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琛一路陰沉著臉跟在謝傾淺手術床旁邊,他的低氣壓,這讓推著病床的醫護人員壓力極大。
剛剛推著病床進電梯的時候,病床的滾輪不可避免地經過電梯門時,咯噔地顛了一下。
夜擎琛冰冷淩厲的眼刀掃過去。
推床的護士大氣都不敢出,連空氣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等再出電梯的時候,他們使盡了全力拉緊手術床的四腳,把床整個抬起,越過電梯的門檻。
將床推進醫院最奢華的加護病房,護士給謝傾淺掛水後,幾個醫生和護士迅速撤出病房,將空間留給兩個人。
夜擎琛站在病床邊,看著還在昏迷中的女人。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因為疼痛哭過微微有些腫的眼。
她哭了,看到她哭,他的心口就像被刀子紮進去。
他寧願真的被紮幾刀,也不想看到她流淚,看到她受一丁點兒的傷害……
忍不住伸手,輕輕地覆在她的眉間,沿著她的眉一路往下,經過挺巧精致的鼻尖,最後停止在了觸感柔軟的唇上。
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突然呼吸加重,另一邊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垂在身側冰涼的小手。
他俯身,靠在床邊,將她的手捂著在臉上,讓她的手撫摸著他的臉。
“傾淺,你不會有事的……沒有我的同意,我不準你有事。”
低沉暗啞的聲音,伴隨著細微的儀器聲,久久不散。
……
病床上,謝傾淺的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
恍恍惚惚,夢見操場上,一個縮小版的小夜擎琛沐浴著早晨的陽光,一邊騎著迷你腳踏車,一邊吹著泡泡。
泡泡越吹越大,最後隨風飄散在空中。
無數個泡泡在陽光下呈現出五彩繽紛的顏色,他騎著自行車去追著那些泡泡,調皮地伸手將它們戳破。
【麻麻!】縮小版的夜擎琛清脆的聲音叫著,丟下自行車朝她跑過來。
下一秒,一個大手截住他,將他騎在了肩膀上。
夜擎琛的大手舉高牽著他的小手,騎在肩膀上的小腿亂晃。
突然,夜擎琛像聽不見她的喊聲,抱著孩子一直朝著晨光走去——
【夜擎琛——】
【夜擎琛——等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夜擎琛卻越走越遠——
謝傾淺猛地睜開眼睛,一張布滿倦意,如刀刻一般俊挺的臉,慢慢放大在眼前。
“你夢到我了?”
“……?”
“夢到我什麼了?”
謝傾淺搖搖頭:“沒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
突然想到什麼,四處看,很快知道了這裏是醫院……
她驚嚇一般,手猛地向小腹摸去:“孩子……”
“孩子暫時沒事,不過你需要多休息。”
謝傾淺顯然鬆了一口氣,還好孩子沒事,雖然隻是暫時的……
夜擎琛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昨晚半夜你有點發燒,現在已經退了,想吃什麼?我讓人做好送過來。”
她抬眸,眼中帶著迷離,她一點胃口也沒有,更別提讓她說出想吃什麼。
夜擎琛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把玩著:“我讓廚娘給你弄點清淡的粥?嗯?”
“嗯。”謝傾淺撇開下巴,分開了那麼久已經不太習慣他這樣親近。
夜擎琛的手改變了方向,摸向她的耳垂:“傾淺……”
“嗯?”
夜擎琛的聲線又低啞了幾分:“怎麼辦,我好像突然想——吻你。”
謝傾淺:“……”
夜擎琛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這種反應應該不是被嚇住,對吧,老婆。”
謝傾淺臉色一熱,眼睛卻瞪向她:“誰是你老婆!”
腦海迅速閃過他和戴安茹在她房間的不清不楚,於是腦袋出於本能地往後躲。
她還沒有大方到完全不在意,就算是在他被下藥的情況下。
然而,夜擎琛不是她可以抵抗的,也根本不打算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
微涼的薄唇強勢覆蓋上來,直接挑開了她的唇。
他的舌,輕易地突破防線,伸入到她的唇齒之中。
吻越來越霸道,越來越讓人無法抗拒,吻到後來,謝傾淺已經忍不住伸手緊緊攀住他強壯有力的胳膊。
這個吻,和之前的每一個吻應當是一樣的,但越被他吻著,她越能感覺到它的不同。
謝傾淺吻得不能自己,他強勢的吻幾乎要將她的靈魂吸出體外。
直到舌尖被他吻得麻木,櫻唇紅腫,夜擎琛卻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再次吻上她勾人的唇。
“夜擎琛……不要……”謝傾淺輕輕用手推他,卻推不動。
“讓我再吻吻。”他輕聲保證:“我不會動你。”
夜擎琛一邊安撫,一邊輕柔著她的香肩,動作明顯比上一次放緩不少。
這一次的吻,要克製許多。
慢的廝磨,一點一點的吮...吻,謝傾淺越是難以掌控自己的呼吸。
她一點一點軟在他的身...下,病後白皙的臉色在他的愛撫之下完全染成了粉紅色。
他的吻,肆意又折磨,霸道得將她最後的理智也消磨殆盡。
隻可惜她現在的狀況,接吻已經是最大的尺度。
他不能,再繼續下去。
起身,盡力平複呼吸,又想起這個女人剛才的否認,夜擎琛堅定的說:
“你不是誰是?你這輩子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你注定隻能是我夜擎琛的妻子。”
謝傾淺身體比較虛,被他這麼激烈的熱吻,有些喘。
她別扭地移開眼,櫻唇倔強地緊抿著,低聲提醒他:“我們連離婚協議都簽了,誰說我是?”
“誰說簽了不能再結回來?”
謝傾淺慘白著臉,她記得協議上有這樣的標注:如果離婚生效,女方將永不得踏入夜家。
這是夜家的家規,隻要是斷絕了與夜家的關係,將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夜家的大門。
何況她身體的狀況,生完了孩子之後,誰知道會怎麼樣?
如此,結與不結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怎麼?你不信我?”他挑眉,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毋庸置疑的意味。
謝傾淺本能的搖頭,她當然不能當著夜擎琛的麵說不相信。
“那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