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老人家若有似無又別有深意的目光，蘇知意頭皮發麻，臉微燙地垂下眼眸。
童婉抓住老人家期待的眼神，心中大駭又憤然。
公司內部安排的彙演節目依次登台，唱的跳的，五光十色的燈光晃動，好不熱鬧。
顧老爺子上了年紀，受不了震耳欲聾的鼓點聲，移到稍安靜的角落處，其他人自然要跟著。
而他們在的地方便是焦點，越來越多的人舉著酒杯上前攀談。
老爺子高興，精神抖擻，和幾位老朋友聊得很歡。
顧西洲和顧宵一左一右站在老爺子身側，顧少昀也被童婉勒令不許離開半步。
四人安靜站在一起，聽著老人們聊天，偶爾點到自己，就聊上兩句，氣氛還算融洽。
蘇知意坐在另一桌，看著蒙蒙和瀟瀟吃點心。
兩個小家夥頭挨頭坐在那，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兩隻溫順的小倉鼠，絲毫不受熱鬧氣氛打擾。
蘇知意目光溫柔，移開眼，對上兩三米遠外的顧西洲。
簡約利落的剪裁將他身形襯托的更加高大筆挺，領口露著白色襯衫和黑底暗紋領帶，沉穩又矜貴。
他正偏頭和人說這話，表情很淡，不疏離也不熱絡。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偏過頭望過來。
蘇知意頓了一下，衝他笑笑，後者也微勾起唇角。
熱火朝天的環境中，他們享受著隱晦的甜蜜。
將他們甜蜜互動納入眼底的顧少昀輕扯一下嘴角，垂下眼眸。
顧西洲又被人拉進話題，蘇知意便收回眼。
“顧太太。”一聲熱情的問候在身後響起。
蘇知意回頭，卻發現那兩個女人目光越過她，含羞地落在顧西洲身上，又快速收回。
蘇知意不動聲色，手扶在蒙蒙身後的椅背上，從她們點點頭。
“你們好。”
黑色緊身裙的女人拉著水綠色吊帶裙女人輕車熟路地在她麵前坐下。
水綠色吊帶裙女人長得清純，一直笑眼彎彎，像鄰家妹妹，眼珠子盯著她滴溜轉。
撐著下巴打量她半晌，才嬌聲開口，“顧太太皮膚好好哦，在哪家美容醫院打的針？推薦一下唄！”
一聽這話，蒙蒙和瀟瀟立馬翻起白眼看她。
蘇知意則好笑地答道：“我天生麗質，倒是妹妹你的鼻子透明得怪嚇人的，在哪家醫院做的？說出來讓大家排排雷。”
“你！”水綠色吊帶裙慌忙捂住鼻子，氣呼呼地瞪她。
黑色緊身裙女人在一旁默默觀察著蘇知意，這會兒見她尖牙利嘴，沒有一點大家風範，便冷哼了一聲。
蘇知意隻當沒聽見，偏頭理了理蒙蒙額前的碎發。
緊身裙女人順著她的動作看向那孩子，仔細打量一會兒，輕笑一下。
“這孩子長得真好看。”
蒙蒙繃著小臉看她，不吭聲，又低下頭，把她無視的徹底。
瀟瀟同仇敵愾：“不用你說，大家都看得出來蒙蒙長得很帥！”
緊身裙女人噎了一下，又哼唧兩聲，“也就那樣吧，和顧總小時候比差遠了。”
蘇知意冷下臉，夾槍帶棒問，“怎麼，你看著顧西洲長大的？”
“……顧太太，您可真愛玩笑。”
蘇知意淺笑：“我沒開玩笑，你要是真看著顧西洲長大呢，我們蒙蒙瀟瀟得叫你一聲大媽，不能沒有禮貌。”
蒙蒙和瀟瀟笑作一團，“黑山老妖？”
“……”黑色緊身裙女人臉色豐富多彩，強忍著脾氣。
“顧太太在孩子麵前隨意尋人開心，也不怕教壞孩子。”
“我不過是有感而發一句，您何必上綱上線？”
“孩子長得不如爹很正常，難不成是我不小心踩痛處了？這孩子莫非不是顧總的親生骨肉？”
緊身裙女人說著，震驚地捂住嘴，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水綠色吊帶裙女人也跟著差異，一聲尖銳的“天呐”引來周圍的人側目。
附近其他小姐妹聽見了，紛紛圍過來看戲。
嘰嘰喳喳地問著怎麼了怎麼了，跟八卦長舌婦無二般。
蘇知意冷著臉任由她們把自己團團圍住，視線和黑色緊身裙女人對著，後者挑釁意味明顯。
“那邊怎麼回事？”老爺子目送走一位老朋友，扭頭就看見一幫花紅柳綠把自己寶貝重孫圍住。
顧西洲蹙了一下眉頭，正要邁步，被迎麵走來的客人擋住腳步。
“我去吧。”顧少昀主動站出來。
童婉不高興，卻來不及抓住他，眼巴巴看著他去關心那對母子。
“喲，這麼漂亮美女呢。”顧少昀擠進去，兩手各撐在孩子和她的椅背上視線在一眾女人中掃了一遍。
都是些個小家族出身的千金小姐，就喜好拉幫結派嘩眾取寵。
“聊什麼呢，這麼高興？”顧少昀極其自然地摟住黑色緊身裙和水綠色吊帶裙。
他記得清楚，正是這兩個最先挑事。
蘇知意睨他一眼，心想，這人又開始發浪了。
頂著顧少昀毫不掩飾的灼熱調戲目光，伏在他左側的吊帶裙臉微紅，笑得花枝亂顫，緊張得忘記回答。
而那個模樣高冷的緊身裙，則從容不迫地對上他的眼睛，即便有悸動，也掩飾得很好。
“我們羨慕顧太太能找到這麼好的歸宿，來找她取經呢。”女人回得滴水不漏。
顧少昀歪頭靠近她，“你哪用得著取經？你勾勾手，所有男人都湊過來了。”
唇就要貼在一起，女人極擅長欲擒故縱，伸出食指抵住他滾燙的唇瓣。
差點就要被他吸進去，女人微偏頭，眨眨眼想要穩住心神，對上蘇知意冷淡的視線。
這眼神，跟透視一般，好似已經讀出她的心理活動。
女人有些不快，脫口而出，“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如顧太太能力了得，帶著孩子都能嫁進顧家。”
這話外音，分明是在說那孩子是拖油瓶，不是顧家的真種。
顧少昀輕笑一下，鬆開水綠色吊帶裙，長臂一攬，把緊身裙圈在懷裏，越壓越緊，姿勢曖昧。
“你瞎羨慕什麼，我嫂子二十出頭就被我大哥用孩子拴得死死的。”
“害得我嫂子來不及看看其他男人，一輩子就栽在我哥手裏，這麼變態的男人，你真喜歡？”
“我說的對吧？大嫂。”
顧少昀看向蘇知意，後者扯了一個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