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緊緊地貼在門上,手已經伸向了門把手,幽暗的空間裏,急促的呼吸聲、越發清晰的酒氣、滾燙灼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讓謝清淺緊繃的情緒達到了頂端。
她沒想到這個房間裏會有人,侍應生告訴她,這一層樓隻有四個房間,隻有身份高貴的人才有資格入住。
所以,住在這裏的人身份應該是非同尋常。
而眼前這個人,準確來說,應該是個男人,明顯是喝醉了。
噠
握在門把上的手,隨著男人逼近,她用力地扭動了一下。
門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廊間微弱的燈光立即照進來。
光掃了一下男人的臉,砰的一聲,門被重新壓了回去。
謝傾淺的鼻尖已經抵到了男人的胸口,整個身體是緊繃的,聞著男人身上熟悉的麝香,剛才開門光進來的那一霎,她看清楚了男人的長相。
“夜……”聲音很快被吞噬,手袋什麼時候掉落在了地上,也毫不自知。
門外的腳步聲由遠漸近,零零碎碎,也很快被淹沒在這個吻裏。
一時間意亂情迷,唇舌交纏,讓謝傾淺仿佛忘記了思考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忘了剛才看到的血腥的一幕,甚至漸漸地回應起來。
幾日不見的思念讓她在他的唇舌挑纏之下,化成了水。
她極力地壓製著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而男人更加放肆,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衣服的領子裏。
她肢體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但是她的本能已經讓自己潰不成軍。
酥酥麻麻的感覺,令謝傾淺渾身忍不住顫栗起來。
很快,逸出了細微的,又是努力壓製的呻吟聲。
夜擎琛雙手將她的手壓製門板上,隨後女人便在他耳邊如哭如泣地低嗚。
男人滿意後,頭低下懲罰般的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不錯。”
極其陌生的話語,仿佛就像兩個陌生的人,一夜情之後,為了化解尷尬的談資。
謝傾淺頭偏開,房間裏依然是黑的看不到彼此,或許他沒認出她,又或許他喝醉了。
可他若是沒有認出她,卻毫不忌諱的玩弄了她一番,他對於別的女人向來都是這麼來者不拒的麼?
想到這裏,心裏有一股像被火焚燒一般的辛辣湧上來。
旋即又自嘲自己還有什麼資格介意?
從離開他這一刻開始,他做任何事情,她都沒有資格介意和過問。
矛盾中,她猛地一把將他推開,猝不及防,他大概是真的喝太多了,所以連她這樣的力道,都能將他推倒在地。
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趁著夜擎琛坐在地毯上,沒站起來,她用力地擰開門把,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她捏緊衣領,準備回房間,她住的房間,正好就住在隔壁……
這時季克正好從電梯出來,看到謝傾淺明顯的愣了一下:“少……謝小姐。”
習慣了叫她少奶奶,一時改口,總改不過來。
季克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謝傾淺,衣著有些皺,發型微微淩亂,而且他剛才看到了她是從少爺的房間裏跑出來……
看起來有些狼狽……
謝傾淺站在房間前,聽到季克叫她,偏頭掃了一眼,看到了季克身後的女人,警惕一般微微眯起了眸。
女人正直勾勾的打量著她,眼神裏帶著探究和敵意。
謝傾淺對於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是母獸為了爭奪屬於自己領地才有的表情,她也大大方方的回視女人,隻瞧見女人打扮得極其性感火辣,身材前凸後翹,尤其在謝傾淺注視下,挑釁般的挺了挺胸。
“是巧合,還是之前就知道了我會參加這次宴會?”謝傾淺似笑非笑的問。
遲禦驍此前怎麼對夜擎琛的,不用說也心知肚明,這次遲禦驍宴請四方,夜擎琛竟然會這麼給麵子的赴約,難免讓謝傾淺不會多想。
“應該……隻是巧合。”季克有些心虛,畢竟少爺知道遲少邀請了霍少,隻是不知道霍少和少奶奶會不會出席而已。
沒想到,這麼巧……
不僅撞上了,還……住在隔壁。
這大概是遲少故意這麼安排的……
“希望隻是巧合。”謝傾淺知道季克剛才看到了她從夜擎琛的房間裏出來,所以也不避諱地告訴他:“你們少爺喝多了。”
喝得太多,所以應該沒有認出她。
季克沉聲道:“還不快去伺候少爺。”
身後性感的女人一個激靈,趕緊快步走進夜擎琛的房間。
季克向謝傾淺頷首:“屬下把人帶過來,遲了,少爺恐怕要怪罪下來,我去看看。”
說完,已經抬步向房間走去。
留下謝傾淺一個人呆站著原地,謝傾淺不是沒有聽出來季克的意思,她知道來這裏娛樂,叫性感女郎為自己服務的公子哥兒不在少數,所以,季克的意思是,那個女人是夜擎琛讓他找來的……
又因為來遲了,所以剛才,夜擎琛有可能將她誤認為是別的女人。
手垂在身側,用力的握成拳頭,指甲掐進肉裏,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可依然分不清楚,是手心更疼,還是她的心更疼。
身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因為想到他將她當成別的女人,惡心得她隻想快點回房間洗個澡,將身體裏屬於他的味道衝掉。
拿出了侍應交給她的房卡,推開門。
亮燈,落地窗前的人影一下闖入眼簾,讓她有些猝不及防的低呼出聲:“在房間,怎麼不開燈?”
嚇了她一跳。
霍錦言緩緩地轉過身來,身後是影影綽綽的燈光,像是一幅夜景畫。
他麵無表情的樣子,與在安全出口殺掉療養院醫生的樣子重疊,謝傾淺已經努力的做到鎮定,卻依然還是覺得手心發寒,口幹舌燥。
“剛才去哪了?”霍錦言雙手袖兜插在西裝口袋裏,說話間舌頭頂著臉頰,臉上被他頂起了一個包。
“我就在附近逛逛。”
“是嗎?”顯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調調。
“不信?”謝傾淺回他一個冷笑,她本想關房門,但他這幅樣子,她又有點不敢關。
“不信。”
“那你說我去哪了?”
霍錦言淡淡的看著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雪茄,手指在煙嘴上捏了又捏,大概是顧忌到她是一個孕婦,所以隻要是她在的地方,他的煙就會淪為他手上把玩的玩物。
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猜,你是去……送‘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