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精陶醉了好一會才癡癡道，“美人，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這樣兒的，你放心，哥哥我一定讓你銷魂難耐，欲仙欲死。”
他說著兩眼放光，竟直接朝著鳳樂菱走過去。
隻是步子還沒跨出去，便被老虎精攔住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和我搶女人。”
豹子精也不含糊，“熊心沒有豹子膽倒是一直有。”他冷哼一聲，“你還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老虎精盛怒，兩人立馬打在了一起。
其他妖怪見狀紛紛趁機接近鳳樂菱，但情形相似的驚人，隻要有妖怪上前便立馬有另外的妖怪將其攔下來，沒一會兒整個場麵便演變成了一群妖怪在打群架，且頗為激烈血腥。
鳳樂菱瞧著他們，方才浮在臉上的點點笑意漸漸褪去，這群妖怪最大的失誤就是幫她化成人形，她再次意識到沒有法力，她最大的武器便是她的顏值。
她不再此處多做逗留，下一瞬現出原形，重新化作一隻九彩鳳凰飛入空中，她現在沒有法力，不能自己化成人形，卻可隨意由人形化回鳳凰的本體。
顏值關鍵時刻可保命，可太過招搖，雖然她原形也挺招搖的，可是沒辦法，她現在需要一雙翅膀。
她才剛剛離開，方才那些妖怪的眼睛便全都廢了，紛紛捂著自己的眼睛哀嚎一片，他們甚至不曉得自己的眼睛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廢掉。
此時，高高的雲層之上佇立著一位風姿卓絕的男人，正瞧著下方的那隻九彩鳳凰。
一位女子踏著祥雲從遠處走過來，瞧見男人的背影時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心疼與不忍來，可最終那些心疼與不忍都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
她站到男人身側，“天尊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回玉清山麼？”
“這般”自然是指跟著鳳樂菱一起，偷偷。
“那女君呢？”無名的目光仍鎖在鳳樂菱身上。
推己及人，鳳輕語默了良久，有些話她不忍心說，卻又不得不說，張了張口，“我曉得天尊擔心菱兒，這種擔心絲毫不亞於我和她爹爹。”
她頓了頓，終於道出了那句話，“但還請天尊克製。”
無名微微凝了下眉，克製，她怎麼知道他沒克製呢？
“菱兒她很喜歡你，且喜歡的程度不是你我可以想象衡量的。”鳳輕語又道，“倘若天尊不能及時地剪斷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菱兒她就永遠無法擺脫自己的宿命。”
無名瞧向她，眼睛裏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問她，“如何剪斷？”像是請教，又像是質問。
“菱兒她堅定地認為你也喜歡她，所以……天尊不可以再讓她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關心和愛意了。”鳳輕語知道自己的話殘忍，可她若不對眼前這個男人殘忍，那便是對自己的女兒殘忍。
讓她來選的話，她必然是選前者的。
無名默了良久，“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十四餘萬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般猶豫不決的語氣說話，他沒有辦法想象，他…不敢去想象，她總是有流不完的眼淚一樣，很多時候他在想，若是沒有他，是不是她便沒有那麼多眼淚。
他想了很多很多，愛到底是什麼，倘若他的愛讓她痛苦不堪，他還要愛麼，可倘若他不愛，她也痛苦不堪，他又該如何呢？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即便他是無名也依然沒有辦法破解。
鳳輕語心中一動，眼眶竟有些濕潤，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這位尊神想的，糾結的，猶豫的竟還是她女兒的感受。
他對她家菱兒的喜歡，怕也不是她可以想象和衡量的。
但她仍是理智的，“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斬斷，菱兒她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的，否則她隻會越陷越深，那時再斬斷怕就是在要她的命了。”
他的愛是在要她的命，無名深深皺眉。
他久久不言語，許久之後他問她，“女君希望我怎麼做？”聲音冰冰冷冷，沒有一絲溫度。
“我知道這很難。”她化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來，“這是忘情丹，天尊隻要服下去，忘記菱兒，便會容易許多。”
這忘情丹原本是她當年嫁給蕭戰時她給自己尋來陪嫁，他們大婚那日，她對他說，日後若是敢辜負她，她就飲下這忘情丹將他徹底忘了。
沒想到如今竟派上用場了。
無名瞧著她手裏的東西，忘記麼？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鳳輕語不敢去看他，這是一個最簡單，最保險，卻也對他最殘忍的方法，她直接剝奪他愛鳳樂菱的權利，可她不得不這樣做，眼前的這個男人深深愛著她的女兒，有些事情她怕他根本做不到。
唯有他忘了她，他不愛她，他們之間才能有一個了斷。
“這忘情丹若不是天尊來服，那便隻能是菱兒來服，菱兒她想必死也不會肯服下的。”鳳輕語道。
她這是在用鳳樂菱來逼他。
這次無名沉默了更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終於開口，輕聲從未有過的清淺，“我會忘了她，但忘情丹不必。”
言罷他轉身就走。
鳳輕語也不攔他，他是誰，父神的嫡子，救世的天尊，他本身就可以抹掉別人或者自己的記憶，她今日拿忘情丹來不過是逼他做一個決定。
她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悶悶的。
蕭戰不知何時到了她身旁，“他同意了？”
他方才一直在遠處等她，這種事情人越少越好處理。
鳳輕語靠在他肩上，捂著自己的胸口，悶悶道，“我心裏難受。”
蕭戰知道她是在自責，撫上她的肩頭，“你也是為了菱兒好。”
鳳輕語窩在他懷裏，老老實實地同他說，“我以前不管做什麼都理直氣壯的，現在竟覺得良心不安，早知道我就讓你來做這件事了。”
蕭戰順著她，“是，我不該讓你來做這件事。”
事實上他是要來做這件事的，鳳輕語卻說他口才沒她好，沒有說服力。
作為妻奴的蕭戰，看著自己的媳婦如此難受，早就心疼得不行，自然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