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少昀渾身一顫,“哥,你都知道了?那蕭雨現在是不是在你那兒?我現在去接她回來!”
“不必,之前用心,現在就不會抓瞎。”顧西洲嚴肅地教訓他一句。
顧少昀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也不能對白蕭雨不管不顧,還是央求道:“哥,蕭雨現在到底在哪兒,求你告訴我吧,這裏麵有誤會,我得給她解釋清楚。”
聽到顧少昀言辭誠懇,其中又有誤會,顧西洲怒氣消了一些,“蕭雨現在和知意住在丁茵茵這裏。她現在比較敏感,你別過來惹她生氣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顧少昀的手插進發間,著急地快把頭發薅光了。
“現在在哪兒?”聽出顧少昀那邊人聲嘈雜,顧西洲詢問道。
“長明街,景泰酒館門口。”
顧西洲語氣冷冽,“在那裏等我。”
“好,好。”顧少昀此時六神無主,也希望有人能給他出出主意,將顧西洲視為救命稻草。
他是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白蕭雨,可也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更是對安瑤沒有了一點兒心思,但是今晚卻被他搞得一地雞毛。
心煩意亂,顧少昀走進酒館,讓服務生拿來了兩瓶酒,一杯杯繼續喝。
才酒醒了沒多久,顧少昀又開始醉了……
顧西洲迅速趕來,站在門口,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窗邊自斟自酌的顧少昀,登時臉色一青,雙眼如炬。
走近一看,顧少昀的右手還夾著一根香煙,煙頭忽明忽滅,他的周身煙霧繚繞
顧西洲上前一步,搶過顧少昀手中的煙,扔在煙灰缸裏碾滅。
緊接著又將酒杯推到一邊,凜然坐在顧少昀的對麵,麵色陰沉得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暗天空。
猝不及防的顧少昀看到顧西洲後,心口一陣狂跳,倏然酒醒大半。
“廢物才靠喝酒抽煙逃避問題。”顧西洲的話中蒙著一層肅殺氣息,冷睨顧少昀一眼。
“哥……”顧少昀一臉苦相,無奈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做事優柔寡斷,遇事隻會逃避,就是廢物。”顧西洲不留任何情分地教訓著顧西洲。
“現在蕭雨懷了孕,你就更應該負起該負的責任,別再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顧西洲眉峰一冷,有心測試顧少昀,轉而說道:“當然,如果你真的不喜歡蕭雨,也要把話講清楚,別耽誤了她的幸福。”
聽到顧西洲說的,顧少昀悵然若失,支著腦袋想起了白蕭雨對他的好。
當初他們兩個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沒有哭鬧過,隱忍了那麼久。
他對她冷漠相待,敬而遠之,她仍滿腹溫柔。
在手術室門口,他向她道歉,她也選擇原諒了他。
他做了那麼多混蛋事兒,白蕭雨卻一直在包容著他。
可他呢,一次次地傷了她的心。
進而他又想到如果這次白蕭雨真的傷透了心,喜歡上了別人,心裏更加別扭起來。
顧少昀緊張地仿佛自己的東西要被搶走一樣,趕忙跟顧西洲解釋,“別啊!哥,我從來沒說過不要蕭雨,我跟她保證過,會對她,對孩子好的。”
“可你是怎麼做的?”顧西洲冷臉反問,曲起兩指,在桌上輕叩兩聲,“言行一致,懂嗎?”
顧少昀羞愧難當,拉住了顧西洲的手腕,“我懂了,哥,你帶我去見見蕭雨吧,我接她回家,向她認錯。”
冷靜地搖搖頭,顧西洲慢條斯理地開口,“等你想清楚了,再去找她,醉成這個樣子,她不會想理你。”
“我……”顧少昀看看桌上的酒,又看看自己,也承認顧西洲說得對。
看到顧西洲會這樣發自肺腑地為自己著想,顧少昀心裏既苦澀又十分動容。
自從搶奪公司那件事之後,顧西洲對他態度總是冷冰冰的。一直以來,他都沒想過顧西洲會這麼關心他,這樣的變化簡直不可思議。
他當初對顧家,對顧西洲做出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可現在顧西洲不計前嫌,還是對他那麼好,讓他心裏萌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哥,是我太混蛋了。”顧少昀眼圈泛紅,甩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再想抽第二巴掌的時候,被顧西洲攔住了。
“在我麵前打,不起作用。”顧西洲稍一用力,鬆開了他的手。
情緒漸起,過往之事浮現在眼前,顧少昀悲從中來,忍不住又拿起酒杯,猛地喝下,跟顧西洲訴苦,“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蕭雨,對不起所有人……真的,我也知道蕭雨對我好,我應該給她幸福。可是,她爸跟我媽攪在一起,讓我還怎麼麵對她?”
“還有今晚的事,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安瑤就跟著我回家了,一定是我喝多了,把她認成蕭雨了。哥,你千萬要相信我。”顧少昀又解釋一遍,嘴裏念念叨叨,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顧西洲沒再攔他,讓他倒倒苦水也好。
“我也不是不喜歡蕭雨,可是她爸……唉!”顧少昀又喝了好幾杯,無奈地感慨,痛拍了一下大腿。
沉默了一會兒,顧西洲晶黑如墨的雙眸射出冷光,“你喜歡的是蕭雨還是白元青?身為成年人,還這麼是非不分。”
顧西洲的話給了顧少昀當頭一棒。想想也對,上一代的恩怨,跟他和白蕭雨沒關係,他到底一直在糾結什麼!
有時候想通一件事隻在一瞬間。
難掩激動心情,顧少昀激動地站起身,給了顧西洲一個擁抱,“哥,太謝謝你了,我想通……略……”
話還沒說完,顧少昀胃裏一翻騰,沒忍住,吐了顧西洲一身。
整個酒館的氣溫,不出意外地向下走了十度,顧西洲臉色鐵青似鐵,卻也沒對顧少昀發火。
發火也沒用……
利落起身,將身上黑色西服脫下,像丟垃圾一樣地丟進了垃圾桶裏。
顧西洲抬起手掌在鼻子前麵扇動了幾下,散一散難聞的味道。
而“罪魁禍首”還對眼前一切毫不知情,抱著顧西洲的另一隻胳膊,口中呢喃個不停。
“哥,你再罵罵我吧,我不是個東西!”顧少昀鼻涕一把淚一把,像是找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