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像深不見底的海洋,深邃得像一個吸盤,要將人深深的吸進去,他突然斂起了臉上的邪肆,說道:“打三下就是——你愛我!”
“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是不是背部發炎,惡化到整個腦子都發炎?”
夜擎琛不理會她,而是繼續說道:“四下,是你想——我愛你!”
謝傾淺身體不再亂動了,因為夜擎琛的這句話,她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像被抽走一般,他們仿佛是置身於一個真空的空間,緊密地抱在一起。
“五下,是你想我們永遠在一起。”
“夠了!!!”
謝傾淺受不了他這樣毫不負責任的撩撥,咬唇埋下頭不敢再看他,因為怕再看下去,她為他設立的原則會在這一刻全部坍塌。
冷靜!
給我冷靜!
謝傾淺逼迫自己冷靜,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重新抬頭對上他幽深地眼:“夜擎琛,不要告訴我,你愛我?”
夜擎琛竟不說話,也不反駁。
這樣的他,反而讓她更加的慌,她閃爍著眼睛,故意刺激他:“打六下是什麼?是為你生個孩子?”
夜擎琛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更加緊迫地盯著她,隻是不輕不淡的回道:“如果你願意。”
謝傾淺喘了一下,回到現實:“我不願意!”
男人突然挽唇一笑,玩味地說:“剛才那個問題再問一遍。”
“哪一個問題?為你生一個孩子?”
男人搖搖頭:“上一個問題。”
“打六下是什麼?”謝傾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這個的上一個!”
謝傾淺皺眉,似乎在想剛才她問過了什麼。
夜擎琛卻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很坦然地握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指尖上烙下熱吻,然後說:“你問我是不是愛你。”
不知道是手指尖被吻得渾身燥熱,還是因為夜擎琛莫名其妙的話,讓她腦子如被煙花炸開,一片白熾的迷茫。
“告訴我,你是不是希望我愛你?”
“不是!”他過往的態度,讓謝傾淺對他有一種條件反射的抗拒,拒絕毫不猶豫地說出來,仿佛尖刀一般狠狠地紮進了夜擎琛的心髒。
他冷漠的臉微微一僵,連呼吸都變得疼痛不堪,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
“難道你想毀約?想讓我生孩子——”就是因為戴夢茹?剩下的半句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梗在了喉嚨裏。
“少爺,外麵突然來了很多記者,說他們手裏有你和少奶奶離婚協議的照片……”
季克的聲音很急躁,他知道少爺和少奶奶在裏麵,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敲門。
“離婚協議的照片?”夜擎琛眼色一沉,已經不再有興趣想知道謝傾淺剛才未說完的話,而是腰間的手狠狠的掐進女人腰間的肉裏:“是你?”
他想起了她鬧離婚時,叫來的媒體想要在媒體麵前宣布他們離婚,還想起了她將戴安茹即將取代她成為夜少奶奶的消息透露給媒體……
為了離婚,她跟媒體聯係得如此緊密!
況且,離婚協議一式兩份,他一份,她一份,他那份已經被他撕毀,就算半年後協議生效,他也沒想過要放了她。
而這個女人卻為了離開他,連半年的時間都不打算給他?
謝傾淺依然沉浸在震驚裏,腦海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謝清絲。
她收拾行李的時候,謝清絲突然出現,一定是她!
枉費她還為她求情,現在是要用農夫與蛇的故事來打她的臉?
“不是我!!!”謝傾淺矢口否認:“協議半年就會生效,我沒必要這麼做。”
夜擎琛諷刺的勾唇一笑,剛才如海般深沉的眼,已經迅速變成了一汪寒潭:“是麼?”
顯然是不信任的語氣,謝傾淺心口被那抹諷刺扯得很痛,腰間的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了,仿佛要伸進她的體內,用力地翻攪。
她的鼻尖已經微微滲出冷汗:“你不信我?你覺得我連半年都等不了?”
“協議僅是你我有,給我不是你做的證據!”
“……”謝傾淺咬唇,百口莫辯。
“拿不出來?”夜擎琛臉上的嘲諷更加的明顯,手用力一甩,將她整個人都掀落在地上。
他冷冷的跨步向前,全身如發寒的冰窖。
朝前走了幾步,又陰鬱的折回來,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地掐住她的下頜,布滿血絲的眼也在瞬間湊到眼前。
仿佛是抓住了獵物的野獸,正在像獵物齜開尖利地獠牙。
謝傾淺饒是見多了他憤怒的樣子,此刻還是被他嚇了一跳。
她閉上眼,帶著幾分倔強,微微抬起下頜,看起來像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夜擎琛及時刹住了脾氣和力氣,隻覺得心像狠狠被撕裂地感覺,痛得他無處發泄,猛地放開她,單手掀翻了厚重的玻璃茶幾,茶幾上的酒水嘩啦一下全碎裂在地上。
頓時,酒氣充斥在了整個空間裏。
謝傾淺一陣瑟縮:“不是我!”
可夜擎琛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目光猩紅,而後狠狠的遽住她:“我怎麼可能愛你?”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咬著牙,切著齒。
“我絕對不會愛上你!”
不愛麼?為什麼她拚盡全力要離開他時,就仿佛要了去了他半條命一般的痛徹心扉?
更衣室的門轟然一聲關上,家具仿佛都在震動。
謝傾淺依然震驚在剛才夜擎琛的暴怒裏,她也以為他絕對不會愛上她,可答案從他嘴裏說出來,心依然像墜入了萬丈深淵。
可她不能任由心這麼墜下去,事情終歸要弄清楚,要解決的。
她小心地避開碎在旁邊的酒瓶,站起來,正要拉門出去,突然意識到什麼,又退了回去。
走得太急,這才留意到身上依然穿著浴袍。
衣櫥裏各種款式的禮服套裝,已然無心欣賞,想到自己脖子上依然有夜擎琛種下的吻痕,拿出了一件高領的禮裙。
從衣架摘下來,扯過領子看了一眼,又煩躁地將禮服掛了回去。
最終還是選了一件一字領的禮服換上,露出的頸子如天鵝般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