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直接在附近的醫院樓頂迫降,謝傾淺被夜擎琛從飛機上抱下來,一刻不停地衝下醫院。
搶救燈亮起。
夜擎琛修長的身影站在手術室外,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戾氣,就連地上的影子都給人極其強大的威懾感。
這裏是醫院的VVIP室,除了偶爾進出的醫生護士,幾乎沒有其他閑雜人等。
可縱使這樣,那些從門外經過的醫護人員依然放輕了腳步。
因為他們有種莫名的錯覺,仿佛隻要他們稍稍發出多一點聲響,就會打擾到等在手術外的男人,會被他冰冷的眼刀威脅到生命。
在手術室裏搶救的醫護人員,也在緊張的搶救,都知道被搶救人的身份是夜少奶奶,所以也是拚盡了全力,將手術的風險和創傷降到最低。
懷孕不到一個月,又受到猛烈地撞擊,流了那麼多血,胎兒要保住,幾乎是不可能的……
盡管是這樣,他們必須要全力搶救,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夜擎琛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麵上依然保持著冷靜自持,隻有微微握起的拳頭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很慌,那是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他不容有任何閃失。
季克在一旁擔憂的看著少爺,少爺仰頭靠在身後的牆上,頹然地閉著眼,可就是這樣依舊是氣勢驚人。
淩亂的發絲和微皺的衣服,可以看出來剛剛在他身上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少爺和少奶奶在一起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每次都傷筋動骨,這次已經是少爺第二次這麼不顧性命地去救少奶奶了,這樣的少爺,反而讓他擔心。
即便是再無所不能的男人,愛上了女人,就成了平凡的男人。
但是,作為夜家唯一的繼承人是不容許有致命的軟肋的,若是老爺子知道他為了少奶奶,這麼不顧惜自己的生命,還不知道要生多少事端。
他暗暗的歎了口氣,希望少奶奶母子平安……
想著,走到了自家少爺身邊:“少爺,要不要先換套幹淨的衣服?”
可他很快知道,少爺哪有心思換衣服……
果然,夜擎琛向他看來的眼神,冰冷,嗜血,幾乎能將人片片淩遲。
季克趕緊管住自己的嘴,占到了一旁,他又偷偷看了一眼少爺,他身上熨燙整齊的襯衣和西裝外套早就皺成一團,潔白的襯衣上麵甚至沾染著從少奶奶身上流下的鮮紅血跡。
那些血跡,在白色的襯衣襯托下,顯得極度刺眼。
樓道突然暗了一下,手術的燈滅了。
“夜少……孩子……”穿著白大褂的院長摘下口罩,要向夜擎琛彙報結果。
他看起來很緊張,額頭的細汗一直往外冒。
夜擎琛一把拽住院長的領口往上提:“少奶奶怎麼樣了?”
院長身體幾乎被吊起來,領子勒著脖子,話艱難地蹦出喉嚨:“沒……沒事,大人平安。”
夜擎琛明顯鬆了一口氣,狠厲地眼神甩向他:“孩子呢?”
“孩子……”院長被鬆開,喘了口氣說:“也暫時保住了……”
夜擎琛一把拽著領子一把將他推開,聽到孩子也保住了,夜擎琛緊繃的心也鬆了少許。
“但是……”院長說話大喘著氣,腦中在組織著語言,想著該怎麼表達。
“但是什麼?”夜擎琛的眼神像要殺人。
“少奶奶身體底子雖好,但是因為經過猛烈的撞擊,雖然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把孩子保住,但這一胎的懷像已經受了些影響,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都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夜擎琛冷聲說:“我隻要結果。”
院長拽緊了手中的摘下來的口罩,咬牙道:“如果少奶奶肯配合我們,暫時先靜臥休息,保持愉悅的心情,加上我們的治療方案,我們有50%的把握。”
50%已經是往多的說了,事實上,在懷孕五到六周的時候,腹部若是直接受到撞擊,並伴有疼痛和流血症狀,流產的幾率一般在95%以上。
若不是醫院出動了最頂尖的專家,換是普通人,早就保不住了。
夜擎琛牙關響動,像是在強壓下所有的情緒,最後沉聲道:“全力保住孩子,如果兩者衝突,保住大人,不容許她有任何閃失。”
院長猛地點頭:“夜少放心,我們會密切關注少奶奶的身體,一定會讓她……”
後麵話還沒說完,夜擎琛已經越過了他,直接朝他身後走去。
院長回頭,原來是夜少奶奶被推出了手術室。
此時在醫院走廊的拐角處——
戴安茹因為夜擎琛的那一句話,停下了腳步。
【全力保住孩子,如果兩者衝突,保住大人,不容許她有任何閃失。】
她扶著牆,手指甲摳著牆壁,擎琛哥哥對那個女人的用心已經遠超過任何人,甚至是姐姐戴夢茹,當初老爺子立下條件,隻有懷上夜家的孩子,才會放姐姐。
現在擎琛哥哥是把姐姐忘了麼?
她在夜家別院陪老夫人下棋解悶,傭人傳來了那個女人流產進醫院的消息。
沒想到那個女人真是走運啊,飛機無人駕駛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
她最後看了一眼躺在手術床被推出來的謝傾淺,恨恨的轉身進了電梯。
便聽到寬敞的電梯裏幾個小護士在低聲閑聊:
【被送進來的好像是夜少奶奶,我有同學在聖德醫院,經常看到她跟薄醫生在一起……】
【她好像是薄醫生的病患,不過薄醫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了,甚至薄院長都不知所蹤,不知道是不是薄家出了什麼事?】
【我聽說……】說完看了戴安茹一眼,戴安茹帶著墨鏡,身體是背對著她們的,護士把聲音壓到最低說:【我聽說薄醫生出事了,而且還和夜家有關。】
【你是說是夜家處理了薄醫生?】
【噓,道聽途說,這件事還是別說了,夜家下令不準在議論這件事,要是被發現了,我們可都是要倒大黴的。】
電梯門開了,幾個護士紛紛走出電梯,戴安茹凝著她們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