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突然微微一抖,不知道為什麼,畫麵突然閃過,心像突然供血不足,難受得要窒息。
離開了,就沒有必要踏入,更沒有必要再踏足他的生活,這原本就是她預想的結局,可當自己靜下心去想時,心莫名的抽痛得好像有一把刀在裏麵翻攪。
很快她就嘲諷地笑了,笑自己的愚蠢,夜擎琛根本就不會在意,他費盡心思地做這一切,不過是要戴夢茹名正言順地踏進夜家而已。
“在看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從她的頭頂飄過來。
她條件反射,猛地將離婚協議疊起來,遮蓋住了字體:“你怎麼進來了?”
謝清絲若無其事地靠在衣櫥上,手指習慣性地玩弄著自己的頭發:“傭人說你在,敲了幾次門,沒想到你真的在啊,剛才在幹什麼這麼入迷?”
“你不是看到了?”謝傾淺不確定她有沒有看到,說這句話隻是試探她。
說話間看似無意地瞥了一眼謝清絲右手的食指。
“看到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不如你跟我說說?”謝清絲柔弱無骨的靠著,笑起來有一絲嬌氣。
“你找我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要收拾行李,沒空招待。”
謝清絲將頭發弄到一邊,遮住了小半邊臉,還有大半邊臉對著她:“當然有事……”
謝清絲說完晃了晃手中的戒指。
戒指?
她還在想怎麼要回戒指,沒想到謝清絲竟主動找上門。
“什麼意思?”她不能讓謝清絲看出自己想要戒指的端倪,隻能將心揣進肚子裏裝糊塗。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對謝傾淺的裝瘋賣傻,謝清絲突然笑了笑,好脾氣地說:“這枚戒指,可是我從一個男人的手裏買下來的。”
“哦,挺漂亮的。”
謝清絲神秘一笑,手指捏著指環,舉在空中,仔細地端詳起來:“喜歡麼?”
“什麼意思?”
“就是問你喜不喜歡啊。”說完,將戒指靠近謝傾淺,在她眼前晃了一圈,故意放緩了動作:“我怎麼聽說這枚戒指是夜少爺送給夜少奶奶的婚戒……”
“是麼?”謝傾淺挑了挑眉,若無其事地將協議重新塞回了行李箱裏。
“是啊,所以我隻是想確認一下,如果是的話,便物歸原主……”謝清絲故作大方:“若不是的話我便送人……”
以謝傾淺對謝清絲的了解,絕對不會這麼好心物歸原主,笑了笑:
“戒指可不是隨便可以亂送的……”
“所以你想物歸原主?”謝清絲眼中的精明顯而易見,雖然謝傾淺已經很努力的在克製自己,但依然還能看出來,她對戒指並不是不感興趣。
“你想太多。”
“你真的對這枚戒指不感興趣?”謝清絲歎了一口氣:“可是好奇怪,我卻聽說這枚戒指或許跟薄家有關,薄家的傳家寶,隻有薄家的當家主母才有資格擁有……”
謝傾淺若無其事的繼續收拾行李,這句話讓她手中的衣服被驚得落下,薄家的傳家寶?
而且隻有薄家的當家主母才有資格傭人?
當初薄奕宸送給她的時候,說隻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給她防身和檢查新型毒素用的……
她並不知道這枚戒指對薄家有這麼重大的意義,如果知道,她死也不會收下!
可她不能讓謝清絲看出端倪,否則一定會將戒指作為達成某種目的的籌碼。
她撿起了衣服,很快斂起了震驚,問:“所以你上午並不是去醫院看病,是想要找薄醫生確認這枚戒指?”
“你果然不笨。”
“你說的,薄醫生並不在。”
“你希望他在?人雖然不在,不過醫院裏流傳著關於你和薄醫生的事情,可是很精彩呢。”謝清絲手指摩挲著戒指上鑲嵌的那顆紅色寶石:“既然你對這枚戒指一無所知,那好吧,我走了。”
“……等等。”謝傾淺沉默了片刻,在謝清絲出門之際喊住了她。
謝清絲滿意地停下了腳步:“看來你果然對這枚戒指很感興趣?”
“隻是覺得款式很討喜。”謝傾淺故作鎮定。
“想讓我送給你?”
“如果你願意。”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謝清絲頓了頓,顯然是在給彼此台階下,謝傾淺也深知這一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要做宴會的女主角。”
“這有什麼難?我答應你!”謝傾淺伸手:“戒指?”
“你當我傻?我現在給你,你不兌現承諾怎麼辦?”謝清絲笑了笑說:“宴會那一天,我和夜少跳完第一支舞,我會將戒指還給你。”
“若我說不呢?”讓她當宴會的女主角好辦,但是當夜擎琛的舞伴並不是她能決定的。
夜擎琛的個性她多少有些了解,不喜歡碰女人,何況是跳舞?
謝清絲卻是勢在必得地起身向門口走去,突然轉身:“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我要成為宴會當天的女主角和夜少的舞伴,慢慢考慮,反正我不急。”
謝傾淺擰著眉,沒說話,若戒指是她自己的,她倒無所謂,可這枚戒指是薄亦宸的,又是薄家的傳家寶,不能在她手上丟了……
謝清絲走後,謝傾淺為了以防萬一,找了一個透明的文件袋,將離婚協議裝起來,封口,然後貼在了化妝桌桌麵的底下。
這個地方很隱蔽,一般人都想不到這個地方。
其實最好是隨身攜帶,可見並不方便,所以也隻能藏在這裏。
收好離婚協議,謝傾淺開門向謝清溪的房間走去。
自己手機用不了,想聯係薄奕宸隻能跟謝清溪借手機。
果然沒有意外,薄奕宸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的聲音。
為什麼這麼多天了,依然是關機?
“姐,我可不可以不要當宴會的女主角?”謝清溪忍了半天終於沒有忍住,她很怕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感覺。
謝清溪很不安的挪向謝清淺:“我怕做不好,給你丟臉。”
“你從小到大,丟臉的事情哪一件我沒見過?”謝傾淺將手機還給她:“你也借這個機會好好想想怎麼把醫院實習的機會拿回來。”
“……”
“不要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所以才讓別人有欺負你的機會。”
話音剛落,傭人進來,看到謝傾淺頓了一下,隨即喏喏的說:“四小姐,太太說她想喝果汁……”
“哦。”謝清溪立馬站起,要去給白可薇榨果汁,被謝傾淺摁了回來:“你去跟太太說,四小姐沒空,想喝讓她自己想辦法。”
“可是……”傭人為難的說:“可是太太說四小姐榨的果汁最好喝,她隻喝四小姐榨的。”
“姐,我還是去一趟吧,馬上就好。”
“給我坐下!”謝傾淺將謝清溪拽下來:“你又不是傭人!”
謝清溪垂下頭坐回沙發,傭人看到這種情況不用謝傾淺吩咐,也知道該怎麼做,帶上門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