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意瞪他,“竟然還講條件?”
顧西洲但笑不語。
兩人靜靜對視著,她率先移開眼,“你說什麼條件?”
“隨便我?”
蘇知意斜他一眼,“看我心情。”
他彎下腰壓過來,在她耳邊低吟一句。
她眸光閃了一下,紅暈爬上耳根,“不行!下一個!”
顧西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沒商量。”
蘇知意氣急敗壞瞪他,恨不得踹他一腳。
衣冠禽獸!整天腦子裏裝的都是黃色廢料!隨時隨地就發情!
這一晚,她再一次被某人翻來覆去榨得渣都不剩。
第二天一大早,顧西洲神清氣爽地給幼兒園園長打去電話。
“劉園長……嗯……如果陸行舟問要這兩周學校的監控,不要給……什麼理由你自己編……還有瀟瀟班主任那邊也不許對他有任何透露……”
輕輕鬆鬆安排好事宜,他掛了電話,重新伏回蘇知意身上。
“放心了吧?”
蘇知意拍他不安分到處遊走的手,“抱我起來,該遲到了。”
他壓著她不動,“陪我休息一天?”
她微睜開眼,喉嚨又幹又啞,“你今天休息?”
“你陪我我就不去。”他幫她揶好被子。
蘇知意笑著戳戳他的腹肌,“稀罕啊,顧總竟然找借口偷懶。”
他幫她理頭發,眉宇間皆是溫柔繾綣。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蘇知意腦袋裏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說不動心是假的,就在她差點陷進去任意放縱的時候,他偏頭啄了啄她削瘦的肩頭,聲線喑啞。
“來,抱你起床。”
蘇知意回過神,紅著臉向他張開手。
……
下午,蘇知意準備從律師所出發見客戶,在律所門口和姍姍來遲的陸行舟迎麵碰上。
蘇知意笑容沒有異常,“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陸行舟神色古怪地看著她,不說話,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不動聲色,“怎麼了?”
“你說……”陸行舟死死盯著她,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微表情。
“嗯?”
“怎麼我想看個幼兒園周邊的監控,設備就恰好出了問題呢?”
蘇知意故作驚訝,“這麼不湊巧?”
“班主任也是,一問三不知,我女兒最近和哪個陌生女人走得近都不知道,你說這種人該炒了吧。”
陸行舟試圖激她,奈何她道行也不淺,沒有絲毫波動。
“師兄要是不喜歡我把瀟瀟介紹給我的朋友,以後我注意就是了,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波及到不相關的人。”
陸行舟被將一軍,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難受得很,脫口問:“所以姓蘇的那女人到底是誰?你告訴我又怎麼了!”
她越藏著掖著,他越覺得某些東西在蠢蠢欲動,激動、憤怒和不安交織著,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突然拔高音量,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看過來。
蘇知意要笑不笑的看著他,故意堵他:“師兄,你是怕我會害瀟瀟還是怎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行舟壓低聲音,煩躁地耙了把頭發。
看他這樣,她於心不忍,軟了語氣,“這事兒先這樣,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也希望你能冷靜一點,我先去見客戶了。”
說完,她繞過他,他下意識伸出手要擋住,懸至半空卻又縮回來。
走幾步,她停下來回頭,隻見他垮著肩站在原地,整個人呈現出失魂落魄的頹廢狀態。
蘇知意咬咬牙,忍心離開。
上了車,她沒急著走,定定坐在那好一會兒,而後撥了蘇宛玉的電話。
她想再為陸行舟爭取一次。
可蘇宛玉遲遲不接。
她轉而給她發短信。
【在哪?方便見一麵?我想和你聊聊陸行舟。】
她沒有隱瞞,因為不再想瞻前顧後,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都不快樂。
等了將近十分鍾,依舊沒有回複。
蘇知意蹙了蹙眉頭,把手機揣回包裏,驅車前往和客戶約定好的茶餐廳。
……
傍晚五點,蘇知意和客戶談完公事,謝絕了對方請吃飯的邀請。
送客戶上了車,她往回走,走幾步又停下來,拿出手機。
發現蘇宛玉還是沒有回複。
她擰了一下眉頭,又給她打電話。
直接變成了關機狀態。
她該不會是偷偷回去了吧?她突然蹦出這樣的想法。
這麼一想,她立刻直接翻出劉國邦的電話。
嘟嘟聲持續了十幾秒,她站在馬路牙子邊,看著車來車往,心緒有些煩躁。
就在她要掛斷的時候,另一頭傳來劉國邦熱情的聲音,還夾雜著工地裏哐哐的打鐵聲。
“晚上好啊蘇律師!”
蘇知意暗鬆一口氣,“劉叔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找宛玉,但她電話打不通,短信也沒有回複,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唉呀你瞧那丫頭,走得再急也不應該忘記和您告別啊!”
蘇知意有些急,“她真的回去了?”
“對的呀,村裏學校有一名學生家裏突然出了事,家長要求學生立馬退學出去打工賺錢,她一聽就立馬趕回去了。”
蘇知意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原來是這樣。”
劉國邦還在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蘇律師,您幫了我麼家大忙,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現在玉兒又一心想著學校孩子,也沒能請你吃頓飯就回去了,如果你不嫌棄,劉叔想想親自上門答謝你。”
聽他簡單說那麼幾句,她便窺斑見豹,能想象出,這些年蘇宛玉一心撲在學生身上的模樣。
很不容易,同時也很偉大,堅強。
她無聲歎氣,又委婉拒絕了劉國邦。
“不用了劉叔,宛玉上次帶過來的特產我還沒吃完呢,很好吃,已經很讓您破費了。”
劉國邦笑得靦腆,一個勁兒說應該的。
蘇知意笑笑,正打算結束通話,旁邊酒店門口的一對男女吸引了她的目光。
男人軟癱著,伏在女人肩頭,被帶著往酒店走。
她隻是覺得身形熟悉,忽然一陣大風刮來,那男人頭頂歪歪扭扭的帽子被吹走。
雖然還有圍巾裹著,但隻看眼睛和鼻子,蘇知意就認出了那是顧少昀。
他眼睛緊閉著,用手扒著領口,模樣難受,一看就是喝醉了。
她第一反應是他又恢複風流快活的本性了。
但拖著他的那個女人卻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