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看著蒼雲每一動個作,都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蔣皓宇會有什麼不測。但似乎這蒼雲也非常人,隻見他手在蔣皓宇體內微微轉動,又一停頓,眼中浮現一抹神氣的笑意,便見到他手慢慢向外移出,直到全部離開蔣皓宇身體,那符咒亦在同時消失。
“咳咳。”躺在地上的蔣皓宇劇烈咳嗽著,仿佛那一口氣壓抑了很久,雖被蔣皓宇封住心脈不受蠱毒侵害,但無法呼吸始終會太過痛苦,這會兒終於能自由呼吸了,人還未清醒,潛意識中已經在享受呼吸的順暢。
蒼雲將那蠱毒收藏在手中,抬起頭,看著慕容雪嗬嗬笑道,“女娃娃這般擔心,老夫怎麼好意思不把他救活呢。”
說罷,又是朗聲大笑,淩飛子此時上前來,看著蒼雲笑道,“蒼雲長老辛苦了。”
“哪裏哪裏。”蒼雲依舊嗬嗬笑道,“這蠱毒緊咬著他的心脈,縱然被封住了也是咬著不放,若非這少年意誌堅定,昏迷之中還想著製服蠱毒,我也不好下手啊。”生命對每個人來說隻有一次,有的人就像即將要開的鮮花,還沒到開放就凋謝。可有的人遇到災難挫折還要頑強地把生命怒放!蔣浩宇就是這樣做的。
聞言,眾人均是相互點頭,但唯獨曹琪。
蔣浩宇緩緩睜開眼睛,起初還是朦朧的無法看見事物,又一眨眼,才能勉強看清,當第一眼看見慕容雪正擔憂的望著自己時,臉上登時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雙眼一紅,竟是快要哭了。隨著勉強的支起身子,撲進慕容雪懷裏,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容雪,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蔣浩宇這一動作,讓在場之人均是愣住了,曹琪俊眉緊蹙看著卻是有些不悅。蔣浩宇雖說是個孩子,但人長得還是蠻高大的。這讓慕容雪有些微怔,看著蔣浩宇一時是說不出話來,想推開,但想到此前蔣浩宇所受的痛苦,也是忍住了,也難得蔣浩宇有如此向她示弱的時候,便好言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浩宇。”
蔣浩宇哭了會,這才從慕容雪懷中緩緩探出頭來,見有這麼多眼睛盯著自己,好奇的問道,“容雪,我們這是在哪裏,怎麼這麼多人。”語氣仍舊有些哽咽。
慕容雪看了眾人一眼,隻是目光與曹琪相對時,卻是有意避開了,又回眸看著蔣浩宇,輕聲道,“蜀山。”
“哦。”蔣浩宇了然點頭,不是因為他知道這地方,而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沒有追問。又見著曹琪,當看著曹琪那冷冽的眼神時,不禁頓覺害怕,弱弱的問著,“曹琪,你在生誰的氣嗎?”
此時曹琪的目光卻是足以殺死蔣浩宇數百回了,聽得蔣浩宇那無知的問話,又見眾人均看著自己,隻好側過身子冷冷道,“不覺得你給我添麻煩了?
眾人看著曹琪一身冷漠,氣質不凡,頗有些驚訝,不知不覺中竟心生敬畏了。
淩飛子看著曹琪慕容雪二人,目光深邃,似在心中思量著什麼。隨著蔣浩宇又再次咳嗽了幾聲,看那模樣,應當是身體仍然難受。淩飛子見此,看著慕容雪笑道,“蠱蟲剛剛取出,慕容雪這位朋友身子還是極其虛弱的,不如先安排他去休息片刻,況且兩位朋友難得來蜀山山,不如多留些時日,待這位朋友身體好全再做打算,姑娘覺得可好?”
聽著淩飛子的話,慕容雪垂首看著蔣浩宇,此時蔣浩宇麵容仍舊蒼白,雙目無神,確實極其虛弱,若是在此刻離開,對蔣浩宇身體必然不佳,便是點頭答應了,看著淩飛子婉言道,“那就打擾掌門了。”
“哪裏哪裏,姑娘客氣了。”淩飛子嗬嗬一笑,轉而看向曹琪說道,“山中桃花園佳景美不勝收,這位朋友可不能錯過。”
曹琪看了淩飛子一眼,又看著慕容雪,剛好慕容雪亦看著自己,認真的目光,倒像是在希望自己留下來。低垂眼瞼,沉默片刻,終是點頭應允了。
見此,淩飛子滿意點頭,命令郝藍凝雨二人道,“送三位貴客到靜馨苑休息。”
白凝雨郝藍雙雙點頭,郝藍行到曹琪身前,嘿嘿一笑,看著曹琪有禮說道,“曹琪,請隨我來。”
說罷,人已在前方帶路,曹琪看了慕容雪一眼,卻見此時蔣浩宇已被慕容雪與白凝雨扶起,緩緩向門口行去。見此,曹琪亦隨在身後,一同離開了安宇殿。
眾人剛離去,整個大殿隻剩下眾長老及瀚海等人,淩飛子與蒼雲相視一眼,均是點頭會意。隨後淩飛子看著元楷瑞與琉若肅色道,“你們先下去吧。”
“弟子告退。”深知眾長老有事商議,元楷瑞與琉若不敢違抗,雙雙退下,行到門口時,並將大殿門一同帶上,隨著幽遠而神秘的聲音,大門緩緩閉緊。
離開大殿,元楷瑞抬頭看左邊回廊,剛好看到那漸漸遠去的幾道身影,收回神,元楷瑞又看了眼背後大殿,仰望著門上高懸的匾額,竟是眉頭一皺。
“二師兄,你怎麼了?”見元楷瑞一副深思的模樣,琉若擔心問道。
收回目光,元楷瑞看著那張美麗的臉龐,淺淺一笑,語氣頗有幾分無奈,“隻是突然覺得,蜀山不再安靜了。”
琉若愕然,忽而又似想到什麼,“二師兄指得可是神器一事?”
迎上那清亮的眸子,元楷瑞竟是有些恍惚了,隨後看著琉若淡然道,“山中之事,不可妄議,我去前方看看。”說罷,瞥過目光頭也不回的向右邊回廊走去。
望著那道青衣身影,琉若黯然垂下眼眸,許久許久,才抬頭看著身後安宇殿,默然無語。
殿內此時隻有諸長老和淩飛子,以及瀚海。待殿裏此刻都沒有其他人時,瀚海這才麵向淩飛子,表情肅然,卻又帶著些恭謹,隻聞瀚海凝重的說道,“沒想到雲霧山竟然也派人來了,看來此次六界勢必有場大的劫難啊。”
眾長老均是點頭歎息,神情既有擔憂又有無奈。瀚海有些緊鎖眉頭,似有不解,“那慕容雪雖說是首尊的徒弟,掌門也無需這樣以禮相待啊?”
聞此,眾人均是不解的相互對視著,卻不敢做聲。但淩飛子,卻是沉默不語。許久,淩飛子,背負雙手,麵容淡然冷峻道,“我感覺那個曹琪不這麼簡單,他雖然不以真麵目示人,但依舊可以讓人感覺出他與眾不同的氣場來,而且那個曹琪竟然不費吹非之力便打退了妖王,想來也應該不是凡輩,我以禮相待請他們住下,主要是想探查一下他們的身份,看看他們對我麼們仙界有沒有危害。”
“可是掌門,我們派藏有神器昊天塔,把他們留下豈不是引狼入室?”蒼雲沉聲道。
淩飛子皺了一下眉,但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我派守護的神器已在禁地之中,想來也不是容易盜取的,當今之際,主要還是探清他們身份才是,順便看看他們是否還有別的目的。”
說完,淩飛子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抬手示意眾人坐下,其他長老各自坐在兩旁,而那正堂之上空著的位子,正是淩飛子而坐,但此刻他依舊負手而立,俊容冷清的看著眾人。
淩飛子沉重道,“前幾日神彩石忽顯異象,我與幾位長老便以神力查看,沒想到竟然發現魔界之祖浮塗尊之魄在慢慢蘇醒,如果到時真叫魔尊收集齊那十大神器,到時這六界,便是又要再有一場浩劫啊。”
其中一眉麵容稍顯嚴肅,眉毛下垂,名為林紫的長老亦是深深點頭,“神彩石很少顯示異象,異象一出,天下必麵臨大亂,上一次神彩石顯示異象,結果就爆發了仙魔大戰,正反兩派亦是損失慘重,如今異象更盛,神彩石竟然碎了一塊,而浮塗尊的魂魄在蘇醒,再加上魔界一直蠢蠢欲動,那形勢堪憂啊!”
淩飛子看了眾人一眼,眉心緊皺,抬頭凝視著殿前,“億萬年前,天神浮塗尊墮仙,創立魔界,五界因而變為六界,又因浮塗尊心性貪婪,想要一統六界,引發六界大亂,屆時天道,神道,仙道,傾盡全力,才將他封印在東皇鍾裏,讓他神魂俱滅,玉帝將封印著的東皇鍾從天下拋下,掩藏在仙界,隻不過億萬年來無從知曉其下落,如今通過神彩石探索到浮塗尊魂魄在蘇醒,這一現象真令人堪憂啊!可是如今我們連東皇鍾也不知道在哪?為今之計,還是要守護好自己的神器,千萬不能落入魔界之手。”
蒼雲道,“難道除了防守神器,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瀚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若是有其它辦法,也就不會有億萬年前的事了。”
眾人均是一臉沉重加歎息,隻見淩飛子突然冷聲道,“派弟子時刻注意魔界動靜,還有曹琪他們三人的蹤跡,如有異象立刻來報,另外守護好神器昊天塔,切不可大意。”
言辭清冷決絕,擲地有聲,在這大殿之內,顯得尤其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