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聽得小二說的話,頓時小小的院子裏起了一片議論唏噓聲,大家相互說著,有的還認為小二是在嚇唬客人。
隻聞那小二又道,“在我們申啟鎮的神廟裏,有一個可以預測妖魔的神彩石,今早守護神廟的道長傳來消息,說那神彩石碎了,預示著申啟鎮將會有妖魔出現,諸位客官你們還是快些走吧,快些逃命去吧。”
小二才剛說完,在場之人一片嘩然,因為這客棧基本是外地來客較多,固有諸多人不願相信。隻聞從那客棧樓下門口突然走進一個人來,白胡須一大把,看著將近六十左右,身穿粗布麻衣,手拿一拐杖,看著也是極其寒酸的,但那雙眸子卻是透著淩冽的光芒,老人毫無顧忌的坐在凳子上,“這申啟鎮的神彩石倒是略有所聞,確實聽人說那神彩石可以預測妖魔,這些年來神彩石一直保護著申啟鎮不受妖魔侵害,若是真碎了,那此事也不可不信,將會預示著申啟鎮有一場大的災難啊。”
那小二看了那人一眼,連連點頭稱是。雖然像那樣的老人在以前早被轟了出去,但今日為了大家生死,小二也沒有計較那些,看著眾人急道,“諸位客官,你們還是快些離開,逃命要緊啊。”
曹琪在門口淡漠的看著那小二,未曾說什麼,想到昨夜看到的那黑衣隊伍,心中還是有些信了。慕容雪與眾人麵麵相覷,均是疑惑不解。
小二見這些人依舊沒有相信之意,於是更加著急,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在場唯一相信自己的也就那老人,遂將目光移向老人,期望他能為自己說幾句話。那老人看透小二的心思,幹咳兩聲,“這小二說的確實是真,老頭我在申啟鎮呆了幾十年了,那神彩石一事可以擔保,我勸大家還是快快離去吧。”
在場之人其中一人聞言道,“那你為何還不走,依我看,分明就是你們在玩的什麼把戲,大爺我可沒這心思與你們鬧騰,還是睡覺來的舒服。”說罷,那人已經回屋子繼續睡覺去了。
小二想要阻攔,但怎知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回房,根本無一人願意聽自己的,當下更是急的滿頭大汗。老人無奈的歎息一聲,看這那小二道,“你也快走吧,看在這麼多年你多次給老頭我飯吃的份上,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了。”說罷,也是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客棧,隻消一眨眼的功夫,便沒了蹤影。
小二更是急了,看著整個走廊隻剩下曹琪慕容雪二人,迎上慕容雪那質疑的目光,也隻好咬咬牙,狠心的轉頭往樓下跑去,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飛奔離開了客棧。
慕容雪看著小二那著急的模樣,到真不像是說謊,回首看向曹琪,卻見曹琪正似有所思的看著那樓下門口。慕容雪走到曹琪門前,看著曹琪認真問道,“曹琪,你覺得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曹琪收回目光,看了慕容雪一眼,“真不真,妖怪來了便知。”說罷,不待慕容雪再問,曹琪已經斷然將房門合上,絲毫不給慕容雪在說話的機會。
空蕩蕩的客棧,此時隻有慕容雪一人還留在回廊,門口斜射著晨光,將整個客棧映的透亮。回首看,曹琪房門緊閉,她明眸低垂,不知昨夜風雨過後,外麵是何模樣,沉默片刻,終是提起腳步緩緩下了木梯,向那門口行去。
風雨洗禮,整個街上尤其的幹淨,陽光溫暖,晴空萬裏,微風輕拂。那被狂風吹落的燈籠淩亂的倒在地上,有些雜物也被吹得亂作一團。慕容雪見那街邊有一個燈籠被吹落,便上前曲下身子,將那燈籠拾起,四下看了番,尋了一個最適合的屋簷,飛身將燈籠掛在了屋簷上,白衣翩然,恍若隔世。
行在街上,四下始終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一些牲口動物也不曾出現,慕容雪見這天色,莫不成大家還在熟睡嗎?但依照凡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應當不會如此晚起才是。
正在慕容雪沉思之時,那街道後方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慕容雪下意識回頭看,隻見那街角,幾名男子挾持著一位女子正往街道另一邊跑去,那女子遠遠看著慕容雪,求救的目光,似直接看進慕容雪心底,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求救。
“救我,救救我。”女子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街上,那般淒涼那般絕望,慕容雪看著那漸漸消失的幾人,當下也顧不得多想,隨著體內真氣浮動,人已飛起了身子,向那幾人飛去,想要救那名女子。
幾名男子將女子緊緊攥住,連拉帶托的往一道小巷子走去,女子卻是抵死反抗。見女子死活不願隨自己走,那幾名男子便鬆手將女子推倒在地,便露出了凶神惡煞的模樣,似乎聞到了人間美味一般,步步逼近,女子步步後退,直到最後貼著僵硬的牆壁。女子雖在大喊救命,但似乎也是無濟於事。
其中一人似等不及了,如同餓狼一般撲向女子,正準備張口就咬,眼看著就要接近女子之時,一道流光閃過,硬是擋在女子身前,亦在同時將那男子打退了數步遠。幾人皆是驚訝不已,女子既害怕又欣喜的看著來人,一身白衣清麗絕俗,絕美的容顏因為淡漠更添了幾分冷豔。
慕容雪看著那幾名男子,冰冷的目光如同臘月寒冰,幾名男子不由得嚇得往身後倒退了幾步,但看著慕容雪時,卻情不自禁的瞪大了雙目,久久不曾眨眼,整個人已經看呆了。女子看著慕容雪,終於鬆了口氣,“姑娘,求您救救小女子!”
慕容雪微微側麵看了那女子一眼,迎上那楚楚可憐的目光,心中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不對在哪裏。疑惑的回頭看著那幾名男子,隻聞那其中一人樂嗬嗬的笑說道,“喲嗬,果然是天仙下凡,想來她的肉,也是鮮美無比,吃了說不定會功力大增啊!”說罷,又是放聲大笑起來。
幾人皆是哄笑起來,隻聞另一人又道,“這麼美味的姑娘,要是給大王帶回去,說不定大王會好好賞賜我們呢。”
其他幾人連連稱是,其中一人又道,“再過半會兒大王就會來,若是在替青青報仇的同時收獲了個美味,說不定一高興,就賞賜我們哥幾個什麼靈丹妙藥的,我們也就不用再那麼辛苦的在外麵奔波了。”說罷,幾人又是得意的大笑起來。
慕容雪看著眼前這幾名長相怪異的男子,聽他們說話,才想他們應是妖族之人,不過能將自己完全變成人形,自己方才施展的法力對他們竟然沒有半點影響,想來道行應當也是不低的。可就在慕容雪沉默之時,隻覺背後突然襲來一陣刺痛,下意識想要在體內抵擋,但伴隨著那刺痛而來的內勁卻是極快的將自己全身封住,緊隨著自己竟然再也不能動彈半分。
隻見慕容雪身後赫然立著一名妖豔的女子。那女子乃是九尾狐的手下,一名小狐妖。此時那小狐妖指撚一枚銀針,而那銀針幾乎已經全部刺進慕容雪肩處,見慕容雪已經不能施展法力,小狐妖這才放下心來,嘴角掛著深不可測的笑意。
幾名男子見狐妖已恢複真身,忙將方才那議論的神色轉化為恭維的模樣,“白狐大人此招可真是高啊,這姑娘竟然真的上當了。”
白狐冷冷一笑,緩緩走到慕容雪麵前,迎上那冰冷的目光,也隻是不屑一笑,伸手抬著慕容雪那光潔的下頜,“在你之前走出屋門的人,沒有一個能活這麼久,你……是第一個。”白狐鬆開手,細細看著慕容雪那精致清美的容顏,“今日有幸一見,看來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清秀佳人,上次你竟然傷了大王,真是好大的膽子,而且這次你們還殺了青青,不過這一次定要你抵命。”
白狐說著,眼裏閃著狠辣的角色,慕容雪漠然看著她,眼神冰冷至極。
“你別想了,這銀針上塗抹了禁仙散,就算你是神仙,也不可能動彈半分。”白狐擔心慕容雪會自己想辦法衝破這銀針的束縛,故意這樣說。身後幾人也是得意的看著慕容雪。
白狐看了看天色,滿意一笑,看著慕容雪說道,“等大王來了,你那同伴也就必死無疑。”
“是嗎?”隻聞慕容雪突然開口,輕輕的說道。白狐以及那幾名男子皆是震驚的看著慕容雪,依照他們的想法,慕容雪是不會在說話的。隻是他們還未從震驚中醒來。卻隻見眼前四周突然出現一層碧水將自己包裹在其中,那水透明澄澈,還能見到波光蕩漾。慕容雪十指微動,那水層也跟著漸漸變得寒冷,在這陽光照耀之下,開始冒著絲絲寒氣。
白狐驚訝的看著慕容雪,“你……你怎麼會解開禁仙散的。”
慕容雪淡淡看了白狐一眼,美目輕抬,“至於為何……你身上的氣味始終出賣了你的身份。”
“什麼?”白狐愕然,原本計劃的天衣無縫,竟然會被自己出賣。但隨著那寒氣直逼入骨,一時間隻覺得全身上下如同被冰雪覆蓋,冷徹全身。隨著慕容雪不斷施加法力,狐妖等幾人亦是冷的全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