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薄奕宸三個字,加上聽到他問要不要去看薄奕宸,謝傾淺禁不住全身發抖起來。
“你要帶我去見薄奕宸?他還活著?”
他沒回答她,而是抽了一張紙讓她將手擦幹淨。
“快說,他是不是還活著?他在哪?”
謝傾淺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被抽走了。
“跟我走。”霍錦言邁開長腿先走,謝傾淺迫不及待地跟著,心髒砰砰劇跳,仿佛就要從胸口跳出來。
薄奕宸,心口默念他的名字,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蜷起了拳頭。
他還活著!
緊張,不安,又期待極了,見他了,她一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定會告訴他,她很想他,很擔心他,她還要告訴他,那個變態男人騙她,騙她他的心髒在變態男人體內。
哦,她要不要告訴他,她差點相信了,很多次因為害怕是事實,所以她經常會做噩夢。
她步步緊跟著霍錦言,生怕跟丟,心緒太亂了,所以沒看清這是走向哪裏的路。
當霍錦言停下腳步時,發現已經到了醫療室。
霍錦言從小心髒就不好,所以住所都有專門的醫療室,療養間,還是藥房。
所以,薄奕宸在裏麵,是生病了嗎?
她迫不及待的搶在霍錦言的前麵,一把推開了醫療室的門。
“沒想到你這麼著急。”霍錦言跟在她身後進來。
謝傾淺四處望去,幾十平米的醫療室裏,除了各種醫療設備外,一個人都沒有。
“薄奕宸?”謝傾淺喊著薄奕宸的名字。
沒人回應,謝傾淺憤怒的回頭瞪霍錦言:“你騙我!?”
霍錦言聳了聳肩,很欠抽的表情,至少在謝傾淺看來是這樣的,不僅是欠抽,還欠踹。
“我沒騙你。”
這時謝傾淺身後,門口處傳來了腳步聲,謝傾淺的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薄奕宸來了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猛地轉身,瞬間臉上的期待變成了失落……
不是,是剛才那個醫生。
“霍錦言!耍我很好玩嗎?”謝傾淺抬手一巴掌想甩過去!
她每次跟他在一起,分分鍾都想甩他巴掌!
霍錦言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我說的是看他的心髒,你自己想多了怪誰!?”
說完走到了一個手術床上,做上去:“看不看隨你!”
醫生進過她身邊禮貌性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徑直朝手術床走過去。
謝傾淺臉色晦暗,握拳頭的手指更加的用力,這個男人,一天不騙她,會死!?
隻見醫生打開了設備,謝傾淺知道那是做心髒彩超的儀器……
醫生開始用連著電線的探頭,放到了霍錦言的胸口,很快,屏幕上開始拍到了他的心髒部位。
水滴形的畫麵,裏麵心形的器官在有規律的搏動……
謝傾淺手捂住唇,在她看到他心髒的這一刻,不知道眼淚為何控製不住……
是不是關係好的朋友,也會有這種感覺,也會有這種心電感應的感覺,所以她才會哭?
霍錦言偏頭向女人看去,此時的她已經是淚流滿麵。
他的心好像更疼了,他很多次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心更在意她多一點,還是他的腦子,他的身體更在意她多一點。
隻是他看到她哭,他感覺全身都疼了起來。
“不許哭!”他最怕看到女人哭:“再哭就不給看了!”
謝傾淺雖然流著淚,但是看向他的眼睛時,還是掩藏不住的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哭,我以後每天都給你看。”
“誰稀罕!?”謝傾淺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問醫生:“可不可以把彩超圖給我。”
她明天就要走了,如果霍錦言體內的心髒真的是薄奕宸的,她要將他的心髒圖帶走。
“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要問我嗎?”
“不想跟敗類說話。”
霍錦言:“……”
“少爺……”醫生在詢問霍錦言的意思。
“給她吧。”霍錦言用紙擦了一把胸口,坐起來:“就當做今天沒有保護好你的補償。”
謝傾淺冷笑起來,若是有人真心想要害她,除了她自己,誰都保護不了,所以她並沒有指望過什麼。
霍錦言視線直抵她的眼底,仿佛看穿了什麼,說道:“我發誓,如果你肯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陪我,類似於今天的事情,是最後一次。”
“對你,我永遠不會心甘情願。”
霍錦言低低的笑了兩聲:“隻要你留在我身邊,甘不甘願是其次。”
她諷刺的勾唇:“癡人說夢。”
接過了醫生遞給她的心髒彩超圖,手指顫抖著略過紙麵,仿佛感覺到了那顆心髒在跳動。
“凡事皆有可能,說不定以後的某一天,你會求著我,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哈哈哈。”她學他笑了笑,說:“霍大少爺話那麼多一定口渴了,想喝什麼?”
“你們姐妹倆都喜歡讓人喝果汁?”霍錦言似笑非笑的說:“我想想,上次謝清溪給我喝了一杯香蕉芋頭西瓜汁,結果我拉了一個晚上的肚子。”
“……”她知道謝清溪是護理專業,對於藥材食材這方麵比她了解,謝清溪很聰明,就是膽子小了些,大概是被逼急了,才會這麼捉弄他。
“這次你想給我榨什麼果汁?”
“我打算把你最喜歡的毒蛇放進攪拌機,榨成汁讓你嚐嚐。”
霍錦言已經整理好衣服,心情愉悅的笑著說:“我說過,就算你放了毒,我也願意喝。”
謝傾淺當然不會真的給他弄蛇汁,而是給他弄了一杯普通的橙汁,另外,她偷偷將野果也榨成了汁,裝在一個小藥瓶裏,放進冰箱最隱蔽的位置,留著明天備用。
霍錦言喝下橙汁,大概是心髒依然不太舒服,很早就睡了。
淩菲兒卻出乎意料的積極,晚上主動找她,跟她細說明天的計劃,說打算明天晚上趁著晚飯,放點安眠藥給霍錦言吃進去。
謝傾淺知道,隻要是她給霍錦言吃的東西,霍錦言一定會毫不起疑的吃進去。
連這麼變態的一個人,都毫無條件的信任她,為什麼,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那個人,這麼簡單的信任,都做不到?
看著淩菲兒嘴巴一張一合喋喋不休地說著,她從房間的落地窗往外看,外麵出奇的平靜。
然而她的內心卻是忐忑的,因為她知道,平靜隻是假象,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