,當務之急,是要幫助父親讓事情有回旋的餘地。
夜擎琛眉梢微微挑起,嘴角噙著三分笑意,問道:“謝小姐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