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淺一動不動站著,手握著槍舉在空中有點酸。
對於男人的靠近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很冷靜的說:“心髒有病就要去治,我倒是認識一位非常出色的醫生,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薄奕宸。”霍錦言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桃花眼裏盡是望不到底的不可一世。
“你認識?”
“很熟。”
謝傾淺並不感到奇怪,畢竟薄奕宸在醫學界也算是一號人物,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但知道他的事跡的人不算少。
“我們關係密切。”
“……”
“我們互相依托。”
“……?”
“我們共生共死。”
“……??”
“信不信?你的槍若是打到這裏。”說著胸口直接貼到了謝傾淺的槍口上:“你會後悔,或許會傷心欲絕?”
“霍錦言,我警告你不要跟我打啞謎,我和我的槍耐心都有限!”謝傾淺也毫不客氣的將槍頭用力往霍錦言的胸口裏戳。
“3月13日。”霍錦言突然說。
謝傾淺楞了一下,抬頭看著他,隻覺得他眼角那顆痣特別晃眼。
3月13日是什麼意思?
那天是她從夜家跑出來,是她最後一次和薄奕宸聯係,最後一次見他,所以?
她的呼吸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急促起來,她焦急的看向霍錦言,仿佛要從他的臉上尋找答案。
霍錦言卻不慌不忙地說:“之後,你還能聯係上他嗎?”
謝傾淺拿槍的手微微輕顫,從那之後,她的確一次都沒有聯係上他,季克說他被薄家帶回去嚴加管教,到現在兩個多星期,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連醫院,謝清絲從醫院回來也說沒見到過薄奕宸。
【傾淺——】
“傾淺——”
霍錦言叫她的聲音和薄奕宸的聲音仿佛重疊在一起,她晃了晃腦袋,不!不可能!
【傾淺——】
“傾淺——”
聲音再次重疊,她拚命地搖頭想將薄奕宸的聲音甩掉,可惜耳朵卻是嗡嗡地響。
啪——
槍掉落在鵝卵石路上。
她的手捂住了耳朵,她不想聽,她要薄奕宸真真實實得站在她的麵前,而不是他的聲音出現在她的幻覺裏。
突然一直溫厚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嘭嘭,嘭嘭,嘭嘭——
她的手掌附在了誰的心髒上?
那麼的強而有力,仿佛在回應著什麼?又仿佛要告訴她什麼……
嘭嘭,嘭嘭——
她的心跳也跟著劇烈的跳動起來。
“感受到他了嗎?”霍錦言將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髒上,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心髒竟然會這麼雀躍過。
謝傾淺一臉的茫然,不敢置信,或者震驚,這些情緒凝結在一起,使得她的臉色死灰一般的難看。
“什麼意思?”
“他在這裏,因為你,他每一次跳動都很賣力。”
謝傾淺知道他做過心髒移植手術,在維斯迦城從謝清溪口中聽說,和她離開夜家差不多的時間……
所以……
心中浮現出被自己推測出來的結果。
搖頭,用力的搖頭,不可能!怎麼會這樣,薄奕宸已經不在了嗎?
“不!不可能!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薄奕宸絕對不會出事的。
“我也沒期待你會相信。”霍錦言將槍放回女人手中:“你要是想打,我也不攔你。”
謝傾淺手裏緊握著槍,霍錦言雙手袖兜一副吃準了她不會對他開槍的樣子。
迷霧因為天色越來越晚而越來越濃厚,原本還能隱約看到的樹林,現在徹底看不見了。
偌大的莊園,仿佛就剩他們倆,一個糾結舉槍,一個懶散不羈。
謝傾淺突然抬頭望進他的眼睛裏,卻變得十分果斷:“手給我!”
“……”霍錦言不知道要她幹什麼,不假思索將手伸向她。
她拽住他的手指,突然拿槍對著手指頭砰的一槍,子彈擦過霍錦言的手指肚,打在了鵝卵石上,直接凹進去了一塊。
世界上最小的搶,威力果然名不虛傳。
霍錦言一陣吃疼,再看時,手指頭已經是鮮血淋淋。
保鏢見狀全部掏出了槍,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開槍,不過打的卻不是心髒,而是最不致命的手指頭?
十指連心,霍錦言的心髒疼得立體的五官瞬間扭在了一起。
“給我一杯清水!”
“……!”霍錦言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想要喝水明說,非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為了警告你我不是好惹的!”
霍錦言的手指頭被她捏著,為了防止不會大量失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觸碰,心髒有力的跳動中竟有種被安撫的感覺。
“不用警告,我也知道你不好惹。”霍錦言深凝著她,就是因為這樣,才激起了他全身每個細胞的興趣。
傭人很快拿了一杯清水過來,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被槍聲吸引,撲到了二樓的陽台欄杆上往下看,隱約還能味道她們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還有一個人,躲在陰暗處,默默地拿著手機按下了快門……
隻聽那些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討論:
【誰開了槍?嚇,他們手上怎麼全是血?】
【還用問,那一定是霍少開的槍,那個女人看起來真傲慢,傲慢得連我都想對她開槍。】
【你那是嫉妒人家長得漂亮。】
【天,好像是那女的向霍少開槍,霍少怎麼一臉陶醉的樣子。】
【那個女的你們不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噓,別吵,看他們在幹嘛?】
謝傾淺抬頭看了陽台的她們一眼,皺眉。
霍錦言循著視線看去,低吼了一聲:“給我安靜點!”
“霍少豔福不淺。”謝傾淺戲褻著說。
“隻要你願意,我讓她們都變成空氣。”
“我更願意你將我當成空氣。”
謝傾淺接過水杯,拉著霍錦言的手,滴了一滴血在清水裏,然後將杯子遞給他:“拿著。”
霍錦言不明就裏,還是很配合的接過水杯,下一秒卻看到她就要對著自己的手指開槍,另一隻大手將她摁住:“你幹什麼?”
“看不出來麼?驗血!”
“驗血?”
“我和薄奕宸的血型一樣都是B型血,如果你的血型一樣,心髒才不會出現排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霍錦言瞬間知道了她的用意。
她想通過這種方式,知道他和薄奕宸的血型是否一樣。
要證明他和薄奕宸的血型一樣,隻要驗證她和他的血型是否一樣即可。
如果兩個人的血型不同,血液碰在一起會讓紅細胞破碎,發生溶血現象……
好聰明的女人,霍錦言眼中充滿了抑製不住的驚豔……和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