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琛加快了步伐,回到主樓傭人告訴他謝傾淺已經睡下。
女人慵懶的蜷縮在被子裏,斂去了所有的鋒芒,香栗色的卷發向雪白的枕頭四處散去。
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微張的領口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緊致的鎖骨,都讓人血脈噴張。
以前的她更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偶,而現在,她像從哪裏透支了來了一個有趣的靈魂,挑戰他,激怒他,羞辱他,卻比任何時候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女人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嚶嚀,似乎不太舒服,深埋在枕側的臉重新找了個角度。
臉頰上泛起了不同尋常的紅,緊接著低哼著什麼。
夜擎琛湊近仔細聽,滾燙的熱氣拂過他的耳廓:“放開我,放我走……”
狠狠擰眉,連做夢都想要走?
以前是任憑他踹開她,也踹不走,現在是變著花樣的要離開他。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該死!
他竟對她越來越好奇。
她好像很熱,很燙?
伸手附在她的額頭,眉頭皺得更深,他按下服務鈴,叫來了程均。
程均按下體溫計:“高燒39.2。大約是泡了冷水又吹風引起的,先掛水退燒。”
程均配好藥,尷尬地杵在那裏,謝傾淺仍然昏睡著,手放在被窩裏,他拿也不是,不拿也輸不了液……
“手……”
“去叫個護士來,你不必出現了。”夜擎琛反而捏起被角將女人包裹得更嚴實。
像隻獸王在宣布自己的領土。
被子嚴嚴實實地蓋著,謝傾淺熱得難受,手在被子裏拽了拽,程均見此情況,趕緊飛快的跑出去,生怕看見不該開的東西,被獸王挖了眼睛。
謝傾淺低哼了一聲,努力的抬起眼皮努力,隱約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眼前晃。
“怎麼是你?”
“醒了?”男人伸手想要將黏在女人臉上的發絲拉開:“還有哪裏不舒服?”
“你在的地方都不舒服。”謝傾淺病懨懨,仍倔強地把臉往旁邊一撇,不希望他碰觸的樣子。
連生病的時候都不忘了伸出鋒利的爪牙。
夜擎琛手扣住她的下巴:“你發燒了,自己沒感覺?”
“托夜少的福。”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便不會泡冷水澡,導致發燒。
她再一次別開臉去甩掉了他的手。
肚子卻十分的不爭氣,咕嚕咕嚕響了兩聲。
一大早就被夜老夫人叫醒,又與眼前這個男人周旋,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餓了?”
夜擎琛低低的悶聲笑了起來,更讓謝傾淺心煩:“不餓,你能不能出去!”
嘴硬的小野貓。
夜擎琛已經算是相當低的姿態討好她,卻頻繁的麵對冷臉。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都不知道自己竟也有這樣的好脾氣,為了哄一個女人!
隻是女人倔的要命,已經這樣了仍然軟硬不吃。
他摁下內線,讓人送些吃的上來。
“我不吃!門在那,慢走不送。”
昨天泡冷水,患上風寒頭疼得厲害,隻想睡覺。
“你肚子餓了。”說完掃了傭人一眼。
護士打點滴的針頭打在右手上,吃東西不方便,傭人要喂她,她的腦袋左擰右扭就是不肯吃。
夜擎琛眼眸一深:“滾出去!”
傭人和謝傾淺同時一愣。
夜擎琛的眼神邪火滋生,傭人立即嚇得滾了出去。
他卷起兩邊的袖子,露出修長的手,走到謝傾淺身邊坐下:“我喂你。”
“……”
“不必太感動,你被夜老夫人叫去受罰也是因為我。”
謝傾淺沒說話,鼻子輕嗤一聲。
盛了一勺子的肉粥遞到嘴邊,她猛地別開臉,夜擎琛扣住她的下巴:“再不聽話,我就要懲罰你了。”
夜擎琛的眼神閃過邪魅的光芒,猛地突然鑊住她的雙唇。
“唔……”謝傾淺掙紮不開,身體都被他緊緊箍住了。
該死,隻是親吻她,小腹的浴火就躥起!
一個吻比情事都更讓他意猶未盡。
謝傾淺的身體被緊緊地擠壓在他的胸膛裏,雙肩被他的手臂箍得要碎了。
他吻得她幾近窒息……
激烈的吻結束,兩個人都劇烈的呼吸著。
謝傾淺狠狠地瞪著夜擎琛,為什麼他的吻每次都好像要奪了她的命一樣,好可怕。
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嫣紅的唇。
夜擎琛嗓音低啞:“若再不聽話,我可以接著上午的懲罰。”
謝傾淺手指攥緊,沒再動,也沒力氣再動,她當然知道夜擎琛口中說的懲罰是什麼。
“乖乖吃飯,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謝傾淺因生病蒼白的小臉錯愕地抬起,這個男人腦門被夾了還是突然間良心發現?
“除了離婚,什麼都可以。”夜擎琛補充。
“解除禁足令,允許我隨時可以外出,也可以?”
“可以。”
“希望你不要反悔...”
“決不食言。”
勺子再次抵在她的唇邊,她終於開口一點點吃了進去。
謝傾淺軟軟的靠在床頭,夜擎琛一小勺一小勺的喂。
氣氛意外地和諧,這是多日來的第一次。
夜擎琛的承諾,加上謝傾淺生病沒有力氣掙紮,吃完後,她推開碗:“困了,我要睡覺。”
這點小別扭自然是逃不過夜擎琛的眼睛,他壓著笑,說了個好字,讓傭人將藥碗收拾,自己也出去了。
書房裏。
季克進門便感受到了一陣春風迎麵撲來,抬眼,自家少爺笑意吟吟春風十裏。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戴小姐要見你。”
“讓她進來。”
季克側身,戴安茹已經從門口進來,隻見她低垂著頭,盯著鞋尖,一副做錯了的孩子認錯的模樣,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任誰看了也都不願責罰。
“擎琛.哥哥..”
季克出門,要幫他們把門關上,被夜擎琛製止了。
門敞開著,戴安茹有些不安的看向門口,門外站著季克,她不管說什麼,季克都能聽到。
“擎琛哥哥,其實奶奶說要體罰傾淺姐姐的時候,我也替傾淺姐姐說了好話,隻是沒想到傾淺姐姐非要氣奶奶……”
“傾淺姐的脾氣你也知道,明知道奶奶身體不舒服,她還……”
“說完了麼?”
“啊?”
“說完可以出去了。”
戴安茹愣在原地,一時被夜擎琛不耐煩的態度定住,隨即抬頭看了夜擎琛一眼:“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