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畢,讓兩人意猶未盡。突然他彎唇淺笑,低下頭緩緩貼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適時響起,打亂她的思緒,熱燙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學會了嗎?。”
灼熱的氣息,讓人蘇蘇麻麻的,慕容雪猛的一顫,想也不想就將人推開了,“學會了”嬌羞的聲音脫口而出。
看著她嬌羞的樣子,他薄唇微揚,眉宇含笑。
慕容雪冷不防卻看見眼前那張帶著笑意,讓人感覺麵具下俊美異常的麵容,不知道為何,她陡然間無法反應,隻覺胸口突然一震,氣息一亂,心跳莫名加快連人帶心,全都揪緊了起來,怎麼也找不到呼吸的正常頻率,便匆匆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了。
曹琦看著她的背景,不知不覺中笑意更甚了。
這夜,慕容雪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反而腦海中總是冒出了那張眉宇含笑,顛倒眾人的笑意來,如此一來,慕容雪倒有些好奇他麵具下究竟藏著怎樣的一副顏容了。直到折騰了後半天,慕容雪才勉強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提昨日之事,依舊是一如既往地的相處著,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生昨天的事情一樣。
又過了三日。
這夜,慕容雪睡不著,便依著曹琦所傳的口訣,在床上盤膝打坐,初時隻覺丹田內生出一股涼氣,遊遍渾身經絡之後,又有一股微微發熱的真氣,在任督二脈循環不息,緊接著奇經八脈,十二經絡的穴道跳動,有熱氣遊動,突然覺得心脈跳動加劇,胸口起伏,呼吸粗重,就似胸口被一團棉花塞阻住,極是難受。
慕容雪暗想:以意領氣,意到氣到,想是我心急意躁了。當下放鬆自然調息,意念導引真氣在任督二脈循環三轉,登感熱漸消,排除雜念,心靜水止,神歸一線,導引真氣注入經絡,經過手太陰經,身軀立即發起熱來,這一次和第一次大不相同,真氣猛竄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一直到足少陽膽經,有如長江之水,黃河之勁流,澎湃洶湧,各處經絡穴脈中似含有一股股勢燙如火烤的熱勢流動,極是奇異。
慕容雪雖未經正式入門修煉過內功心法,且功力淺薄,任督二脈玄關也尚未打通,如今修煉內功心法的路子也是有些霸道,但卻無今夜如此之奇,前所末有,情急之下,真氣漸漸走岔,渾身越來越熱,汗如雨下。竟不知如何收功?不由得暗暗吃驚,她研究過靜心書,知道練功者須心神寧靜,放鬆自然,最忌心魔的幹擾,稍微不慎,真氣走岔必會走火入魔,輕者殘廢,重者喪命,在死前必會異常痛苦,今夜自已練功出現的情狀,與書中所說的走火入魔極是相似,心知不妙。
又過了一會,真氣不斷增熱,如在火爐中烤燒,慕容雪痛苦地出聲吟呻,心念電轉,欲用各種方法抑製真氣的流竄,豈知此時勢成騎虎,欲罷不能,渾身熱如焚燒,苦不堪言,大叫了一聲,便摔倒在地上。
葉思源好夢睡得正香,突然被這聲大叫嚇醒,忙起來查看,卻聽見了慕容雪痛苦的吟呻聲,忙踹開門,卻見慕容雪趴在地上,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過去攙扶起了她,問道:“師妹,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隻見慕容雪臉色慘白,嘴唇發黑,周圍隱隱有黑氣冒出,登時讓葉思源嚇了一大跳,以為她遭到了魔道中人的伏擊。
慕容雪四肢無力,苦不堪言,痛苦地說道:“師兄,我練功走……走火入魔了!”
葉思源一怔,吃驚地說道:“什麼?走火入魔。你什麼時候開始練功的?我怎麼不知道?”
慕容雪此時已是開不了口了,隻覺一股真氣衝上腦門,眼前一片星光閃閃,然後昏了過去。
葉思源也不敢大意,連忙把師父叫了過來。
首尊見狀,過去扶她肩頭,著手之處,盡是汗水,登時也嚇了一大跳,心知大事不妙,二話不說,便把葉思源轟出了門外。替她把脈,隻覺氣血極盛,真氣不斷猛竄,這才明白慕容雪為什麼要大叫,如何會昏了過去,這所發生的一切,果真是她練功走火入魔之故。
首尊飛身而起,靜止在慕容雪的身後,慢慢替她疏導。
慕容雪渾身冰冷無力,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如江河注入,推著她奔流向前。
首尊點了她周身幾個大穴,頓時用雙掌把真氣送進了慕容雪體內,瞬間走遍她的全身。
既然她自己已經在修煉了,那幹脆替她把任督二脈打通,再給她筋伐洗髓一遍讓她自己修仙好了。
當真氣長束刺入她的經脈內時,尤其是那種經脈欲裂的感覺,更使慕容雪受不了,渾身顫抖不止。突然一震,真氣刹那間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連以前尚未貫通的經脈,都被硬衝開來,有若荒山野地被開墾為肥沃的田園。沒過多久真氣在她經脈間往返循環多周天後,逐漸被收歸丹田。
首尊和她在靜心室裏坐了五天五夜,慕容雪也將真氣運轉了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首尊替慕容雪將全身的筋脈洗髓了一遍。又喂她吃了一顆太上老君煉製的脫胎換骨丹。
待到慕容雪轉醒時。回頭卻見師父雙目閉合,額頭稍有汗水,心知師父為救她定耗費了不少的真氣,當下有些內疚了。
不到一刻鍾,首尊收回雙掌,囑咐道:“你慢慢催動真氣試試,看丹田之處可還有痛楚”
剛開始慕容雪微微催動真氣,霎時感覺周身氣流湧動,心中突如鹿撞,酸楚、順暢,夾雜著眩暈似的飄浮,以及一種如夢般的虛幻。然後按照首尊指點的方法,因勢利導,亂勢頓止,恢複了秩序。
她像脫胎換骨似的把以前體內無數細絲般的真氣組成一束氣勁的真氣,這些細絲彙聚的真氣在經脈間行走,有條不紊的循環往複。頓時她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過了一會兒她氣沉丹田,結束了運氣的修煉。她緩緩睜開眼睛,興奮的拉著師父的胳膊。“沒有了師父”首尊點了點頭。
“師父,我練功走火入魔了,是師傅救的我吧?”
首尊又點了點頭說道:“我何時叫你練功了?”寒冰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嚴厲。
慕容雪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頭道“我錯了師父,那日大殿,我不小心偷聽到了你和幾位師尊,長老的談話,得知……得知自己是可以修仙的”後麵的話慕容雪說的很小聲,幾乎都聽不到了。
首尊聽後身子微震,唇闔動一下,卻沒有說話。
半晌。
“你可否怪為師?”首尊背對著慕容雪,雙目閉合,蓋住了他繁雜的情緒。
“弟子……弟子當時確實埋怨過,但後來我犯了錯,師父卻沒有將逐我出山門,從那時起我就沒有再怨師父了。”慕容雪看著師父的背景回答道。
“那你又是跟誰學的?”首尊突然轉過來,俊逸的臉龐上變得麵無表情,隻是將狹長的黑眸微眯,眼神中多了一縷從未見過的嚴肅,深沉難測。
“弟子……弟子是偷偷跟葉師兄學的,不過他不知道,我是半夜跟蹤他才偷學成功的。”慕容雪猛地一顫,有些害怕,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曹琦教她的事說出去,最後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吧。
“跟葉思源學的,那你為何會走火入魔?”沐雲軒一絲不苟的望著她,冰冷的語氣讓人忍不住生寒。
“是……是弟子求學……太……心切了,一時著急才……才這樣的!”慕容雪望著師父一臉嚴肅的表情,有些心虛,忍不住打起顫來,說出的話也變得結巴了。
“你還不肯說真話是嗎?”沐雲軒微微蹙起的眉,深邃的眼又增添了幾分寒意。
“弟子……弟子方才說的都是真話。”慕容雪咬緊唇,努力讓自己說的話通順起來。雖然話未說全,但說的也確實是真的。
“那好,那你可知你為何會走火入魔?”沐雲軒看慕容雪嘴硬,便想從別處找突破口。
慕容雪一聽,反而有些吃驚加迷惑了,不知道師父為何這樣問,“難道不是弟子心神不寧,一時將真氣走岔所致?”
“是,但你為何煉邪功?”首尊特意強調了“邪功”二字。
慕容雪先是一愣,然後不顧一切立即反駁,也不管師父是何用意了“啊?邪功?怎麼會是邪功呢?不可能,他不可能教我邪功的!”但話一出口,慕容雪就後悔了,顯然師父在套她的話。
“他是誰?”首尊又繼續發起猛攻。
沒辦法慕容雪已經著了師父的道了,所以幹脆直接坦白了“他……我錯了師父,我向您坦白。”於是慕容雪將如何遇見他,以及他教自己劍術的事都說了出來,當然那一段與他海上共舞之事,慕容雪沒有說。
“請師父責罰,徒兒知錯了!”慕容雪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心裏也暗自揣度曹琦,怎麼會教她邪功呢?
“算了,起來吧!”沐雲軒歎了一口氣,“為師也曾經騙過你一次,如此便扯平了。”首尊得到了答案便也不與她計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