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心看呆木地不表態,更來氣,直接拳頭打在了穆城風的堅實的胸膛上:“還是說,藥根本就是你下的,你想泡我?”
“大小姐……”穆城風任她拳打腳踢,沉默了些許時間後,說:“想聽實話?”
“……你難不成還有假話!?”
“藥的確不是我下的,當時我也的確是問過你的意見,說隻要在冷水裏浸泡半個小時,可你說你怕冷,但解藥卻迫在眉睫,所以,我的理解便是你希望用更環保的方式。”
霍錦心簡直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她在霍家橫著走這麼多年,沒少被人說嬌縱野蠻,她也自知自己跟純善搭不上邊,重要的是臉皮挺厚的,還真沒有見哪個人臉皮竟然能厚到這種程度,而且身份還是一個保鏢。
穆城風低聲說:“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如果你願意讓我負責,或者……”
“負責?”霍錦心聽到這兩個字,直接就炸了:“負什麼責,你以為你負得起?”
霍錦心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煩躁,最終脾氣壓不住了,指著門口:“你給我滾、滾、滾!”
要不是在她和遲禦驍訂婚前夕,發生這種事,被他突然橫了一刀,她和遲禦驍也不至於一拍兩散,遲禦驍也不會失蹤半年,到現在都沒辦法原來她,更不提碰她!
門被輕輕地帶上。
這個男人竟真的走了!
“穆城風!”霍錦心氣得咬牙:“我讓你走你就走呐,我讓你揮刀自宮,你怎麼就不刀呢!”
簡直是氣死個人!
……
夜莊園
漆黑如潑墨的夜空中,不知道哪裏放了煙花,突然在空中炸開。
臥室的大床上,酗酒的夜擎琛聽到炮聲,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他滿身的酒氣,眼睛冒著血絲,黑暗中,依然能感受到他全身駭人的戾氣,如蟄伏在黑暗中的獸。
煙花燃亮了整個夜空,那砰的一聲,弄得他心煩意亂……
張開眼,仿佛那個女人就睡在身邊,微微含著笑意。
“謝傾淺……”他伸手過去,就要擁抱住她,卻撲了一個空。
心髒,瞬間泣血地疼痛萬分。
她已經走了,或許不會再回來,他就像中了名為謝傾淺的毒,罌粟一般,毒癮發作,奈何戒不掉,這段時間,要怎麼熬過去!?
手壓服務鈴,很快,傭人飛奔而來:“少爺……”
“吵。”
“外麵不知道誰家辦了喜事,放了煙花的。”
“消聲。”
“可是……”
“滾!”
喜慶的煙花聲如雷貫耳,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沉睡,如同雄獅一般滕然而起,走到書房一把拉開落地窗簾。
窗外成片的螢火蟲結隊成群,在黑夜中散發著綠色的光,還有在相思河畔乘涼嬉戲的笑鬧聲由遠到近……
他冷冷地揉著眉頭,看向河邊,還有幾個保鏢拿著網在撈著什麼。
“他們在幹什麼?”
季克聽說少爺醒了,連忙衝進了書房,進來的時候少爺正在拉開落地窗簾,他向外看去,回道:“河裏麵突然出現了很多漂流瓶,我怕會造成河麵汙染,就命保鏢將這些瓶子撈起來。”
夜擎琛極其煩躁的將窗簾唰的一聲關上,又向與書房相通的休息室走去,他坐到床上,揉著頭疼欲裂的太陽穴,看到床頭櫃上放著幾本書,還有一本是打開的狀態,頁麵上被水打濕的痕跡。
像是淚水,一點一滴暈染了紅色筆記的墨。
這是他的書,裏麵是育兒的知識,還有女人的懷孕期間要怎麼照顧,要注意哪些問題,上麵還有他做的筆記……
他找了找,還有一本教他如何做好一個好丈夫的書,找了好一會,卻沒有被找到。
“書呢?”
“書?”
“那本書!”
季克突然恍然大悟:“少爺說的那本書,被少奶奶帶走了。”
帶走了?
嗬,是要拿給霍少,教他如何做好一個好丈夫?
啪——
大手一揮,將所有的書全部掃落在地:“全部拿去燒掉。”
季克彎腰撿起書,往外走,他沒有吩咐傭人拿去燒,而是讓他們把書放在別的地方。
少爺每次都是口是心非,隻要是少奶奶的東西,扔出去了很快就會命他找回,所以他悄悄讓人將少奶奶的東西放進了雜物間裏。
夜擎琛渾身戾氣地起身,因為喝過酒,身體有些打晃地走進了洗浴間,謝傾淺用過的毛巾,牙刷,洗護用品,都一一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很快,他又衝出來,拉開櫃子,骨肉按摩,衣櫃裏的東西並沒有收拾幹淨。
還有一件女性的睡裙掛著。
夜擎琛猛地朝後退了兩步,仿佛謝傾淺穿著睡裙走出來,張開手臂猛地抱住他。
【夜擎琛……】
他微微地蹙眉,猛地將睡裙扯下來,丟在地上。
“重新將她的東西收拾一遍!”
“少爺……”季克歎了一口氣:“這裏的每一樣東西沒有謝小姐沒碰過的……”
如此,難道連房子都要拆嗎?
夜擎琛身形頓住,隨即低沉的冷嗬出聲。
被她碰過的,何止是東西?他整個人,整顆心,腦子裏的滿滿的回憶,哪一樣沒有她?
夜擎琛壓住心神,便聽到季克說:“少爺,遲少早些天派人送來了邀請函,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
免得在夜莊園裏,每一樣東西,每個角落看到的都是少奶奶的影子。
少爺對少奶奶用情至深,不是扔掉東西,換掉東西,就可以抹去的。
“邀請函?”
“遲少新購了一輪豪華遊輪,邀請你賞光。”
夜擎琛若有所思,自從人體炸彈事件以後,遲少一直向他以各種形式百般示好。
在他看來,都是無事現殷情非奸即盜。
季克頓了頓:“不過,據說他也邀請了霍少……”
至於霍少會不會去,少奶奶會不會去,這個就不知道了……
話在嘴邊最終沒有說,隻是暗暗地觀察著少爺的反應。
果然,夜擎琛聽到霍少的名字,後脊僵直,眸光微暗,薄唇緊抿著,半響一句話都沒說。
最後,季克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問道:“少爺,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