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琛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直起身子。
果然,讓這個倔女人說實話,這一招最有效。
親口聽她說她和薄奕宸什麼都沒有,突然心情大好。
手指仍依依不舍的攆著謝傾淺的耳垂,對她的回答不僅是滿意,還因為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秘密,像簽了幾十億的合同這般,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他發現,她的耳朵,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感。
揉撚著,便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臉,一點一點染上好看的粉紅色。
這點,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臉上勾人的嫣紅,攪得他小腹熱意升起,唇舌也生出了燥意。
他開始後悔,三年多來,隻把她當作是老爺子強塞給他的繁殖後代的工具,由此叛逆得不去碰她,連看她一眼都嫌煩。
而她也一直乖得像一隻綿羊,毫無存在感。
直到她赤腳站在餐桌上,挑釁的質問他,連離婚都不敢嗎?
那一刻——
她就像一隻小母豹,隨時露出鋒利的爪牙,卻因此光芒四射。
也是從那一刻起——
他發現,原來征服她,是這麼的有趣。
隻是,他沒忘記她還在生病。
他怕再不鬆手,便會忍不住在這裏要了她,傷了她。
這是他第一次顧忌一個女人的感受。
溫熱的水冒著熱氣,砸在他們頭上,在燈光下如鑽石般紛揚。
謝傾淺將他推了一把,語氣惡劣:“你出去!我自己來。”
夜擎琛沒有強求,順手拿了一條幹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去。
謝傾淺不知道是因為病還沒有好,還是因為密閉的空間裏,讓她有些窒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到夜擎琛離開後才好了些。
她迅速的脫了衣服,一下子滑落到浴缸裏,溫熱的水浸泡著剛才在門口被冷風凍著的身體,說不出的鬆了一口氣。
......
夜擎琛簡單的換上浴袍進書房。
季克跟著,手裏拎著一個小塑料袋,進去就放到了桌上:
“少爺,程均說這是您要的藥。”
夜擎琛掀了一眼,盒子包裝上寫著葉酸。
是他讓程均開的葉酸,為了備孕。
聽到藥,想起什麼,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棕色瓶子的藥,捏在兩指之間。
隱約可以看到棕色玻璃瓶上有一個行楷字體的薄字,那是薄家專用的標記。
“程均來過了?”
“剛走,我去把他叫回來?”得到主子的默認,季克追了出去。
程均是剛走出門被追回來的,進書房時,夜大少爺正盯著藥發呆,藥瓶十分精致,雖然是玻璃製的,但是看著就是比一般的藥瓶的質地要好。
燈光下,瓶身通透,仿佛是一個藝術品。
“夜少。”
“跟薄院長聯係,安排明天體檢。”
“...好”薄奕宸晚上來夜莊園,他是知道的,薄奕宸可是聖德醫院的活招牌,晉城的名流貴族想排他的號,都要等上一年半載。
晚上他親自給謝傾淺把脈,說是體虛現階段不適合懷孕,需要調理三到六個月。
診斷聽起來滴水不漏,如今少爺竟然繞過薄奕宸,直接讓他聯係薄奕宸的父親薄院長重新體檢?
這擺明了是不相信薄奕宸的診斷!
這件事由此變得有些微妙了。
如果薄奕宸晚上診斷的是對的,那叫理所應當,畢竟薄醫生的醫術眾所周知。
如果有失誤,打臉的不僅是薄奕宸本人,連帶聖德醫院都被殃及...
程均心裏七七八八有了個大概,抬眸便看見夜擎琛把藥瓶打開,將裏麵的藥全部倒進空空如也的垃圾桶裏。
然後又把葉酸全部倒進棕色的小瓶子。
這是?
程均心裏有疑惑,但不敢過問。
隻瞧見夜大少爺似又想起了什麼,從剛才的垃圾桶裏撿出了一顆藥片:“拿去檢測一下,三天內我要知道結果。”
程均抽了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將藥丸包在紙巾裏,應了聲是後便退出去。
藥瓶被夜擎琛重新收進口袋,拎起剩下的葉酸便往臥室走。
此時,謝傾淺已經泡好了澡,半靠在床上,床邊的傭人手裏拿著托盤,到了吃藥的時間,一碗褐色的中藥散著苦味。
謝傾淺皺了一下眉,餘光看到夜擎琛進來,趕緊把藥一股腦兒喝了,最後喝下糖水將苦味壓下。
一係列動作看在眼裏,瞧見她終於肯乖乖吃藥,夜擎琛挽起唇,把手中的東西扔給她:“把這個也吃了。”
小包裝袋被扔在被子上,白色瓶身的藥滾出來,謝傾淺低頭很快看到了葉酸兩個字,擰眉:“薄醫生說我體虛,短期內不適合懷孕。”
“葉酸要提前三個月吃。”
謝傾淺心咯噔了一下,且不說她現在適不適合懷孕,讓她焦慮的是,夜擎琛對待造人這件事,似乎並不是掩人耳目的執著。
而是認真的!
“你知道我並不想生孩子。”
“你沒有選擇。”
“我沒有選擇,但你有,想成為夜少奶奶的人多過過江之鯽,願意為你生孩子的人更是排滿晉城都排不完,為什麼一定是我。”
“因為你是夜少奶奶,這是你的責任。”
“夜少奶奶不過是一個繁衍後代的工具,你何不挑一個現在就可以為你生的?”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明天下午把時間空出來,我讓人接你去醫院。”
“去醫院?”
“你以為我真的相信薄奕宸那些鬼話?”夜擎琛揚起下巴:“我會讓薄院長親自為你檢查。”
“既然不相信薄醫生,我建議換一家醫院。”
“給少奶奶倒一杯水,還要我教?”傭人嚇得連連退出去,夜擎琛看似隨意的將口袋裏的那一瓶藥扔床頭櫃的抽屜裏:“聖德醫院擁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人不行,設備不錯。”
好一個人不行設備不錯!謝傾淺悄悄地拽緊了被子,薄奕宸說她並不是體虛不適合懷孕,而是因為新型毒素所以不適合懷孕。
沒有薄奕宸他們不會查到新型毒素,反而會查出薄奕宸‘誤診’...
這裏麵可以做的文章太多,她不想薄奕宸幫了她這麼大的忙,最後還引了一大堆麻煩上身...
所以,體檢她絕對不能去!
謝傾淺眼睛隨著夜擎琛而動,很快認出夜擎琛放進抽屜的藥便是晚上薄奕宸給她的那一瓶。
夜擎琛果然是借著吻,將藥拿走了...
假裝沒看見,若無其事的拆開葉酸,拿了一片,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水,把藥吃進去。
傭人識趣的全部退去。
夜擎琛拉開了被子的一角,伴隨著他上床,床墊一沉,謝傾淺的心也跟著下沉。
這是他們結婚來,第一次清醒著同床共枕。
剛才吃進去的藥味已經漸漸退去,空氣迅速被一股男人味給霸占,她偏頭,看男人正側身支著頭瞧著自己,慵懶得像在看一隻寵物。
“打算坐著睡?你的習慣很特別。”
“我的習慣還有更特別的,恐怕會影響夜少的睡眠質量。”
“比如?”夜擎琛手指已經纏上了她的發絲,她發現他越來越喜歡把玩她的頭發,還有耳垂。
忍著將他的手打掉的衝動,說道:
“我會磨牙,打呼,說夢話,還有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